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晚这里有活动?嘿嘿,这么久了,本少爷还没进过青楼呢。”巷口传来清亮的少年声音,听起来十分激动。
江仪青把晃着的一条腿收起来,整个人掩在茂密的树叶里。
那人身上乒铃哐啷一阵响,走进了,江仪青定睛一看,没见过这么骚包的人,恨不得把金的银的,只要是发光的东西全给戴在身上。月光一亮,那人走着,身上的装饰一闪一闪的,要把他的眼睛都给闪瞎。
少年走到江仪青的这颗树下,抬头看着前方的醉春楼,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把华钧甩开了!哈哈哈哈小娘子们,爷来了!”
来的好呀少年,就等你了!江仪青摸了摸兜里前些天装着没吃完的花生心里有了个主意,手腕一翻,咻的一声,只见一颗花生米飞射而出。
“哎呦!”那少年惊呼一声,捂住脖子,跳了起来。
糟了,射偏了!江仪青连忙藏住身子,屏住了呼吸。
“卧槽,啥玩意儿?”那少年被疼得嗷嗷叫,手指往脖子缝儿一摸,把落在衣领里的东西夹出来。他将那东西举到面前,还未凑近发现那东西有股油哈味儿,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居然是粒花生米儿,还是油酥的!
“谁?”那少年手里捏着花生米儿,警惕地看向周围,发现街道上空无一人。转过身来发现有一棵树,正打算走进查看,又是咻的一声,一粒花生米从树上直直朝他射了出来。一刹那他意识到不对劲,想躲开,但那粒花生米先一步撞在了他的脑门儿上。在意识模糊之前,他听见那人从树上跳下来,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欠揍地说道,“兄弟,不用跟我客气,再请你吃一颗。”
妈的,等他醒来,一定找到这个狗崽子!不把他打个屁滚尿流他不姓谢!少年闭眼前心里那叫一个懊悔!华钧啊,本少爷再也不抛下你了,快来找爷啊!!!
江仪青把晕倒的少年拖到了角落里,开始搜刮起来。
金的银的玉的都不要,这种程度的雕刻技艺,东西一旦拿出去肯定会暴露自己,江仪青主要是想借一身衣服穿。他把人家的衣服扒拉下来自己穿上,还挺合身。这家伙腰间还有个小包,里面塞满了几十张银票,饶是江仪青不缺钱,这时都有些眼红了,随手顺了几张,今晚消费就由这人买单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这么有钱的,有机会不知道能不能去他家里玩儿玩儿。
天儿有些冷,江仪青不忍心给人扒光了,只顺走了他的外衣。人也不能就这么随手扔在路边,他手一抛,把人甩在树上,背影潇洒的走了。
推开雕花大门,迎面扑来一阵香风,混杂着浓郁的脂粉味和酒气,江仪青呼吸一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楼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温暖的不像深秋时节该有的温度。
江仪青刚踏进门槛,还未看清楼内陈设,就被人挽住了左侧胳膊,他本能的身体一僵,低头看去,是一位年轻的女子,穿着件轻薄的桃红色齐胸儒裙,雪白的□□半露,唇上染着鲜红的胭脂,对着他盈盈一笑,“小公子好生俊俏,今晚需不需要奴家陪你玩~”
话音未落,右侧又贴上来一位穿着藕荷色薄衫的女子,一双白皙的**若隐若现,“小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吧,要不要姐姐好好招待你~”
这群女子贴的特别近,近到他能感受到不属于他自己的体温,甚至近到他能够看清她们身体上的细小的绒毛。江仪青哪见过这阵仗,耳根子烫的要命,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得把头埋着,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窘迫地退后半步,谁知撞上一具温软香倩的身体。
“哎呦~”身后女子娇嗔一声,顺势揽上他劲瘦的腰身,“弟弟可要站稳了~若是摔着了,姐姐们可是会心疼的~”。
围在江晏身边的女子们顿时笑成一片,江仪青局促的不行,他像个掉入狼群的羊羔一般,被这些巧笑倩兮的女子们步步紧逼,进退两难。
江仪青被甜腻的香气熏得头脑发晕,鼻头一皱,觉得这群女子比那些绝世高手还要难缠。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可怜相,求饶道,“好姐姐们,饶了我吧!我一个人随便逛逛就好。”
“来这里哪儿能一个人逛呀,人多才有意思嘛~”一位头上带了两朵大红牡丹的女子挤上前,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
江仪青一看就年龄就不大,约摸着十五六岁,身着一件织金雌黄色苏绣锦袍,衣襟袖口用金线密织了八宝纹,领口处纽扣是枚珍珠,腰间金镶玉腰带上挂了两个珊瑚配饰,身型笔挺,贵气逼人。
不仅如此少年双眉墨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眼睫如鸦羽,眨眼时一扫,似是撩拨,眸子却熠熠生辉,干净明亮,挺直的鼻梁下,浅红双唇微抿,透露出一丝局促。耳朵上戴着一对镶银圆柱状白玉耳饰,给少年英俊的脸增添一丝雌雄莫辨的意味。
江仪青在心里叫苦不迭,实在是没招了,快速地一一拨开身上的手指,趁大家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一息之间便落在离人群一丈外。
“今晚我就想自己看看,改日有机会一定把各位姐姐叫上~”
江仪青说完拔腿就跑。
“瞧把他给吓的~”,他这副模样惹得这群女子又哄笑起来,“好可爱的小男孩儿!”
主角走了,众人嘻嘻笑笑也渐渐散去。
江仪青一把撩开桃红色帘幕,视野更加开阔了。
眼前呈现出一张舞台,舞台上的女子们个个面容精致,身着鲜艳的裙装,正在缓缓起舞,像漫山遍野的蝴蝶。表演多种多样,有露骨的,也有含蓄的,五花八门,江仪青青没见过,觉得有趣的紧,倚在红漆柱子旁看了一会儿,直到一位丫鬟过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入座。
江仪青怕一会儿又被一群女人围着,悄悄咪咪地询问道,“有没有一个人的那种位置?”
丫鬟笑道,“公子说的是包房吧,请随我来。”
她带着江仪青绕道,上了楼梯。
“薛公子,请不要这样!”楼梯转角传来一位女子的尖叫。
“桐儿,你今天真的美的像仙子,琵琶声宛如仙乐!”
江仪青走上楼梯,看到身着紫色衣服的男子正压着一名白衣女子,男子双手扯开女子的衣领,漏出了一大片白皙的脖颈。女子一手拿着琵琶,一手推搡男子,奈何力量悬殊,男子分毫未动。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江仪青快速瞟了一眼,挪开了。
不过这位女子刚刚台上的表演,给江仪青留下了点印象。
女子脸上略施粉黛,头发都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了起来,一身月白素衣,却在花红柳绿的莺莺燕燕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鼻尖上有一颗小痣,清纯中又多了点妩媚。
这位姑娘抱着琵琶上台的时候着实让大家都惊艳了一下,谁知更绝的是后面她那弹的一手的好琵琶。
只听“铮”的一声,瞬间压过大堂里的喧笑。
女子先是轻轻一挑,琴声渐响,似是珠落玉盘,随后越弹越快,如风如雨,而后带出微微颤音,留下余韵袅袅,使人回味无穷。
一曲终了,连江仪青也情不自禁地和宾客们一起大声喝彩。
女子撩了撩鬓边拨弦时垂落的发,站起身来向台下宾客致谢,抬起头露出了清冷美丽的脸,看向了江仪青这边,两人视线交汇,抬上女子盈盈一笑,露出浅浅酒窝。
他再一眨眼,女子视线落在别处。江仪青只把两人的对视当成偶然。
现在女子被人压在身下,这种场景在青楼见怪不怪。
江仪青只是来凑热闹图好玩儿的,闲事他不想管,也管不完。在青楼里管这种事他在话本子里看过,特别容易惹祸上身,直接视而不见最好。
他脚步未停,跟着侍女继续上楼。
经过两人时,一阵清淡梅香传来,江仪青觉得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不免抬头看了一眼。
正巧这时白衣女子侧过身,头朝着江仪青大声喊道:“公子救我!”
江仪青没想到会被叫住,愣了一下,眉头一皱。
紫衣男子闻声也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男子眼下乌青,脸颊略微凹陷,眼神凶狠,乌色的嘴唇冲着江仪青吼道:“看什么看,不想死就快滚!”
带路的丫鬟扯着他的袖子,低声催促道,“小公子快走吧,薛公子不是好惹的主儿。”
他原本不想管此事,结果紫衣男子态度嚣张至极。江仪青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两步上前拉开薛仁建,抓住安桐儿的空着的那只手腕往自己怀里拉,下巴扬起,挑衅地看着他:“我就看!我不光看,我还抢!”
薛仁建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哪儿受过这样的气,发疯似地向两人扑过来。
江仪青搂着安桐儿的腰,往后轻轻一退,薛建仁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他痛得嚎叫,从地上爬起来,鼻子被摔得稀烂,鲜血直流。
薛仁建捂着鼻子大喊:“来人!!快来人!!!快把这臭小子给我抓起来!!”
带路丫鬟被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走。这位客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就是个小丫鬟,薛仁建可是尧口县薛县令的小儿子,云华镇上谁能得罪得起?
未等江仪青走出两步,四面八方涌出来一群光着膀子的肌肉猛男将两人团团围住。
“公子,奴家给您添麻烦了。”安桐儿扯紧衣领捂住胸口,抱着琵琶,声音颤颤巍巍,眼眶里泪水打转。
“桐儿!你现在来我身边,我可以不计较这件事。”薛仁建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但如果你跟着他走,那你们两人今晚就别想好过!”
安桐儿被吓的身体发抖,眼泪流了出来。
江仪青哪见过女孩子哭,一时间手足无措,笨拙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来。”
“臭小子,你他妈别只会口头逞英雄!待会儿看你还说得出话吗!”薛仁建气笑了,手一挥命令道:“给我上!谁先抓住这对贱人,爷赏银五十两!”
话音刚落,人群蜂拥而上。
江仪青饶是有些武功,额头也冒了些冷汗。
他只有轻功好,轻功这玩意儿打架打不过人,也不保命啊。一个两人他还可以打一打,这么多人,还要带着一位女人,那就不行了。这样硬碰硬的话,明早文然只能找到鼻青脸肿躺板板的自己。
江仪青眼珠一转,脚尖一踏,身子飞跃而起。
从人群中抱着安桐儿飞了出去,眨眼间便坐在了二楼包房的窗户上。
众人扑空,调转方向,纷纷上了楼梯冲向二楼。
江仪青先将安桐儿轻轻放下去,转过身大喊道:“区区五十两白银,你也拿得出手?!各位好汉就此住手,每人我给一百两!”
他在穿那少年衣服的时候,看了眼顺手拿的那些银票,一张银票就有一千两,这里才二十来个人,完全够用了。
那群壮汉是楼里的打手,一听这话,立马停下。
一边是权贵,一边是金钱,一边得罪不起,一边放不了手,犹豫的不行。
薛仁建气的跳脚,一共一百两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更别说每人一百两!江仪青直接断了他加价的路!而且要是他家老头子知道他来青楼花了一百两,回家腿都要被打断,那古板的死老头最注重名声了。
见众人犹豫不决,江仪青扬起嘴角,摸着下巴,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悠悠喊道,“小爷我每人再加五十两。”
这下还犹豫什么,谁犹豫一秒谁是傻子!
打手向江仪青道歉:“爷,刚才多有得罪。您大人大量,吃好喝好,有事儿吩咐兄弟们。”
江仪青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甩出银票,弯唇一笑:“拿去吧,剩下的不用找了。”
头头接过银票,一看五千两,吓个半死,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差点晕倒。
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看江仪青的眼神都变了,变得炙热,眼里充满对钱的渴望:“谢谢大人,以后尽管吩咐小的们。”
江仪青手一摆,“下去吧。顺便把人带走,多看一眼都脏了我的眼。”
“好嘞。”
在这里有钱的就是大爷,什么县令小儿子,见鬼去吧。
两个站的近的打手手臂一捞,夹着薛仁建的胳膊下了楼。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为了这点钱就背叛我?信不信我让我爹把你们都抓起来,楼给你们封了!”薛仁建接受不了,大喊大叫。
“呕。”叫到一半在大汉的肩头吐了。
江仪青看走薛仁建被扛走,笑得畅快极了。
用别人的钱耀武扬威就是爽!
闹剧结束,江仪青从窗户口翻回包房,扬起眉毛,对着角落里抱着琵琶站着的女子调笑道,“姐姐真是好手段啊。”
安桐儿咬着浅红的嘴唇,眼眸子含着水光看着他。
江仪青拿水倒了茶,语气放软了些:“过来坐着,喝点热茶。”
琉璃灯笼挂在房内上,斑斓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茶汤散出的热气氤氲,气氛尴尬又暧昧,安桐挑了个离江仪青最远的地儿安静地坐着。
“琵琶先放着吧,抱一路了。”江仪青把茶递过来她,狐狸笑又露出来了,“好歹是为你豪掷千金了,姐姐连名字都愿意不告诉我吗?”
“安桐儿。”她将琵琶放在桌上,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抬起湿漉漉的双眼对江仪青说道,“多谢公子。”
“不用谢,姐姐,唤我江郎就行。”少年嘴角上扬,夹了颗葡萄扔嘴里。
他无心再看表演,起身走进她,眼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安桐儿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脸颊微微红了。
江仪青弯腰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个香蕉,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我有些乏了,桐儿姐姐能带我去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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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逛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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