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殿的碱膏灯海被朔风卷成金浪,谢淼指尖的虎符滚烫如烙铁。蚁后残卵在交叠的掌心鼓动,琥珀外壳随二人血脉搏动明灭,竟透出靛蓝幽光。
“要镇山河...”萧策安染毒齿尖厮磨他耳廓,将虎符更深地按进谢淼掌心,“先镇住你我掌中这点毒胎。”将军战甲未卸,肩头桃枝新蕊垂落,毒藤缠着谢淼腕骨的金疤,藤尖刺入琥珀卵壳——
“滋啦!”
靛蓝浆液喷溅!卵壳裂隙钻出冰丝,顺藤蔓缠上桃枝。新蕊遇毒骤萎,萧策安闷哼一声,毒血自肩痂涌出,浇得琥珀外壳“噼啪”作响。谢淼肋间金疤暴亮,盐晶细流自伤处逆冲,撞向靛蓝毒浆!
冰火在掌心相激。琥珀突裂,蚁后残躯在毒血盐晶中熔成金液,液流漫过虎符纹路——符身“永镇双心”四字骤亮如熔金,光流顺血脉灌入二人心口!
“呃!”谢淼颅脑嗡鸣。金流过处,二十六载记忆如走马灯飞旋:栖霞院炭盆边初绘将军背影时,冰蚁毒卵已在窗棂产卵;赤水谷献草方时,怀内《风物志》稿纸夹着三皇子密令;甚至墨城血镂机关启动刹那,母亲幻影指尖冰丝钻入眉心...
“毒卵是引...”他齿间溢血,“有人用我的眼...养蛊!”
虎符金纹游入萧策安心口桃枝。将军毒掌猛攥谢淼后颈,将他按在琉璃殿柱:“你的眼,早烙在我命里。”炽唇碾上他染血的眼睑,“要剜蛊...先剜我的魂!”
金柱嗡鸣震颤。虎符光流自柱身迸射,殿顶琉璃瓦“咔嚓”龟裂!碱膏灯海骤暗,唯见双影交叠处升起金乌虚影——乌翼拍散瓦砾,露出夜空诡象:紫微帝星旁竟悬着第二轮赤日!
“双日同天...”万军骇然跪地。赤日骤射血芒,光柱直劈虎符!符身“北疆山河”四字熔成金液,液流裹着血芒灌入谢淼右瞳——
“啊!”谢淼右眼灼如烙铁。血芒在瞳仁凝成金乌图腾,展翅时掀翻殿顶!碎瓦如雨砸落,萧策安毒藤成网覆住二人。藤网缝隙间,谢淼右瞳金乌振翅,左眼却淌下靛蓝血泪!
“金乌噬日...是吉兆!”墨离金环劈开碎瓦。血泪坠地凝成冰蚁,蚁群汇向殿角青铜晷仪。晷针遇蚁骤转,投影竟指谢淼心口!
“吉兆?”萧策安毒掌抠进琉璃柱。柱内裸出玄铁链捆缚的玉匣,匣面冰蛇缠斗柄——蛇瞳镶着谢淼幼时佩戴的长命锁!锁眼冰丝游出,直刺谢淼右瞳金乌!
“我的锁...”谢淼踉跄跌跪。金乌瞳光绞碎冰丝,光刃反劈玉匣!匣开刹那,整座琉璃殿地动山摇。烟尘中升起玄碑,碑文淌血:
“双日现世则紫微崩”
“金乌瞳主当受天刑”
碑顶忽降血雷!电光撕裂藤网,直劈谢淼右瞳!萧策安旋身将他扑入殿柱阴影,血雷擦鬓轰碎地砖。砖下裸出青铜祭坛,坛心玉碗盛着半颗干瘪心脏——心脉嵌着冰蚁巢,巢内蜷着谢淼母亲的耳坠!
“娘的心...”谢淼目眦尽裂。金乌瞳光扫过蚁巢,巢穴“噼啪”爆燃!靛焰中浮出母亲残影,指尖冰丝缠住他右瞳:
“阿淼...剜目...”
“否则毒蛊噬尽北疆!”
残影散作盐尘。谢淼右瞳金乌怒啸,血泪混着金芒灼穿冰丝。他染血掌骨突攥紧断笔,笔尖蘸着心口金疤血,悍然扎向自己右眼——
“铛!”
萧策安铁掌截住笔锋!断笔穿透将军掌心,毒血混金芒喷溅祭坛。血溅玉碗刹那,干瘪心脏骤搏如雷!蚁巢在心跳中崩裂,冰蚁尸骸凝成金粉,簌簌覆满祭坛。
“要剜...”将军染毒唇碾上他灼烫的右瞳,“先踏碎我这副残躯!”掌心断笔猛贯祭坛,笔杆金血流淌如溪,漫过“天刑”血字。
——
“咔嚓!”
玄碑拦腰断裂!金乌虚影自碑底腾空,赤日血芒尽敛。夜空双日骤黯,唯紫微星旁新现一点金芒,似雏鸟初啄蛋壳。
虎符在谢淼掌心冷却。金乌图腾隐入右瞳深处,只余淡淡金圈。萧策安拔出手心断笔,毒血凝成的盐晶裹住伤口,晶内竟封着半只冰蚁残翅。
“蛊未死...”谢淼指尖抚过盐晶。残翅在晶内震颤,翅脉浮出靛蓝小字:
“双日同天处”
“即新帝殡宫”
东南烽烟蔽月。琉璃殿门轰然撞开,赵廷铁甲浴血跪禀:
“京城急报!新帝...暴毙于观星台!”
殿外万军死寂。谢淼右瞳金圈骤亮,瞳光扫过东南——千里之外,观星台废墟的焦尸额间,赫然烙着金乌展翅印!
萧策安毒藤卷过虎符,塞进他染血的掌心。将军染毒齿尖厮磨他金圈隐现的右瞳:
“心跳的钟...”
“该换个地方响了。”
碱膏灯海重燃。光浪托起琉璃殿,谢淼立在万丈光巅,虎符金纹漫过北疆山河图。他忽引萧策安染毒掌骨按向自己心口,金圈右瞳倒映将军眉弓:
“双日同天处...”
“当立你我共治之约!”
万盏碱膏灯汇成星海。星海中央,金乌衔日图腾自殿脊升起,双翼投下的光影恰将二人笼在同心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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