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
相反,刀身上的暗红纹路突然黯淡了一瞬,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
哭狼怔了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他的皮肤没有浮现黑色血管,只有掌心微微发热。
“这是……?”
狰虎的头颅突然表情一变,“不可能!你怎么能……”
哭狼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冲向狰虎的无头身躯,黑刀横斩!
“唰——!”
刀刃划过触须,竟像切豆腐一般轻松斩断!
狰虎发出凄厉的嚎叫,断开的触须喷溅出黑液,而应蛇终于挣脱束缚,踉跄后退。
“哭狼?!”贪狼震惊地看着他,“你没事?!”
“我、我不知道!”哭狼盯着手里的黑刀,声音发颤,“它没吸我的血……反而像是……”
“反而像是被你的血脉压制了。”鸣雀突然开口,银眸紧盯着他,“哭狼一族……传说你们的血能安抚凶器。”
狰虎的头颅狰狞咆哮,“该死的小鬼——!”
它的无头身躯猛地扑向哭狼,断须狂舞!
“小心!”青梧厉喝。
哭狼下意识横刀格挡,黑刀竟自主迸发出一道暗红屏障,将狰虎的攻击硬生生弹开!
“趁现在!”贪狼暴喝,一拳轰向狰虎的头颅!
狰虎的头颅急速闪避,可青梧早已预判它的动作,短刀如电,直刺它的左眼眶——那颗被应蛇挖出又再生的绿色眼球!
“噗嗤!”
刀刃贯穿眼球,狰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头颅疯狂挣扎,黑色触须从断颈处疯狂涌出,想要再生。
“没完呢!”墨凤捡起地上半截钢铁,全力砸向那颗头颅!
“砰——!”
头颅被砸得凹陷,黑液四溅。
“哭狼!刀!”青梧大喊。
哭狼毫不犹豫,冲上前双手握刀,对准狰虎的头颅狠狠刺下——
“铮——!”
黑刀贯穿头颅,钉入地面。
狰虎的嘶吼戛然而止,所有触须瞬间僵直,随后像烧焦的藤蔓般寸寸断裂,化作黑灰消散。
寂静。
只有众人的喘息声回荡在林间。
“结、结束了……?”哭狼松开刀柄,双腿发软地跪坐在地。
黑刀上的暗红纹路彻底熄灭,仿佛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刀。
墨凤快步走来,抓起他的手腕检查,“你真的没事?”
“没事……”哭狼摇头,掌心只有轻微灼烧的痕迹,“就是有点烫……”
鸣雀若有所思,“哭狼一族在古代被称为‘镇凶者’,传说他们的眼泪能平息杀戮之心。或许……你们的血脉天生克制这种嗜血兵器。”
贪狼捂着腹部的伤口,咧嘴一笑,“捡到宝了啊,小子。”
应蛇靠在树边,脖颈上的腐蚀伤痕触目惊心,但他的竖瞳却紧盯着黑刀,“这把刀……不能留。”
“什么?”哭狼一愣。
“它认主,但会更反噬后主。”应蛇的声音沙哑,“今天它被你的血压制,可一旦离开你……它还是会继续侵蚀其他使用者。”
青梧沉默片刻,看向墨凤,“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墨凤拉起袖子,黑色血管已经蔓延到肘部,“最多十天。”
“十天……”青梧咬牙,“够了。”
她抬头看向远处——血月依旧高悬,森林深处,更多的嘶吼声正在逼近。
“先回去。”她沉声道,“明天……肯定还有更硬的仗要打。”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疲惫的脸。
黑刀静静插在哭狼面前的地上,刀身上的暗红纹路已彻底沉寂,仿佛一把普通的兵器。
“我决定了。”哭狼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刀柄,“这把刀……我来保管。”
贪狼皱眉,“小子,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哭狼抬起头,眼神坚定,“但如果它离开我,又会去祸害别人。与其这样,不如由我来控制它。”
墨凤盯着他,“你确定能压制住它?”
哭狼苦笑,“不确定……但总得试试。”
青梧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但一旦你感觉不对劲,立刻放手。”
“嗯。”
夜风掠过营地,带着腐朽的血腥气。
远处,活尸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黎明未至,大地已开始震颤。
“不对劲……”鸣雀猛地站起身,银眸紧缩,“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很多!”
众人瞬间警觉。
下一秒,地面龟裂,无数枯瘦的手臂破土而出!
腐烂的指节抓住泥土,一具具活尸从地下爬出,它们的眼窝空洞,嘴角却诡异地咧开,露出森白獠牙。
“地下埋着的尸体……全活了?!”哭狼骇然。
尸潮如海啸般涌来,数量之多,几乎遮蔽了视野。
“退!背靠背!”青梧厉喝。
众人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可活尸实在太多,转眼间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贪狼的拳风刚轰碎一头活尸的头颅,立刻又有三头扑来;应蛇的蛇瞳在尸群中闪烁,可他的动作已明显迟缓;鸣雀的骨笛音波只能短暂震退尸群,无法彻底消灭。
墨凤的黑刀不在手中,只能以短刃迎战,可她的右臂已被黑色血管侵蚀大半,动作越来越吃力。
“撑不住了……!”哭狼咬牙,黑刀虽能斩杀死尸,可他的体力已接近极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道黑影破空而来,速度快得几乎撕裂空气!
墨凤本能地抬手一抓——
一柄黑色的骨伞,稳稳落入她掌心!
伞身通体漆黑,伞骨如锋利的刀刃般交错,却没有伞面,只有空洞的骨架。
可当墨凤握住它的瞬间,伞骨骤然展开,暗金色的纹路从伞柄蔓延至她的手臂。
与黑刀侵蚀的黑色血管截然不同——这些纹路像是活物般游走,最终在她的手腕处凝结成一枚紫金色的凤羽印记。
又慢慢变淡,直至消失。
“这是……?”墨凤怔住。
骨伞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她的疑惑。
尸群却在这时再度扑来!
墨凤下意识挥伞——
“唰——!”
伞骨旋转,竟如利刃般将扑来的活尸瞬间肢解!
黑血溅落,却在触及伞骨前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它能挡腐蚀!”青梧敏锐地察觉。
墨凤眸光一凛,猛地将伞撑开——!
“铮——!”
伞骨彻底展开,形成一道半径三米的绝对领域!
所有冲入领域的活尸,动作瞬间凝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
“杀!”墨凤低喝。
众人立刻抓住机会,贪狼的拳、青梧的刀、哭狼的黑刃同时爆发,将凝滞的活尸尽数斩杀!
尸潮终于出现缺口。
“走!”应蛇嘶声道。
众人突围而出,直到甩开尸群,才敢停下喘息。
墨凤低头看着手中的黑骨伞,暗金色的纹路已渐渐隐去,但手腕上的凤羽印记更加清晰起来。
“它认你为主了。”鸣雀盯着伞骨,声音轻缓,“这把伞……是‘逆凤’的遗骨所制。”
“逆凤?”
“传说中,与凤凰同源却堕入黑暗的异种。”鸣雀解释道,“它的骨可辟邪,亦能噬恶。这把伞没有伞面,是因为它本就不是用来‘遮雨’的……”
“而是用来‘遮天’的。”青梧突然接话,眼神复杂,“遮住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墨凤握紧伞柄,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共鸣。
“它和黑刀相反。”哭狼突然说道,“黑刀吸血,而这把伞……似乎在净化。”
“或许这就是转机。”应蛇的竖瞳微微收缩,“墨凤,你能感觉到什么?”
墨凤闭眼片刻,再睁眼时,眸底闪过一丝金芒。
“它告诉我……尸潮只是开始。”
“也许过不了多久,真正的‘东西’会苏醒。”
黎明前的营地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紫雾。
墨凤盘坐在篝火旁,黑骨伞横放在膝头。
伞骨上细密的纹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它在吸收你体内的黑刀侵蚀。”鸣雀突然开口,银眸紧盯着墨凤手腕上再次浮现的凤羽印记,“看,血管在消退。”
众人闻言凑近。
果然,那些从黑刀蔓延至墨凤肘部的黑色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但这把伞……”应蛇的竖瞳微微收缩,“代价是什么?”
墨凤指尖轻抚伞骨,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冰冷脉动,“暂时还不清楚。”
青梧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冰凉得不像活人。
“不能再用了!”青梧厉声道,眼眶却红的不像样子。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墨凤。
墨凤却摇头,“比起被黑刀彻底侵蚀,这点代价算什么?”
她抬头看向远处渐亮的天际,“况且,我们还有选择吗?”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大地突然剧烈震动。
远处训练场的高墙轰然倒塌,烟尘中,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站起。
“那是……什么?”哭狼的声音在发抖。
黑影高逾十丈,形似人而立,浑身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甲。
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从额头一直裂到脖颈。
“饕餮。”唐山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出现,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训练场最古老的看守者,已经沉睡了三百年。没想到居然提前苏醒了,不过既然如此的话,你们打败他,也就算是提前过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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