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港感觉他问了一个极其明显的废话。
他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因为年龄和性格冷淡的缘故,也没有什么朋友,十五岁以后遇到费谦,他才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现在白晓辰跳出来,不仅对他的养父图谋不轨,还每天都跟费谦黏糊在一起,他还没有立场去斥责对方。
更别提他每天日日夜夜的被脑海里的幻境折磨的快要疯了,白晓辰在拉塞尔协会地牢里举报他父母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切,他母亲临死前的辩驳疯狂的在他脑海里重复放映。
但是他却找不到一丝证据来证明,白晓辰跟当年的拉塞尔协会有关。
贺港迟疑的看向费谦,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直截了当的问费谦,有关于当年幻境的事情。
“你说话啊?”费谦观察着他的神色,耐心的道。
贺港深吸一口气,开口问:“费校长,你在拉塞尔协会的时候,是不是认识白晓辰?”
费谦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看到了。”贺港斩钉截铁。
费谦停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小港,幻境里的事情,不能当真。”
“任何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傅云跟我说的。”贺港坚定道:“包括我头脑里的东西。”
两人不怎么和谐的站在一起,互相对视着,费谦忽然伸出手,贴合在贺港的太阳穴上。
贺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愣住了。
“你是不是,这里经常疼?”费谦柔和的道。
贺港被他细腻的掌心扣着太阳穴,毫无征兆的想起了刚才他扶着养父去床上休息里,养父腰间传来的温度,那腰身劲瘦,隔着西装的布料都能察觉到其中弧度。
贺港僵硬的点了点头:“是。”
“你体内的东西在发作了。”费谦凝重道:“情绪的起伏,还有分不清楚幻想与现实,这些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能因此伤害别人,小港,你得学会控制自己。”
“我在,控制了。”贺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话仿佛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让他难受的要命。
费谦这话明显是偏袒白晓辰的,但是由于他平时对贺港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这话几乎是很容忍说出来的,贺港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失望和不满的意思。
难道就因为他打伤了白晓辰,白晓辰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那白晓辰挑衅他的话比贺港过分的多,只不过贺港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而已。
“我看到了。”贺港固执的说:“那不是假的,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费谦失望道:“小港,你宁愿相信自己的梦境,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了吗?从我接手你开始,什么时候骗过你?”
贺港眼睛一瞪,他还敢提这事!
“千方百计隐瞒自己校长身份,不让我入学的人是谁?!”贺港委屈道。
“那我也是为你好!”费谦也来火了:“你要是从头到尾就没有进入灵异世界,现在身体也不会发作,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麻烦事情。”
“你嫌我是……麻烦?”贺港不可思议道。
费谦也觉得自己说话重了,他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本来可以拥有一个正常而完整的人生,我有足够的钱养你,供你念书,念到三十岁也没问题,车和房子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搅这趟浑水干什么?”
“所以就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们严丝合缝的瞒着,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搪塞——”
“就像现在这样。”贺港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又问道:“是吗,校长?”
他当然知道这话对于费谦来说有多么伤人,但是他眼下顾不得许多了,他必须知道当年的真相。
他必须知道,他父母的死,是不是跟白晓辰有关,费谦在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费谦身形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贺港见他脸色不对,伸手想去扶他。
费谦扶着桌子后退一步,手心朝里冲他挥了一下,示意他出去。
“费谦……”
“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费谦缓过一口气,不容置疑的道。
贺港的心脏再次沉到了谷底。
他没说什么,转身推门出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费谦吵架。
贺港没回家,他被沈题拽回去复查了一番,女医生拿着仪器抵在他的脑袋上,一边看检测显示器,一边回头看一眼贺港。
“你怎么了,脑海里的灵力这么狂躁。”她的眼睛里射出锐利清明的光亮。
“是吗,那我可以申请再打一管镇定剂。”贺港心如死灰道。
沈题笑了笑:“再打就打傻了。”
“无所谓,反正没人在乎。”贺港垂头丧气的趴在病床上说。
沈题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挺好的,以后别人就指着你说,那就是费校长家的傻儿子。”
贺港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很懊恼的摆了一下手臂。
“想开点啦,他又不是养不起,你就算真变成个智障,他的财产也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沈题安慰他道。
贺港还没说话,身后的门就开了,传来傅云的声音。
“行了啊沈题,有你这么安慰小朋友的吗?”傅云哭笑不得,他走进来敲了敲贺港的肩膀:“起来。”
“白晓辰和费校长已经回学校去了。”傅云轻快的说道:“费校长临走前脸色不太好,放心,已经帮你安慰过他了。”
“你安慰他什么?”贺港闷闷不乐道。
“我说小朋友都是这样的,他们的脑子发育的还不是很完全,你要包容他。”
贺港:“……”
“小陈长官当年也是一个脑子发育不完全的小朋友吗?”贺港面无表情的问。
傅云想了想:“那倒不是。”
“那你就是偏袒他。”贺港麻木的说:“要不是我知道你俩的关系我就信了。”
傅云:“?”
“我俩什么关系?”傅云莫名其妙。
“他让我喊你叫嫂子。”贺港硬邦邦的说。
傅云:“……”
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傅云的耳朵红了半边。
沈题被白口罩遮盖住的嘴角上扬起来,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了。
傅云恼怒的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皮笑肉不笑道:“是吗,那你下次见到姓陈的,记得喊师娘,毕竟我是你的老师。”
“好了,说回正题。”傅云拍了拍手,示意他回神:“白晓辰的事情我们调查了一下,这个人的背景很干净,完全不像是参与过拉塞尔暴乱的人。”
“他从灵异学院毕业后直接在本校念的研究生,完了就出国读博,读博期间也有明确的相关记录。”
贺港又陷入了头疼,不应该啊,难道他脑海里的事情真的是全然虚构的吗?
还是说,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临终前神志不清的地步了。
“左明决呢?左明决有可能认识他,我见过他俩说话!”贺港又想到这一重要的关键之处,他连忙对傅云道。
“在哪儿?”傅云问。
贺港张口结舌:“在……”
“在梦里。”傅云叹了口气,替他回答了。
“小港,或许费谦说得对,你不应该总是被幻境所绑架,你知道那未必是真的。”
贺港不明白怎么他也会这样想。
“所以你们审左明决了吗?”贺港犹不死心的问。
“审了。”
贺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傅云无奈道:“他不肯承认,说没见过这个人,我们也确实没有相关证据,陈时越上次也说了,他不能光靠你的梦境抓人吧。”
贺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信誓旦旦道:“再给我点时间,我还不信,真抓不到这人的破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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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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