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泡一壶茶用了三两茶叶?!拿的还是我的极品铁观音!”
震惊、愤怒,外加不可思议的声音响彻整个分局。
黎元捂着心口大有一副“老子血压升高全全是你小子气得”的架势,看游息的眼神恨不得抽死他:“架子上那么多盒,你挑什么不好非得挑个最贵的糟蹋!你是畜牲吗?!”
桌上放着盒拆封的茶叶,看包装赫然就是刚刚南昼泡的格外难喝的那盒。
游息不语。
余光瞥见蘑菇似蹲在角落的南昼,黎元更气了:“你谈恋爱你霍霍你哥……还TM给我谈个非主流小红毛!我真是欠了你的,明天开始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彩礼?”
游息想了会儿:“嫁妆也行。”
他不挑。
以及,
“他不是非主流。”
游息认为有必要向合作单位申明组织用人的清白:“他只是现在脑子不太好,但是我相信他。”
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被黄毛哄骗的恋爱脑神志不清下死不悔改的发言。
#他是个好人#
#他会为了我变好的#
#他对我很好#
“!”
“别冲动!别冲动啊黎队!”
“茶没了还能再买,这个打坏了就真没了啊……”
程韶等人七手八脚堪堪把黎元拦了下来,摁到凳子上,苦口婆心一堆乱劝道:“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孩子还小不懂事呢,你就当喂牛了哞哞哞……”
“喝口水消消气。”程韶给他倒了杯茶,边给游息使眼色递台阶:“给你哥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了。”
黎元拍桌:“什么叫不懂事?二十四了还不懂事!老子二十四的时候可是——”
他猛地卡壳了一下。
“你那会儿刚偷了魏局微服出访电三轮上路猛追歹徒结果用力过猛连人带车翻到河里……”程韶冷笑,替他补充:“那会儿还是我喊人把你捞上来的。”
程韶心说这俩不愧是兄弟,死德性一模一样,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二十四的时候可没对象。”
程韶撤回一条台阶并把人踹了下去。
“屁大点事你就记这么清楚!”黎元恨损友这种时候拆自己台。
两人说话的间隙,游息忽然开口:“我错了。”
身为二十四岁不懂事的孩子,目睹某个怨种大表哥愤怒全过程,游息低头认错十分之干脆:“哥我错了,我再也不霍霍你的茶叶了。”
“?”
黎元刚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就听游息用惆怅复杂的语气继续说:
“我就不该相信一个奔四老登的品位。也不知道哪里买的盗版茶叶,跟鱼腥草加黄连搅匀了捣汁似的。”
游息回忆起那个味道,脸都有点绿了,他至少一年之内都不会再碰这玩意儿了。
这不仅把极品铁观音骂进去了,更把黎元别具一格的高端品位骂了进去。
看似认错,实则全是挑衅。
黎元拍桌猛灌半杯茶,想说你放什么狗屁,结果茶汤入口险些从喉咙倒灌出来:“咳——!什么鬼?”他拍桌的手调转去抠嗓子眼,“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游息幽幽道:“你的极品铁观音。”
南昼探头:“难喝。”
“……”黎元还以为是哪个缺大德的把洗脚水倒杯子里了,听到两人一唱一和,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游息却没打算放过他:“哥,极品铁观音好喝吗?”
“…………”
黎元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卡片,连茶带卡郑重交到游息手里:“卡里二十万密码六个1,我给你攒的彩礼……现在是嫁妆了。明天我再给你捎俩棉被,到时候肯定让你风光大嫁。”
他看着南昼那头嚣张的红发,两秒后颇辣眼睛地移开了视线,语气沉痛:“我同意了。只有一点,带着你的小红毛远离我。”
“好的哥。” 游息转手交给南昼,“说谢谢。”
“呕…”南昼捂嘴摇头,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拒绝。
这场闹剧最后以游息拿着他的嫁妆携小红毛远离分局大门告终。
至于那盒名贵的极品铁观音还是被游息带回了超管局,随手塞到了茶水间吊柜上。
两人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盛真真拖着一麻袋东西往外走。
游息挑眉:“怎么一副被人扫地出门的晦气样?我记得你签的是五十年劳动合同来着。”
盛真真被他吓一跳:“老大你差点吓死我……”
麻袋似乎动了下,游息眯起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出了错觉:“里面是什么?”
盛真真:“老家那边寄的蘑菇,老大你吃不吃,小南哥吃不吃?很鲜的!”
“……不吃。”游息抬脚就走,几秒之后又返回,把原地玩手机的南昼一并拉走,只留下一句:
“带着你的蘑菇远离我。”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爱吃蘑菇?”盛真真挠挠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
“既然大家都不吃,那就只能咱们父子俩自己享受了。盛假假,今晚我们吃蘑菇火锅怎么样?”
盛假假趴在他头上,轻轻甩了下尾巴,意思是行。
办公室里,何秋一人依旧低头织着她那件快要完工的毛衣,听到人回来的动静也只是淡淡抬了下眼皮,招呼一句“回来了”就没了下文。
游息把提着的印着品牌logo的购物袋随手放到桌上,那是市面火爆的某个智能手机的牌子,以性能优良运行持久著称,最近新出的一款手机更是被炒到了极高的价格。
而现在,新手机正被南昼抱在手里专注地玩起了消消……游息瞥了眼,现在玩的是捕鱼游戏。
手速飞快,火力凶残,顷刻间炸了大片鱼塘,落下的金币雨刷满了整个屏幕。
——托了大表哥的资金支持,小红毛南昼早早吃上了游息的软饭。
就南昼平时饭都吃不起的穷样,游息觉得对方大概率出不起彩礼钱,毕竟自己长得怪帅的。
真要论起来,大概黎元还是得准备彩礼。
这个念头来得有些莫名,游息摇头,心说果然是谣言听多了。
不信谣不传谣,改天还是得把林逍的打一顿。
欢快的提示音一条接一条,何秋钩出毛线:“你的胜利吵到我了……”
她停顿一秒,抚向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我家宝宝。”
游息绕过南昼调低音量,顺口问了一嘴:“何姐,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这一胎怀得格外久?”
总感觉从他到这里开始就在怀,春夏秋冬,除了偶尔消失的小段时间,何秋的肚子从未有过变化。
就连对方一年四季都在织的大大小小的毛衣围巾等物也从未见人穿过,哪怕是给孩子准备的也能塞满几个衣柜了。
“你不懂。”何秋看他一眼,面不改色:“我们怀孕是这样的。”
“你以为哪吒怀了三年是造谣吗?”
难道不是?游息用眼神示意。
“当然不是,只是每个人体质不一样。”
何秋打好了毛衣上最后一个用来固定的结,语带慈爱:“……算了,跟你这种海外小文盲说不清楚。”
游息:“我已经回归祖国怀抱七年了,请给我一点民族认同感。”
何秋叠好毛衣整整齐齐放到柜子里,闻言露出怜悯之色:“客从何处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难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数秒之后,游息扶额发笑:“行了。怎么不见老渡?这个点不窝着午休可不像他的作风。”
何秋慢慢哦了声:“接私活去了吧,听说中学校长找他看风水,饭都没吃带上家伙就走了。”
游息挑了下眉毛,心说怪不得不接电话。
像是想起什么,他看向何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探究之色:“对了何姐,我有事想问你。”
何秋重新拿出一团毛线,不轻不重“嗯”了声,示意他有事快说。
游息含笑开口,语气自然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你知道怎么捉鬼吗?”
.
“柚子叶,糯米,铜钱,龟甲……东西都备齐了吧?”市一中大门外,渡易水对着清单核对,脚下乱七八糟放了一堆东西。
而他身侧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的矮胖男人赫然就是一中校长丁乙丑:“齐了齐了,大师,东西都齐着呢。”
“这个也在。”校长拍拍怀里的手提箱,言语间左顾右盼,颇有副做贼心虚的紧张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进行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渡易水点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只黄铜罗盘:“行,你带我进去走一圈。”
校长连声应是:“好嘞,大师您跟我来。”
日渐西沉,城市被颓暖的阳光镀上一层金橘色,清风拂散一丝燥热,炎炎夏日难得显出几分温和宜人。
市一中门口鎏金写就“上阳市第一中学”的书法作品依旧保留完好,对比起断壁残垣似的内里,迎来送往的校门成了火场爆炸中除了几名被救者外最为幸运的存在。
老旧教学楼墙面漆黑一片,爆炸中碎裂的墙体碎片飞溅四处,远了还好,近时脚下磕磕绊绊并不好走。
校长用脚踢开面前的水泥碎块,他刚刚就是被这玩意儿绊了好几下。
到了某个位置,平静多时的罗盘指针忽然剧烈转动,渡易水示意停下:“就是这里了。”
他的视线扫过罗盘,又落在四周布景上,仔仔细细查看着,眉头无意识拢起。
见渡易水没动静,校长心里没底:“大师,您这是发现了什么?”
过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渡易水收起罗盘,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什么,声音不大,却令校长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渡易水说:“这学校平时看着没几个人,底下还挺热闹的。”
校长:[爆哭]有鬼啊!
游息:研究除鬼中,勿扰
南昼:手机瘾中,勿扰
渡易水:接单中,勿扰
扔下一章扭头就跑[鸽子]
呜呜呜呜本来想码四千的,但是又没卡到点[爆哭]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难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销磨。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唐·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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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准备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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