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港的大脑翻江倒海,眼前一片狼藉,他头疼的快要炸开了,冰源粒子和内里无休止爆发的剧烈火焰在无休止的搅动。
他的太阳穴突突突的直跳着,耳畔白晓辰凄厉的叫喊犹如魔音贯耳,歇斯底里的刺穿他,要将他的魂魄梦境一同撕的粉碎。
“爸爸,妈妈……”
贺港张了张口,眼底酸涩,他试图将眼前泪水擦拭干净,以便于把眼前所有的场景看的更清晰一些。
然而他手臂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贺港这才再次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
贺港只能看着眼前这一波模糊越发浓重,温热的泪水盈满了他自己的眼眶,他看不见东西,只能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我要揭发他们!”
“那对夫妇里,男的是灵异学院的贺教授,女的是报社的战地记者,你们可以去核实他们俩的身份,我说的千真万确!绝无半字虚言!”
“你胡说!”女人尖锐的叫喊在地牢里回荡起来:“他在污蔑我们!他想一个人活命!”
这声音的来处,是贺港的妈妈。
贺港再也顾不得是不是梦境,挣扎着朝那边爬去,他浑身上下抖的仿佛过电了一般。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白晓辰,你这话可要负责任,灵异学院所有的在职教师我们都有完整的资料,这男的……长的也不像贺教授啊。”
那个看守粗哑的声音响起来,在这种场景下显得格外阴森,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弦上。
“他们易容了!他们易容了!扒他们的皮!你们快扒开看看啊!我发誓我绝没有说谎!”
“白晓辰你闭嘴!”有人吼叫起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到底存的什么心,今天诬赖他们,明天是不是要将我们所有人置于死地!”
一阵拳脚斗殴的闷响声。
贺港一边迫切的想再听到几句妈妈的声音,一边拼命把他从幻境里获取的所有信息点塞进脑子里。
另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出现了:“晓辰,冷静一点,他们未必就是你说的那两个人。”
费谦的声音沉静而虚弱,透着不易察觉的战栗,他微微扬起了声调:“你告诉左明决,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处决我比处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轻松简单的多。”
“错了,这个地牢里唯一不能死的人就是你。”看守懒洋洋的说:“少主是吩咐我们,要把你往死里折腾,但是他可没说真让你死。”
费谦虚脱似的笑了:“那我可太感动了……”
“你们不准再对费老师用刑了!我已经说了,就是他俩!卧底从始至终只有贺教授和他的妻子——”
“住口!”费谦喘息着对白晓辰吼道。
贺港能听见他的胸腔在剧烈的发出呼哧呼哧的啜泣声,他用尽毕生之力挣扎着想站起来,恨不得穿越数十年光阴回去破局而出。
然而他的一切举动终究是徒劳无功的。
……
“快快快……按住他!”
“小林教授帮我递一下镇定剂好吗?”
“刚才不是打过了?还打!”林和樾惊恐道。
“不够,他有点太激烈了,探测到他体内灵力的峰值快要冲破最高峰了,再给我几支!”
“好好好……”
针管穿透贺港手臂的皮肤,深入进青色暴起的血管里。
针管缓缓推入,贺港的身形剧烈一颤,在病床上重重弹跳起来。
“哎呦我去!他身上的探测仪掉了,这孩子劲怎么这么大?”
“别急别急,慢慢来,他没事的。”
一片狼藉之中,贺港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沈题医生还有林和樾教授关切的目光,林和樾很明显的被他突如其来的睁眼吓了一大跳。
“怎么突然就醒了?”他急慌慌的问沈题:“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去!”沈题没好气的答道:“你才回光返照,他本来就没太受伤,校长带回来那个老学生还在隔壁躺着呢。”
贺港从床上挣扎着要爬起来,林和樾伸手要把他按下去,不料贺港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的衣袖:“小林教授,白晓辰在哪儿?”
林和樾一怔:“你俩这什么仇什么怨,垂死病中惊坐起还想着他?”
贺港恍若未闻,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追问道:“他在隔壁,是不是?”
林和樾:“???”
贺港没有打算等他的回复,从床上跳下来,顺手将针管拔了转身就走。
沈题目瞪口呆,等两人反应过来,齐齐出手去拦的时候,却见贺港已经大步跨出门外。
推开隔壁的门,只见费谦正坐在白晓辰的跟前,小护士正给他小心翼翼的上药,他半个胳膊都快被贺港拽脱臼了,喉骨上全是青紫,稍微咽一下口水,就疼的一个抽搐。
费谦见他过来,脸上神色一滞,连忙起身:“小港!”
他看上去刚醒不久,眼睛底下还有过度疲劳所带来的憔悴感,贺港的眼神向下一瞟,只见他养父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点血丝。
显然是方才探查白晓辰伤势时所粘上去的。
白晓辰受伤以后,费谦不仅一直陪在他身边,还伸手去探了他的伤口,为他擦了一点创伤处的血水。
贺港愣愣的想。
那个时候他在哪儿呢?
他在隔壁病房里,只有沈题和小林教授两个不怎么相关的人陪在身边,给他上各种仪器。
那种熟悉的,火烧火燎的痛楚感再次席卷而上,烧的他脸色苍白如纸,完全做不出一丝反应。
费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贺港?”
贺港隔了很长时间,才把自己从失神中拎出来,他不敢多说话,生怕一出声,满腔的火焰和灼烧就喷涌而出,误伤到身边的所有人。
“没事,贺港,你先跟我出来。”费谦低声说,他伸手去拽贺港,语气说不上多温和,毕竟白晓辰确实还躺在那里。
贺港浑浑噩噩的跟着他走出来,在病房门口站定。
“能跟我说一下刚才怎么回事吗?”费谦问道:“你把他伤的很重,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这样做。”
贺港听见自己发出朦胧的声音:“他跟你什么关系?”
费谦一蹙眉:“我说了啊,他是我以前的学生,再没什么关系了。”
“真的吗?”贺港恍惚的问。
费谦正色下来:“小港,你到底怎么了?”
“你们以前,没有共同经历过什么重大事件吗?我是指,生死一线的那种。”
费谦的神色有片刻凝固,但是他很快回答:“没有。”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贺港从他的神情中找不到破绽,但是又不愿意相信费谦在骗他,他深吸一口气,含混道:“没事,我刚才……冲动了,你放心,我会跟他道歉的。”
贺港从小在福利院,就比别的小朋友大,一般有什么口角纷争,都是他最先道歉,现在也是一样。
“等等!”费谦从身后叫住他。
贺港回过身来,只见他的养父勉强缓和了一点神色,他伸手似乎想朝贺港招手,但是动作很绵软无力。
贺港心里立刻又升起愧疚感,费谦大病初愈,他再怎么想殴打白晓辰,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给费谦找事。
搞不好那死学生还真有点势力,到时候费谦还得给他处理后续问题。
“抱歉。”贺港又重复了一遍。
“没事小港,只是……晓辰这些天跟我一起,是不是让你心情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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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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