李梦令晕倒后,被人带回营地,醒来后看四下无人,出门拉了一个小兵问:“战事如何?狄云在何处?我们赢了吗?赢了对吧!”
小兵又激动又高兴地回她:“赢了,我们赢了!”
然后说狄将军在与各位将军商量事情,又给她指了方向。
李梦令顺着小兵指的方向小跑过去,一路上遇到许多人在跟她打招呼,如往常一样,但一切又完全不一样。灰蒙蒙的西北,地上是厚厚的雪,天空似乎也有一场厚厚的雪来赴约,寒风肆虐。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阳光般胜利的的喜悦,每个人都是!
李梦令跑到狄云身边,周围站的依次是梁将军、宋勋宁、小刘将军,还有两个新提拔上来的陈将军和孙将军。
她环视一周,尽管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位置的伤,但他们脸上也和刚刚的士兵们一样的笑容,向她问候。李梦令问:“彻底赢了吗?”
众人闻言相视笑了笑,狄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又说:“你这次手刃铁木托,可是立了大功。”
李梦令终于完完全全确认这场战争结束了,兴奋之余听见狄云的话,便脱口而出:“圣上会赏我们什么吗?”
几个人听到她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狄云笑着说:“那是自然,捷报已经加急送往京城,不日便班师回朝。”
李梦令听完便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你想要什么?”宋勋宁有些好奇她还缺什么,问她。
李梦令挑眉看向三哥,说:“不告诉你。”
接下来的半日,她都老老实实地跟着狄云安排战后事宜,也跟着宋勋宁一起去了季州边军那边见了宋邺和大哥、二哥。只是第二日一早,留下一封信便策马离开。
“她信上说了什么?”狄云问宋勋宁。
“她说她先去京城了,跟我们在京城会和。”宋勋宁如实回答。
“呵,我就知道。”狄云扯了扯嘴角。
李梦令一路策马狂奔,三天之后便到了京城外,她驾马站在两年前她离开的位置,望着京城的方向。两年前她心灰意冷地离开,两年后竟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京城看起来像是过了许多年一般,竟让她觉得有些情怯。
京城还没有完全进入深冬,但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李梦令策马进城,过了城门后发现大街上竟是另一番景象,沿街的铺子上都在装饰店面,有的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
李梦令忍不住驻足询问:“大叔,这怎么还没过年,大家都挂上红灯笼了?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那大叔激动地手舞足蹈比划着:“姑娘不知道吗?大启赢了!咱们跟北狄打了两年多,终于赢了,彻底赢了,狄大将军和宋大将军却敌三百里,这是大获全胜啊!圣上昨日颁旨说,准备迎接北地两位大将军班师回朝。这一年来,太不容易了,希望南召那边的战事也快些结束。”
说着说着那大叔竟激动地想要落泪,李梦令作为这场战争的亲历者,感同身受。看着眼前激动落泪的大叔,觉得这两年的那些辛苦和伤病都值了!
“我知道,谢谢大叔。”原来这满街的喜庆氛围,是为了迎接他们。李梦令在满街忙碌的身影里穿梭着,很快来到了江府。
看了看墙头,算算时间,这会儿江殊晔应该家中。可走到大门口,又想起江老夫人,李梦令顿住了脚步,转身带着马拐进巷子里。
江殊晔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饭食照旧,明心你把赵大人今日整理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是。”
李梦令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可是她太困了,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靠在窗边的坐塌上抱着枕头睡觉。
江殊晔推开门,丫鬟帮忙点了灯,然后接过江殊晔递过来的大氅,准备挂起来。
“啊!”丫鬟被床上的人影吓了一跳,李梦令被惊醒:“敌军偷袭?”
立马起身,做警惕状,然后就看见对面两个人正盯着她看。
江殊晔挥挥手让丫鬟下去,丫鬟小心翼翼盯着她,然后又看了看江殊晔,慢慢退了出去。临走前瞄见,江殊晔正在安抚对面的人,用她从来没听过的温柔好听的声音说:“没事儿,没事儿了!别紧张。”
她忘了,这是江殊晔的家里,不是战场。
“你回来了?我都饿了!”李梦令笑着说。
江殊晔拉着她坐下,说饭食一会儿就到,又问:“怎么不去找姨娘,偷偷躲这里?”
李梦令转了转眼珠说:“困了,看到你这儿刚好有床,就睡会儿。”
江殊晔打量了一下光秃秃的坐塌,在初冬时候尤其的不舒适,却也没有接着深究。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准备。”江殊晔问她。
李梦令盯着眼前的人,灯光闪烁的屋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好看。李梦令慢慢凑近,在他嘴上啄了一口,说:“想先吃这个。”
江殊晔亮晶晶的眼睛暗了暗,将人捞进怀里,并不满足这蜻蜓点水的一吻。
“吱~呦~”门开了!江殊晔将人松开。
明心让人将饭食放在桌上,转身准备跟江殊晔说话,便看见塌上多出的一人。
“李将军?”明心还有些不确定。
“明心,好久不见啊!”李梦令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明心有些激动,看看她又转身看看桌上的饭菜,又问:“吃饭了吗?我去添碗筷。”
“麻烦你了!”李梦令笑颜如花地看着他。
“没有,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重新做。”明心刚离开两步,又转身问她。
“不用麻烦了,这些就好。”李梦令看了眼桌上的菜回答他。
“不麻烦的,很快,给您来碗羊汤吧!”明心问道,心想一路上肯定很冷,李梦令是北方人,这会儿来碗羊汤应当正合适。
“真不用麻烦了,羊汤要煮很久的!”李梦令连忙摆手。明心坚持称不麻烦,又说街上新开了一家羊汤铺子,味道不错,很快就能送过来。
等明心出去后,李梦令看向江殊晔,问:“是不是我离开太久了?我怎么感觉明心像是变了一个人?”
“有吗?”江殊晔挑眉,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耽误太久,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我们继续吧!”
李梦令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恼羞成怒捶了他一下,并没用什么力道。
“嘶,谋杀亲夫啊!”江殊晔控诉道,吓得李梦令赶紧捂住他嘴,呵斥:“再胡说我走了!”
江殊晔弯着眉眼,将附在他嘴上的手挪开,不容置疑地将人拥进怀里,继续刚刚的动作,李梦令也全力地配合着。
......
吃完饭,李梦令拉着江殊晔的手在院子里消食,明心让人收拾了李梦令之前住的院子方便她等会儿休息。
“狄大哥说我立了大功,圣上肯定会好好赏赐我,你说我让他给我们赐婚好不好?”李梦令将自己攒了一路的想法说给江殊晔听。
江殊晔愣了一下,很快被李梦令捕捉到:“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江殊晔赶紧否认,问她:“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什么人都有,你当真要浪费在这上面吗?就算圣上不赐婚,我们也可以结婚,我会去找你外祖父提亲,也会找你父亲商量。你可以求一些别的,况且圣上应当会直接赏赐,并不是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的!”
李梦令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自知反对他们在一起的长辈太多了,江家老夫人就是最大的障碍。尽管江殊晔这样说,她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歪头笑着看他,说:“这你别管,你且说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跟我成亲?”
江殊晔叹了口气,解释:“我自然愿意,只怕圣上不愿。”
“他会愿意的。”李梦令笃定道,说:“只要我当众问他,他能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江殊晔被她逗笑,心想文启帝也许不会当众拒绝她,但能有千万个她想不到的理由搪塞她。又听李梦令一脸志在必得接着说:“如果他不让我们成亲,我就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君。”
这句话简直说到江殊晔心坎上了,目不转睛看着她:“说话可要算话!”
“当然。”
江殊晔没再说什么,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话题一转,问她:“过几日要不要回去,跟你外祖父他们一起进城?”
“我都已经进来了,多此一举作何?”李梦令十分不解。
“到时候会有许多百姓对你们夹道欢迎,京城许多百姓都听过你李将军的威名,也想一睹芳容,就当满足一下百姓们的心愿?”
李梦令想起今日在城中看到的景象,似乎想到了来日的热闹景象,但专程再回去跟大家一起进城感觉怪怪的。
“我朝第一位女将军,还是战功赫赫的女将军,将来是多少女子的榜样,你不想让她们看到吗?”江殊晔总是很擅长劝导别人,这一点李梦令比谁都认可。
李梦令欣然答应:“那我过两天就去他们。”
两日后,李梦令跟江殊晔告别的时候说:“等我,过几天就让圣上赐婚。”
江殊晔笑着答应,又交代了她几句,便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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