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消息吗?”
蒋望在大西洋彼岸的高层套房里,连日的开会年底是经常的事情,三十五岁之后他也会觉得有些吃不消。
上一次和沈余年的聊天在十天前。
这在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现在已经算得上平常。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劲,是他昨天偶然想起自己少了个配好的领带,于是事务性地给沈余年发消息,收获的是聊天界面骤然蹦出来的红点——他摸不准为什么。
沈余年脾气看起来温柔,实际上很倔强,这些年他们有过爱意浓烈如酒,也有被沈余年指着破口大骂出口。无论是好是坏,沈余年从来都不走。
————
他最爱沈余年的时候,心心念念想要和他有一个家。
连轴转谈生意,他也能见缝插针的长途飞行去敲沈余年的门。最开始的时候,沈余年很骄傲,他好看的眉眼弯弯,仰着头对蒋望说:“你是我的夏日情人。”
扬起来的脖子弧线优雅,毫不设防。
蒋望眼里只有沈余年一个珍宝。沈余年是蒋望最喜欢的名字,里面镌刻着岁岁年年。
他想,不止夏日漫长。
九月大学开学,沈余年结束实习,从卑尔根回到奥斯陆,完成着自己最后一个学期的学习。
蒋望也不声不响地继续跟着:“年年,现在我们不是情人了。”
沈余年没有说是,也没有不是,他在等蒋望一个正式的告白。
温柔又带着些傲气的眼睛深深地描摹着蒋望的眉眼。
蒋望不知道,他发现沈余年没有否认,那就是应允的,他自顾自地决定着以后。
他也不知道,没有正式的开始,也是没有正式的结束的。
在沈余年家里住,和在卑尔根两个无家可归的人流浪是完全不一样的。
蒋望也会下了飞机就去敲门。
沈余年对周围环境的了如指掌和蒋望的生疏对比鲜明。
蒋望忍耐了三个月,在猛然睡醒惊觉枕席边没有人,四处寻找的时候,他忍不下去了。
“年年,不住这里了,和我走吧,去我们自己的家。”
蒋望生得一副风流好皮囊,他是个天生坏种,知道怎么谋划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他想要在蒋家活下去必备的本领。沈余年只是看起来骄纵自由,实际上他的羽毛并不坚硬,占尽口头上的便宜,还为蒋望考虑。
可这次他算错了,沈余年提出来了分手。
蒋望只能虚张声势的偃旗息鼓,提出折中的法子,熬过这一学期,沈余年以实习的名义,转回了卑尔根。
他是一个有经验的捕食者,沈余年的拒绝只在十年中出现过那一次。
“年年,我真的很需要你帮我。我公司最近的能源项目有极大亏损,因为他们把和挪威交接的文件偷换了,可是你知道的,我找不到一个信任的人帮我核实。”
每一个彩色房子都挂着灯带,就连垃圾回收站的牌子上都有着两片偌大的雪花形状的彩灯。平安夜的雪很厚,压在屋檐上,这是沈余年在卑尔根和蒋望的第二个冬天,沈余年工作也刚满一年。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电暖器上有一个红点,显示正在工作。蒋望亲了亲沈余年的耳尖,温热的体温是寒冷冬日的慰藉。
沈余年大学学的海洋能源技术,没有蒋望的时候,他的未来规划很简单——待在这片土地上,靠海吃海。
“唔……”
唇齿间的气息是高于体温的,沈余年往后躲了躲,却是进一步缩进蒋望怀里。
此举逗笑了蒋望,语气含混:“年年……”
沈余年没有回话,他知道蒋望的意思——蒋望当时的害怕后来他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被视若珍宝的。时隔一年之后,旧案重提,这一次,沈余年没有下意识地拒绝。
去蒋望公司其实也算是专业对口吧?
一个念头窜了出来。
沈余年不是不渴望一个“家”,比起拥有,他更害怕失去——所以一个聪明的做法是不选择开始。
直到蒋望出现,迫使他正视自己被压抑的性取向;直到蒋望出现,告诉他永远不会失去。
好。
沈余年背对着蒋望,默默无声地张口。
————
“沈哥生病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蒋总你上次安排的照顾沈总的人被撤走之后,沈哥就一直是独来独往。”
许安是沈余年当年的助理,后来公司也不在需要沈余年出面后,他转成了沈余年的生活助理。
“行,我知道了。”蒋望挂断了电话,他的身边是一个亚裔混血李维年,维景科技老总的小儿子。
他有很多情人,这在他现在的环境很常见。
“你的旧情人闹脾气了?”李维年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打趣。
“维年,那不是我的情人,那是我的爱人。”
闻言,李维年乐出了声,他很年轻,才二十岁出头。他喜欢像蒋望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但又同时觉得蒋望行为有些虚伪:“蒋哥?蒋叔叔?都这个年纪了,别讲什么爱不爱的了,快活一天是一天。”
“维年……”蒋望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爱不爱的,都是自己骗自己罢了。”李维年的手抚上蒋望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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