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用平板追着新一集的煎饺大侦探,灵德在温暖的阳光下追逐光影,有一下没一下地踩过万象,像是在给战斗配节奏。
突然——
呜嗡——!
一声尖锐刺耳的、绝非正常飞机引擎的声响由远及近,瞬间撕裂了城市的宁静。紧接着,是接二连三、沉闷如雷鸣的爆炸声从空中传来!
万象猛地抬头,眼中金芒流转,视线穿透玻璃窗,投向高空。
她看到了两只无比美丽又无比癫狂的巨鸟。
它们拥有四对宽大而绚丽的翅膀,尾部是六根修长而灵活的尾翎。它们的飞行轨迹是充满骤停、急转、无规则爆冲的癫狂舞步。
一只可能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冲向高空,另一只则像失控的陀螺般高速旋转下坠,在身后甩出漫天闪烁的虹彩丝线。
“灵德!是蚀怪吗?”万象问。
“云鸟,天空建筑师。”灵德歪着头说:“它们编织的巢穴是求偶的必需品,切割网既能捕猎又能防御。对不会飞的生物通常无害,但对那些铁鸟……就是灾难了。看来,它们收到蚀的污染了,制空权争夺战,准备好了吗,仁者?”
几乎是同时,城市上空响起了刺耳的空中管制警报。新闻推送也开始疯狂弹出:“不明飞行物扰乱航线”、“多架航班紧急备降”、“上空出现异常气流及疑似实体障碍物”……
“飞机上的人!”万象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海滨城市空中交通繁忙,一旦航线被长期霸占或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一架民航客机正惊险地规避,飞机的机翼不幸擦过一道透明丝网,瞬间被切割开一道狰狞的裂口,冒着黑烟歪歪扭扭地向远处迫降。
“怪兽会飞,”万象喃喃自语,随即脸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我不会飞啊!不可能啊,救世主不可能不行啊!”
她蹬起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冲向百里鸿鹄的研究万象科研工作室——一个位于旧厂房改造楼,堆满了各种仪器、零件和不明生物标本的混乱天堂。
她冲进去时,鸿鹄正顶着比前几天更浓重的黑眼圈,对着一台光谱仪打哈欠。
“鸿鹄姐!紧急情况!飞机!开飞机带我上天!”万象语无伦次。
鸿鹄的死鱼一样地扫了她一眼,从旁边拿起一个培养皿,里面正是万象给她的,此刻正散发着稳定幽绿光晕的苔藓:“啊……你来得正好。你之前给我的这是什么?它的细胞结构我从未见过,光合作用效率很高,我尝试提取了它……”
“哎呀,你先别管这个!”万象急得跳脚,指着窗外天空若隐若现的云上巢穴,“我记得你有飞行驾照!天上那个东西,你懂的吧?我们必须上去!”
“我懂什么?”鸿鹄放下培养皿,双手抱胸,“你骑士病发作啦?看什么都想上去抡拳头?现在生物力学和空气动力学都见鬼了!你上去能干什么?跟它们讲城市规划法和空域管理条约吗?”
“我……它……”万象支支吾吾,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仁者要去打怪兽吧。
“喵呜——受不了了!”灵德从万象的帽兜里不耐烦地钻出来,悬浮在空中,“两个愚蠢的人类,废话太多了!鸿鹄是吧?这笨蛋是去拯救世界,专门处理这种违章建筑的!,现在、立刻、马上,开飞机带她上去!这是命令!”
鸿鹄:“……”
她脸上的脂肪似乎抽搐了一下,那双近视眼瞬间聚焦,从灵德看到万象,再从万象看回灵德。
沉默了大约五秒,她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哇。猫会说话。”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鸿鹄指向灵德,“这猫,是吉祥物?引导者?”
又指向万象,“你,是被选中的故事主角?”
最后指向天空,“而我们,现在要开着一架脆弱的教练机,去闯那两个能凭空挂线的凶残大鸟的空中违章建筑?”
“总结得精辟!”万象竖起大拇指。
“我看你是屁精!”灵德翻个白眼。
鸿鹄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某种混合着这太荒谬了和这太有趣了的科研狂人专属表情:“……等我五分钟,我拿钥匙和装备。驾校的飞机,坏了你能赔得起吧。”
“赢了就不用赔了。”万象颠颠的就跟着走了。
郊外的通用航空机场,一架蓝白涂漆的单发螺旋桨教练机前。
鸿鹄穿着一身略显不合身的飞行夹克,正在进行起飞前检查。
检查结束,她打开无人机侧面的一个特殊接口,连接上自己带来的一个金属罐。
“这是什么?”万象好奇。
“你给的苔藓的提取物培养液。”鸿鹄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我初步发现它能形成一种极其坚韧的附着层。用飞机的喷淋系统把它均匀喷洒在蒙皮上,理论上……”
她按下按钮,一阵带着灰绿色的雾气均匀地覆盖了整个飞机机身,迅速干燥,形成了一层像坚实 、龟裂的灰色岩石的奇异涂层。
“走吧,主角,让我们去看看你的战场。”鸿鹄率先钻进了驾驶舱。
发动机轰鸣,飞机滑跑、抬头,冲向蓝天。
强烈的推背感让万象兴奋地哇哇大叫,灵德则死死扒着她的肩膀。
随着高度攀升,云鸟和它们的巢穴愈发清晰。
它们分泌出闪烁着虹光的特殊丝线,因为飞行轨迹的混乱和编织的随意,巢穴的生长是失控且丑陋的。某些部分的形状是巨大的、瘤状的突起,某些部分被过度编织致密、板结的怪异团块,垂下黏丝像是疙疙瘩瘩的触手。
它们将自己的领地极度密集地包裹起来,形成一片广袤的、无差别的死亡空域。丝线展示着被它们捕获的物体——破碎的飞机零部件、撕裂的布料碎片、甚至还有不幸被卷入的飞鸟残骸。
“看到了吗?”鸿鹄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语速快了些,“结构力学上完全说不通,密度分布一塌糊涂……但强度惊人。钻石大盗们,做好穿过激光密室的准备了吗?。
”“灵德,这玩意儿怎么打?”万象握紧了耳垂上的破觚耳钉,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动,“蚀之枝在哪?”
“笨!”灵德的声音在轰隆声里有些失真,“那两只鸟它们只是被蚀污染,陷入了永无止境的筑巢狂热。第一程度,远离污染源过几天它们自己就好了。”
“几天!等不了那么久”万象说.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加油!相信你。”这猫摆了。
就在这时,一只云鸟似乎注意到了这个闯入它领地的入侵者。
它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四对翅膀一振,灵活地一个俯冲,长长的尾翎对准教练机,喷射出数道虹光丝线!
“抓紧了!”鸿鹄猛地一推操纵杆,教练机以一个近乎失速的剧烈侧滑惊险避过。
那些丝线擦着机翼掠过,打在另一片空域,瞬间又凝结成一道新的、微微反光的障碍网。
“它们的丝线能瞬间固化并变得极坚韧锋利!”鸿鹄喊道,同时控制飞机在混乱的气流和不断出现的丝网间穿梭。
另一只云鸟也从侧翼包抄过来,双鸟夹击,虹光丝线如同弹幕般从左右两侧交织射来!教练机的机动空间被急速压缩。
“鸿鹄姐!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靠近它们!”万象按住安全带,一只手已经拿下了耳朵上的破觚,金色的眼瞳紧盯着那两只癫狂的巨鸟。
“你当这是拍电影吗?!”鸿鹄嘴上抱怨,手上操作不停。
她猛地将油门推到底,教练机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机头急速上仰,做了一个极其冒险的、近乎垂直的跃升,险之又险地从两道交叉射来的丝网缝隙中钻了过去!
剧烈的过载让万象和灵德都被死死压在座位上。
就在飞机跃升到顶点,速度骤减的瞬间。
“就是现在!”鸿鹄说道。
万象没有犹豫,她打开驾驶舱侧面的舱门,狂风瞬间灌入机舱!“我去去就回!”
没有降落伞,万象对准下方一只正在转向的云鸟背部,直接纵身跃下。
灵德化作一道黑白流光,紧随其后。
狂风在万象耳边呼啸,破觚随着手部动作转动变大,她将破觚对准下方,仁者之力灌注其中,纹路再次亮起璀璨金光。
“飞?不会啊!”
她在大风中喊道,“但我很擅长——跳帮!”
下一刻,破觚的尖端带着万钧之势,狠狠地钉在了那只云鸟宽厚的背脊之上!
“噗嗤!”一声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金色的破觚深深刺入了云鸟的血肉之中,大蓬绚丽的羽毛混合着诡异的蓝色血液在空中爆开、飞溅!
云鸟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挣扎,那叫声中充满了真实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喵呜——!!!” 灵德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在千米高空炸响,“万象!你改变主意准备开荤啦?!不净化了直接宰杀?!”
挂在鸟背上,被剧痛中的云鸟带着飞行的万象,此刻也是一脸懵。
她看着手中深入鸟背、蓝血淋漓的破觚,以及云鸟那明显遭受重创的反应,脸上瞬间写满了尴尬和慌乱。
“啊?!不是……我、我没想……!”她在狂风中大喊,声音里充满了不好意思,“打憾山打习惯了不出全力根本破不了防!我、我下意识就……”
她忽略了憾山是皮糙肉厚的坦克,而云鸟是个脆皮的空中单位,防御力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这习惯性的全力一击,差点直接把任务目标从净化变成击杀!
“你这个肌肉笨蛋!快拔出来!控制一下力量!你全力一击对它们来说太强了。”灵德摇摇头。
“知道了知道了!”万象也急了,连忙试图将破觚拔出,同时努力收敛体内奔腾的力量,将原本奔腾而出的力量,转化为更加温和的攻击。
但为时已晚。那只受创的云鸟带着背上的万象,如同一颗失控的流星,朝着它们共同编织的那座巨大、臃肿的空中巢穴核心,一头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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