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夏天,太阳公公无私地向大地分享自己温度。
早上才下过雨,这会儿太阳一晒,又热又闷,也就是知了有那精气神,趴在树上叫个不停!
薛鲤脱了外套盖在头上,挽起裤腿下河凉快凉快。
太阳这么大,河水出乎意料的冰凉。她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冻人,连忙上了岸。
“哎!要是在现代就好了。室内游泳池,没有太阳晒还能享受游泳的乐趣!”薛鲤叹了口气,提起一串耗儿鱼寻着阴凉处走。
来到这个世界有八|九天了。刚开始发现自己还活着,她无疑是高兴的。可看着陌生的建筑和古老的服饰,还有自己缩水的身体、陌生的面容,她是震惊的!
满二十八减二十,成年女子爆改小姑娘,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让我遇到也是运气爆棚了!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穿成特权阶级,好歹吃喝不愁,搞成农家女,恭喜啊,天不亮就得跟着起床大人干活,也是过上了田园生活了呢!
呜呜呜,想哭!
薛鲤扯了扯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更难过了。
她娘江桂枝无疑是个能干的,可对她显然没有对两个弟弟上心。
好吧,重男轻女嘛,哪个朝代,哪个地方都有,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穿过来的时候,干活的衣服被在河里扯了个稀巴烂。好衣服她娘舍不得让她穿着干活,就丢给她这么一套及其不合身的衣服。
衣服上面补丁摞着补丁,本来自己也会针线,可以改小些。可看着这套“乞丐服”,薛鲤歇了心思。
能将就就将就吧,赶紧穿烂了换新的。
衣服烂,鞋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穿烂穿破的衣服在农家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拆开了洗洗,晒干后熨烫平整加上浆糊一层一层糊起来,晒干了就可以用来做鞋子。
脚上这双鞋同样饱经岁月,年纪大概得有零点八岁那么大。
小孩子长得快,大脚趾迫不及待冲出束缚和大家说:哈喽。
鞋子不仅是有破洞,鞋底也被磨得七七八八,眼看脚掌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薛鲤拿自己的破衣服糊了两层才保住了脚掌的安危。
爹爹虽然老实本分,但挣钱能力杠杠的。
娘亲是个敢硬刚公婆的强人,就是生活上不太在意品质。
这是薛鲤搞了两天卫生,手上起了密密麻麻灰尘疹子总结出来了。
两个弟弟是双胞胎,一个古灵精怪,一个安静如鸡……
最后就是可可爱爱的妹妹。
阿宝真的好可爱!小小一只肥嘟嘟的。
两岁的孩子正是最好玩的时候,说又说不明白,但是能听得懂话。偶尔逗逗她,一天的烦恼都没了。
这样的家庭,薛鲤表示还可。
若是用房子的结构来表达这个家。父亲就是顶起家里的大梁,母亲是屋顶的瓦片,将他们全都护住。
对于爹娘来说,弟弟们自然是面向外面的门楣,而她和妹妹嘛……
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还是想想中午吃点啥算了,至少还能有点期待。
——————
小河村,村名的起源就是那条常年不断流的河。
此处的百姓临水而居,薛鲤家不前不后,居于村子中间。
家里条件一般,没有青砖大瓦房,但茅屋占地面积大,能保证一个人有一间屋子。
因家门口就是宽敞的村路,为了避免土地被路越占越少,薛家的院子早早砌起一人高的围墙。
几块木板拼凑成的两扇院门,每次开合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异响。不过薛家没人关心是不是该重新换门,能用就行。
薛鲤的爷爷奶奶在这里养育了七个子女,两男五女。现在已经全部成家。
一浪赶一浪。三代包含薛鲤在内,目前总共有七个孩子。
大房两子一女,薛鲤家是二房,两女两男。薛鲤虽然是二房长女,但在三代里面排行老三。
沿着河边小道一路走,薛鲤终于看到了自家的房子。
此时一大群人站在他们家院墙外,踮着脚不住往里面瞅。更有甚者,还回家拿了板凳来垫脚。
薛鲤挤到人群里,好奇问到:“叔叔婶婶们看啥呢?咋不进去?”
她也尝试踮起脚尖到处瞅,奈何人小个子矮,只看到黄泥敷的土墙。
“败家子赌博坏家门,赌坊打手上门逼债。狠心爷娘暴打不孝子,打手心中唯一钱字。”
读过两天书在县城茶铺说书的二大爷激动得脸都红了。多好的戏,回头编成册子到茶铺里说几场,保管又能挣一笔。
“二大爷,你这两句话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要不进院子里去,也看得清楚些。”
院门从里面堵上了,薛鲤推了两下没推开,干脆借着邻居的凳子骑上院墙,翻进去把门打开。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这些邻居在外面候着就成。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帮把手不是。”看热闹看到人家家里,那不是刮人面子吗?这邻居还能好好做?
二大爷连忙摆手,后退了两步。
薛鲤看向其他人,见他们一个个不敢与她对视,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家里有个老赌狗,连累她们日子过得紧巴巴不说,还要被人看热闹议论。
心里不爽,抬头时确是满面笑容:“既然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这么关心我家的事,不如帮帮我们,也出点钱叫赌坊这些人赶紧走吧。”
说着,薛鲤福了福身:“我代爷奶多谢邻居们的好意了。”
话音一落,立马有人跳起来说:“谁家能有那个闲钱借你们?摊上这么个好赌的,借钱给你们,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是啊,谁敢借钱给你们。”
好些人附和,薛鲤表情不变:“这去瓦子里看戏还得给钱呢,我家这出大戏大家都看了这么久了,也不能白看吧?”
还听不出什么意思的,那是傻子。
脸皮薄点的,尴尬地笑两声,自觉离开。
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唯有那脸皮厚的,爱嚼舌根的八婆还杵在原地。不仅如此,她们还伸着脖子,往薛鲤身后的门缝看,企图探索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薛鲤挪了挪身|子,将门缝遮严实。
手里握着一把瓜子的胖妇人看了她一眼,换了个位置继续。
薛鲤无语,直接走到胖妇人前面,毫不客气地将她手里的瓜子收到自己口袋里。
“桃花婶子,你咋还在这呢?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村头磨盘那边有个妇人,好像是你娘家嫂嫂,她正和一帮婶子说话呢。你就不过去看看?”
薛鲤话才说完,桃花婶子就甩着屁股往村头赶,边走还边骂:“狗屎一样的婆娘,又来坏我名声,怎么不降道雷把她批死?”
“一天到晚胡咧咧,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说。那个长舌妇,信不信我叫我哥哥把你休了?”
春桃婶子大着嗓门,恨不能叫大家知道她嫂子是爱扯谎的慌话精。
前儿个春桃婶她娘把媳妇送的银手镯给了她,气得她嫂子闹上门来。
这银手镯没要回去,还挨了打。她嫂子气得半死,回头就往外抖春桃婶婚前风流韵事。
这是真是假咱也不知道,不过春桃婶她这些天日子可不好过倒是真的。
走了一个,薛鲤转头看向又说:“哎呀,我刚才看见婶子家菜园子里有人在挖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挖出银子来。”
“哪个天杀的偷老娘的钱?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攒的呀!”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哀嚎一声,展现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轻快。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吧?这老妇人按照辈分算是薛鲤奶奶辈的人,她就干过这事。
头回被偷了钱,她还不肯放弃这个藏钱的法子,把钱要回来以后又埋到自己家的菜园子。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没再插什么牌子。就这样埋了好几回,到了要用钱的时候傻眼了,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忘了到底藏哪儿了!
一家子把菜园子刨了几遍也没能把钱找回来。后来她家的菜园子就成了村里小孩的寻宝地。
几天前薛鲤也跟着堂兄摸黑,偷偷摸摸去寻了一回。挖了半宿也没找到一点银子的痕迹。
当时她就怀疑银子早被他们自家挖走了,不过是怕老太太又乱藏钱,故意骗她。
人都走了,薛鲤才重新开了门回家,看看家里到底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薛鲤推门进去,院子里没人,倒是堂屋里有说话声。
她悄咪咪靠近,才露头就被她娘发现了。
江桂枝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一把将女儿拉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实在这里,别出去乱晃。”江桂枝虎着脸说完,“砰”的把门带上。
薛鲤能听到金属的碰撞声,待声音没了,她伸手拉了拉门,没拉开。
“不是吧,还把门锁了?要是我想去茅厕怎么办?”
“屋里有马桶,可以去后面拉。”
薛延庆闲闲地说。
薛鲤回头,看到床上的弟弟妹妹。
六岁的二弟薛延庆仰面躺在床上;同样六岁三弟薛延年正和两岁的四妹薛鹿分吃一个白水鸡蛋。
“那哪行啊?一屋子这么多人,想拉也拉不出来。”
“那不是更好?”
这个弟弟真会气人。薛鲤不想理他。
“鸡蛋还有吗?”薛鲤问三弟。
“没有了。”像是怕被抢了吃的,薛延年一口把剩下的鸡蛋塞嘴巴里。
“能不能有点出息?跟谁要和你抢似的。”
“不吃鸡蛋?那你问还有没有?”薛延年说着把鸡蛋又吐了出来,小口吃着。
薛鲤恶心坏了:“我的个娘嘞,你也不嫌恶心。”
“怕啥?”薛延年丝毫不觉恶心。
过不下去了!这两个弟弟怎么都这么……一言难尽,姐弟友爱什么的,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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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农家有女叫薛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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