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辆车还贵啊!”
元星满眼笑意,越看越欢喜,迟到的烦恼抛之脑后,妥善的把玉佩收进口袋里。
他掂了掂那层布料,怕它不结实,思虑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把玉佩装进内侧的暗袋里,并且谨慎的按了按。
暗袋位于胸膛前,时刻能感受得到,不怕丢了或者被人偷走。
这东西不说价值,好歹也是丈母娘给女婿的一个凭证。、
他自然得收好。
车子驶入宽敞大路,两岸树木飞速流过,绷紧的心跟着放松了起来。
贺北时悠闲的扶着方向盘,指着他放在胸口的玉,问道:“你喜欢它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玉只有一块,贺家二少爷却不只有一块玉。不过即使抛开这些金这些玉,他依旧最喜欢贺北时。
钱好赚,十七岁时的白月光却不易寻。
心里是这么想着,元星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不擅长表达情感,一只手捂住胸口的那块玉上,另一只手在车里轻轻挪动,似乎想要去触碰什么。
但副驾驶离方向盘终归太远,那只手挪了很久都没抬起来。
二少爷余光瞥见,在心里干着急,比刚才堵车又不能按喇叭的路段还要着急。
他一下子伸手把人抓住,目视前方,抬起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唇角被指关节蹭出一个弧度,“我知道,肯定是喜欢我多了。”
小玉佩到家会被锁进冰冷的保险柜里,元星睡觉是要抱着温暖可靠的他入睡的。
他们的作息很规律,睡觉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晚上十点前后。
当晚,元星在书房处理完剩余的工作,走进卧室在床尾绕了一圈,把窗帘拉上,而后上了床钻进被窝里。
他因为迟到的事情郁闷了一下午,回到家话也很少。
贺北时把人搂住,亲了亲这个脸皮薄得跟大白兔奶糖里糯米纸一样的脸蛋,哄他:“明天我们早点起床,不迟到了。”
元星“嗯”了一声,问道:“你要进组了吗?什么时候?”
贺北时沉默了一会,告诉他,“月底走。”
电影拍摄周期很长,又是在偏远的城市,等贺北时回来,估计都快过年了。那个时候,距离他们约定的三个月考察期已经过去了,而元星肯定无法交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他思虑了很久,说:“带我去吧,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个决定很愚蠢。
可他舍不得,他惦记这个男人十年,好不容易抓到一片衣袖,不想稀里糊涂的放弃。
贺北时没有说话。
那天之后李导再次联络,问元星会不会进组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否决,甚至准备这两天让律师看看那合同能不能作废。
毕竟车祸属于非人为事件,按理说该是剧组恶意拖工期才对。
房间里长久的沉默,久到贺北时的手掌间被浸湿才回过神来,挪开手去看元星的表情。
睡觉的时候紧拉窗帘,房间内漆黑一片,可他还是能看到对方面庞是湿漉漉的泪水,闪烁着莹莹的光。
元星平常很少哭,他的成长历程造就了他是一个内心坚韧的人,鲜少在外人前露出脆弱的模样。
贺北时不算是外人,所以过去三年里,他见过元星哭的模样。
哭起来没有声音,蹲在地上背对着人,要用力把这个执拗的人扶起来,才能给予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别哭,”贺北时一颗心都被捏紧了,既酸又痛。
他很温柔亲了亲人的脸庞,把泪水舔舐掉,“又不是要分开很久,好好,我们一起去,别哭星星。”
得到了应允,元星没有说话。
贺北时窸窸窣窣的往前挪动,手从腰间穿过把人搂住,“睡吧。”
元星身体放松,在他的怀抱里睡着。
很不安稳,做了个不大好、却也不能说是坏的梦。
梦总是神奇的,脱离现实的。
他站在白茫茫的一片世界里,身着一件素衣,周旁虚无空荡,只有远处有白色的帷幕飘荡。
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抬手遮挡,眯起双眼。
再睁眼时,赫然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张床。
白色的帷幕被风掀起、翻飞,轻柔触感拂过脸颊,其中丝丝缕缕的香味钻进鼻腔,很熟悉。
他把脸前柔软的布料掀开,看到了床上匍匐着的人,是贺北时。视线再往下,对方怀中竟还有一个人。发丝凌乱挡住了脸颊,若是仔细看,他肯定会发觉那面庞熟悉得可怕。
然而元星顾不了那么多,单是见到两个人以一种无比亲昵的姿势躺在一起,心中便涌起了怒火。
这个混账!人渣!
他抓着贺北时肩膀,毫不犹豫的朝那张可恶的脸庞上狠狠打下一拳。
拳头划着冷风,直往颧骨上打去,那块皮肤迅速凹陷下去,很快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肿胀起来。
手指攥得发紧,松开后火辣辣的疼,更别被打的人了,贺北时捂住脸颊,趴在床边闷咳几声,吐出来一颗带着血迹的牙。
他抬眸,眼中满是不解,委屈的问道:“星星,为什么打我?”
元星站在床边,眼底染上冰冷的神情,未置一词,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随着他挣扎的步伐,声音越来越大,他回头去看,发现贺北时早不见了身影,连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诡异的变化令元星惊起一身冷汗,再回眸,更是吓了一跳。
被揍得青肿的面庞近在咫尺,几乎到了呼吸相贴的地步。
贺北时眼中没有怨气,只是很轻的抚摸着他,“别走啊,星星。”
一切太过恐怖,他好端端的走在地上,怎么会瞬间躺到床上。
还有床上原本的那个男人呢?不见了?
面前的贺北时语调轻柔又阴森,不断的逼近。
元星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诡异的热浪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温度节节攀升,简直比火山中央还要热。
他怀疑再这么下去两个人就要被烤死了。
元星撑着床后退,晃动间再次听到了铁链声。
与此同时,贺北时欺身而上,将他压制住。
床边的白色帷幕被风吹动,这个画面竟与他刚过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此刻心中不再是好奇,而是慌乱,惧怕。
太热了,滚烫的热度在身体内沸腾,似要将一切碾为灰烬。
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贺北时的手,将人甩在身侧。脚踝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住,刚下床,整个人便重重栽倒在地。
元星慌乱扫视地面,白色的地面一尘不染,说是异世界天堂也不为过,根本不可能有东西将他绊倒。
直到再次听见身后铁链响动的声音,他颤抖着回头,看见一条银白色的锁链。
一端锁在他的脚踝上,而另一端,正被贺北时牢牢的抓在手中。
猩红的眼睛里,全然是将一切占为己有的神情。
贺北时游刃有余的拉着手里的链条,一寸一寸的收紧,将元星拉回身边。
那一瞬间,元星陡然惊醒。
外面的天还黑着,窗帘没透进一点光。
空气里依旧很热,被褥被汗水浸湿,身上有重物压着,是贺北时的胳膊和腿。
梦里快要将他灼烧的火山就是这个人身上的热度。
男人的火气太旺,连整夜运作的空调都不能给他降温。
“这么烫,把你扔冰箱里。”
元星不轻不重的点了点他的脑袋。
触碰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若说身上的热度是火气旺,可额头上的热度就不同了,这人……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
贺北时是被手背上的刺痛给扎醒的,眼皮沉重得还没来得及睁开,痛感令他下意识的缩回手躲避。这一躲,针尖划破皮肤,紧接着手背冒出了流动的热液。
站在门边的齐昇一见这状况,连忙跑过来按住他的手,“我滴哥,扎着针呢,你别乱动。”
窗帘拉开,日光明亮,贺北时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空气里流动着消毒水的味道,齐昇按着他的胳膊,医生拿着棉签给擦手背上的血,“醒了就别动了,刚扎上针。”
手背鼓起了包,变得青肿,医生拿纱布止了血,换右手扎针。
微凉的药水滴进血管里,贺北时看向周围,他还处于刚睡醒的状态,看到卧室里出现了两个外人,问道:“元星呢?”
不出声没觉得怎样,一出声,发现嗓子哑得不像话,干涩的喉咙顿时咳了起来。
“他上班去了,贺哥你等一下。”
齐昇走出房间,没一会端了碗发红的糖水进来,里面还放了葱姜一起煮,闻起来腻得发齁,贺北时只看一眼便紧皱眉头,他不喜欢喝这种东西,但还是接了过来,闷头一口喝光。
不必旁人多说他便知道,这肯定是元星煮的。
喝完,他躺回床上,眼眸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医生交代别忘了换点滴的药瓶,留下几盒药后离开。齐昇看到贺北时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开解道:“一大早元星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发烧,让我带你去医院,语气可着急了。”
“贺哥,其实元星哥很关心你的,而且男人忙碌事业,不是真的喜欢上班,他都是为了你们这个家在打拼。”
贺北时“嘁”了一声,并不相信这些唬人的话。
可没多久,他还是忍不住翘了翘唇,压都压不住。
这间房子不大不小,住两个人正好,是元星一个人打拼来的房子,现在也算是他们半个家。他要努力争取在房产证上加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即使日后争吵,元星也会顾忌着财产分割的问题不提分手。
如此想着,贺北时愈发得意,抱着一旁的枕头深嗅其中的味道。
像个变态。
齐昇站在旁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发声提醒,最终他选择做个体贴的下属,悄悄退出卧室。
喝完一碗姜茶,胃里很暖,贺北时单手抱着元星的枕头又睡了一觉。
齐昇几次来看输液的情况,忍不住啧啧称奇,怎么能有人恋爱脑到这种地步。
不过恋爱脑的对象是元星,那就不难理解了。
贺北时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左右,齐昇重新点了饭菜。
他这次来,顺带把剧本和拟定的合同带上了。
本该是经纪人的事情,但因为二少爷任性妄为,退圈半年,公司扶不起这尊大佛,再加上年底他的合约该到期了,就撒手放养了。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一个埋头吃饭,一个絮絮叨叨的讲述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拍摄事宜。
开机的时间定在了九月初,这部影片是要上大荧幕的,江湖题材,李导筹备了很久,他们不缺资金,毕竟有贺董事长这个亲爹的投资。
“我爸他就是有钱烧的。”
贺北时这么评价。
慢慢悠悠的吃完饭,复习了一会儿剧本,到了接人下班的时间。
贺北时没管家里的另一个人,走到玄关处拿起钥匙准备出,齐昇听到动静跑过来,疑惑道:“贺哥,生着病呢,干嘛去啊?”
这显然是个很愚蠢的问题,贺北时都不稀罕回答,不过他很快发现真正愚蠢的是自己,因为齐昇说,“元星哥今天开车去的剧院,不用接。”
在家躺了一天,除了睡就是吃,连接人下班这点小事都不能效劳,站在玄关的那一瞬间,贺北时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不行,要做出改变。
二少爷一挥衣袖走进了厨房。
齐昇惊讶的跟过去,站在门框边,见他颇有架势,问道:“贺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有两三年了。”贺北时深藏不露的说。
当了几年的助理,他都不知道这件事,他赞叹了一声,心说虽然贺哥平日里不着调,但对元星哥是真好,他们在一起肯定很幸福。
作为幸福的见证者,他问道:“哥,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帮忙的话,我就坐等着吃了。
贺北时忽然想起什么,切菜的手一顿,放下刀。
委婉道:“小齐,这都快五点了,你也该回家吃晚饭了吧?”
“……”
好一个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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