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卿没日没夜地审问,上了几十道酷刑,最终,欧云庭说出了当年冯赟和顾青连贪墨案的真相,同时,也供出了另外一人:户部尚书,邱启宏。
原来当年,户部侍郎冯赟发现了户部尚书邱启宏贪污的证据,却被邱启宏反咬一口,设局将种种罪证指向冯赟,致使冯赟当众问斩,家人全部流放。
而大理寺少卿顾青连与冯赟向来交好,冯赟生怕自己会有不测,便将另一份证据交给了顾青连。
冯赟下狱后,顾青连想方设法替他申辩。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欧云庭与邱启宏是一伙儿的。
欧云庭先假意协助顾青连一起替冯赟脱罪,可最终却做出了假罪证,将矛头直指顾青连。
由此,户部侍郎冯赟与大理寺少卿共同贪墨的罪证经过三司会审定案,二人被判斩首。其家人原被判了流放,因恰逢天下大赦,被赦免。
欧云庭和邱启宏的认罪书呈到皇上面前时,皇上都颇为震动。
此案虽为先皇所判,可如今认罪书既已递上,他必须得为之前的冤案平反。
原本应该对冯、顾两家的后人做一番补偿,可经查问才知,这两家的后人都被灭口了。
皇上大为震怒,觉得邱启宏和欧云庭太过歹毒,当即下令将二人斩立决,其家人统统流放三千里。
行刑那天,秦无双站在人群之中,冷眼看着欧云庭。
这个她爱了几十年的男人,今天就要离她而去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她的心里并不好受。
若不是欧云庭将事情做绝,连自己的女儿都要伤害,她是万万下不了决心揭发他的。
那封罪状书不过是她给他最后的机会,若是他下不了狠手,她就会将它焚毁。
当然,欧云庭也可以杀她,但万万不能动他们的女儿,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欧云庭看着秦无双,只恨自己没有早下决心,在自己除了秦英之时就该杀了她的,可他还是心软了。
如今,事已成了定局,悔之晚矣。
欧云庭闭上眼睛,不在看她,只愿下辈子,他们不要再相见了。
角落里,欧慧娘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其实并不傻,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知道那晚对她们下杀手的是谁。
只不过,她不愿意让母亲伤心罢了。
她知道母亲下定决心揭发父亲的时候,心里定是比她痛苦千倍万倍,毕竟母亲对父亲的爱,她自小就看在眼里。
她也知道母亲这些天来都很痛苦,生怕母亲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便一直远远地跟随着。
从今天起,在这世上,她只有母亲了。
只要母亲还在,这个家就还在。她万万要保全好母亲,不能让她做傻事。
父亲被行刑后,母亲跪坐在地,失声痛哭。
她赶紧跑到母亲旁边,搂着母亲安抚道:“娘,不哭,你还有我。往后,我们俩相依为命,谁也不能舍弃谁。”
秦无双知道欧慧娘最怕的是什么,也搂着她的背说:“慧娘,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你就是娘的命,娘一定要护你周全。”
欧慧娘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娘,那你可得把我护好了,得看着我生儿育女,帮我照看孩儿,不能让人欺负了我。”
“好好好,娘答应你!”秦无双与女儿紧紧相拥,一时间似乎也释怀了。
令她庆幸的是,欧慧娘一直没有认祖归宗,所以她并未受到牵连。
柳长卿已经好多天没睡好觉了,他亲眼看着邱启宏和欧云庭被问斩。
当天下午,他没有去衙门当值,去酒馆喝得酩酊大醉。
花如烟回府时,得知柳长卿还未归来,只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柳长卿办了如此惊天大案,不该早些回来找她庆祝吗?难道还有其他事要忙?
她回云舒苑沐浴之后,刚准备睡下,息影却来了。
“大娘子,你睡下了吗?”息影在云舒苑门口不敢进来,可面上却十分焦急。
知桃匆忙穿好衣服,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来打扰大娘子休息!”
“知桃,我有急事,你要不帮我通传一声。”息影虽然觉得有些不通人情,可事关柳长卿,他不得不这么做。
“都说了大娘子休息了,你有什么要紧事不能明天再说?”知桃显然有些不耐烦,毕竟她知道花如烟这些天都十分忙碌,她可不想自家小姐的身体都累垮了。
“十万火急,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还来打扰。”息影一脸为难,可依旧十分着急。
知桃原想再说,可花如烟却推开房门,问道:“息影,是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息影见到花如烟宛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上前说:“回大娘子,确实是大人的事,他从今天下午就去酒馆喝酒,一直喝到现在,任凭我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回府。”
“他在哪,快带我去。”
“好,大娘子,马车就在门口,劳烦你速速同我过去。”
息影快步上前引路,花如烟也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酒馆时,柳长卿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自息影跟随柳长卿以来,还从未见到柳长卿喝醉过。
“大人,我们回府吧!”息影上前想要搀扶,却被柳长卿推开了。
“我不回,今儿高兴,来,一起喝!”柳长卿端起酒壶,递给息影。
“大娘子,你看,大人不知怎么了,一直这样,拉都拉不回......”息影扭头看着花如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花如烟走到柳长卿身旁,站在他面前,默默看着他。
柳长卿抬起头,不经意地笑了,“你来了。”
花如烟挽住柳长卿的胳膊,说:“嗯,我们回家。”
一听到“家”这个字,柳长卿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他苦笑着说:“家?哈哈。”
他笑了一阵,沉默片刻,眼中泛红,才补充道,“我没有家了。”
“谁说你没有家?”花如烟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抓着他的手说:“柳长卿,你有家,是我们俩的家,你忘了吗?”
柳长卿看着花如烟,眼中含着泪问:“我们俩的家?”
花如烟点点头,微笑着回道:“对,你柳长卿和我花如烟的家。”
听了花如烟的话,柳长卿再也控制不住,将头埋进花如烟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花如烟和息影还从未见过柳长卿这副模样,震惊之余,花如烟大概猜到了柳长卿心中埋藏的秘密。
她温柔地抚着柳长卿的头和背,突然明白他这么多年心中有多苦多难。
良久,柳长卿的情绪才平稳下来。
花如烟抱着柳长卿的头,柔声说:“我们回家吧!”
柳长卿哭红着眼睛看着花如烟,点了点头。
息影将柳长卿扶上马车,花如烟也坐了进去。
一路上,柳长卿都依偎着花如烟,花如烟也搂着他的头,安抚着。
回到柳府,息影原要将柳长卿带到书房的,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个好时机!
于是,他灵机一动,为难地说道:“大娘子,也不知道大人这是怎么了,自打我跟随他以来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我有些害怕,所以,大人今晚能不能在你那边休息?”
花如烟没有多想,直接回了句:“行,将他扶到云舒苑吧!”
“好,多谢大娘子!”息影心中乐开了花,生怕花如烟会反悔,搀着柳长卿快步来到云舒苑。
知桃见息影将柳长卿带到云舒苑来,不知是何缘故,愣在原地。
“知桃,快去打些热水来。”息影生怕知桃又要搅了柳长卿的好事,赶紧打发她去做事。
“小姐,这......”知桃看了看花如烟,不知道该当如何。
花如烟点点头,吩咐道:“去吧!”
有了花如烟的命令,知桃自然照做。
息影将柳长卿放在花如烟的床上躺好,心中总算定下来了。
他看了柳长卿一眼,在心中暗道:“大人啊大人,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今晚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转过身,又笑着对花如烟说:“大娘子,那大人今晚就拜托你了,请务必照顾好他!”
花如烟点点头,“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
“遵命!”息影高兴地抱拳退下。
出云舒苑大门时,恰好碰到打水过来的知桃。
“你怎么把大人扶到我们这儿来了?”知桃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提前向息影打听着。
“此事说来话长,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将水送过去吧,改天再说!”息影说完,溜之大吉。
“嗨!息影!”知桃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便知道此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知桃敲了敲花如烟的房门,推门而入,看见柳长卿醉醺醺地躺在床上,此时睡得正香。
“小姐,你怎么让柳大人到这儿来了?”知桃凑到花如烟耳畔低声问道。
“改天再说,你先下去歇着吧!”花如烟没有多言,只将知桃打发走。
怎么都说“改天再说?”
知桃心中满是疑问,她见花如烟拿起帕子擦拭着柳长卿的脸,没有多言,便退了下去。
花如烟将柳长卿的脸和手都擦拭干净,又解开他的衣服替他擦拭上身。
可能是擦拭的动作惊醒了柳长卿,只见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花如烟的手,将她拽到自己眼前。
当他看到是花如烟时,他突然笑了,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上。
花如烟被他这动作惊到了,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柳长卿身上了。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以至于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柳长卿身体某处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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