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本就藏不在。
商云谏很快就查到了是谁，不得不说，皇兄的眼光还是极好的。
他偷偷去瞧过，家世显赫，其父兄身居闲职，外公虽是朝中重臣但已经卸甲归田，女子的样貌也是倾国倾城，书香世家，温文尔雅。
商云谏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想象到皇兄与她站在一起该是何等的般配。
可是，皇兄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府里的守卫一看便是宫里派来的，皇兄对她倒是上心。
商云谏没有机会下手，只能静静等待。
对于商云鹤的警告，他全然不当回事，大不了就是一死，能死在皇兄手里也是幸运的。
或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府里的守卫一日比一日多。
商云鹤虽没再来找他，但徐弘倒是有事没事半夜往他这里跑，一看便知是受了谁的旨意。
“我真的劝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徐弘每日苦口婆心，生怕商云谏做出什么，不得不派人监视他的行动。
都回京城了，徐弘还在操心两人的事。
他躲了许久还是被商云鹤的人找到了，现在想想，还是以前好。
以前商云谏不待见他，也不爱搭理他，商云鹤也刻意不让他们见面，生怕他和商云谏打起来。
那时候自己还总喜欢招惹商云谏，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徐弘不由得提高音量，商云谏坐在院子里抬着头看月亮，一动不动。
“你要顾及陛下的感受，对方的身份也不是你能随便下手的。”
“你总要为他考虑吧，这不是小事，不要再让事情变的更复杂了。”
徐弘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商云谏始终没有其他反应。
其实就是白费口舌。
徐弘很清楚，商云谏绝对会去捣乱，只是不知道他想闹多大。
这事说来还是因为商云鹤的纵容，直接把人关起来，严加看管，他就是想惹祸也没机会。
可偏偏商云鹤就是不愿意。
他实在是看不透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怪商云谏如此僭越。
有的时候纵容就是一种默认。
“说完了吗？”商云谏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微微扬起下巴，“说完就滚。”
徐弘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滚就滚，我才懒得管你。”
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掺和进他们的事。
徐弘狠狠摔门离去，他就多余来。
商云谏眼皮都没抬一下，思索着该如何在不惹人怀疑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
很快，商云谏冒出一个念头。
第二日，他直奔徐弘家，找到了秦欢言。
“我凭什么听你的。”秦欢言懒洋洋的不想搭理他，“说起来，你还算我半个仇人，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帮你？”
商云谏道：“有些事只有我能帮你。”
“那有如何？”
“这里对你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
“你很清楚，有些事只有我能做。”
“……”
“你留在这里仅仅是为了查清往事吗？”
“……好，我帮你。”秦欢言沉下眼眸，“但相应的，你欠我一个人情。”
商云谏应了一声：“嗯。”
最近，商云鹤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总是睡不醒，白日里也是无精打采。
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昏昏欲睡。
李元在一旁神色紧张：“陛下，要不要太医来看看。”
“不用，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
商云鹤没当回事，除了有些困，他并没有其他不适，大概是最近因为太过忧虑，没休息好。
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睛，商云鹤打算眯一会。
没曾想，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旁的太医正满脸焦急的看着他，“陛下？您醒了！”
商云鹤迷迷糊糊的起身，道：“你怎么在这？李元让你来的？”
听到动静，李云忙跑了进来，“陛下，您终于醒了……”
“不就睡了一觉吗？你们一个个的什么表情？”
“陛下，您睡了一天一夜。”
商云鹤清醒了一些，“什么？”
一旁的太医道：“陛下的脉象十分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却一直昏睡不醒，臣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病症。”
他们用尽了办法也没喊醒商云鹤，似乎只是在熟睡。
太医院那边正翻找病例，这边李元彻查他接触过的一切物品，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不知怎么的，商云鹤想到了商云谏。
症状并没有减轻，每隔一段时间，商云鹤便会陷入昏睡，身体也愈发沉重。
与其同时，另一人也有同样的症状。
“陛下，沈小姐最近也是如此，太医已经去过了，说是和陛下您的症状一模一样。”
李元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听说沈大人找了个江湖术士，对方说是……姻缘不正，互损寿命……”
商云鹤问：“江湖术士？哪里来的？”
“据说是某天晚上突然出现在沈小姐的院子里，说完后又凭空消失了，好像这段时间出现过好几次，很多性命垂危的人都被这个术士救了。”
李元也是道听途说，但最近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不得不信呐。
商云鹤只是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忽然出现的江湖术士不怎么感兴趣。
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搞的鬼。
只是连累到无关的人，商云鹤默声叹气。
商云谏躲在沈府屋顶，看着下面来往的守卫，还是寻不到机会，散布的谣言似乎也没用，皇兄根本不在意。
秦欢言用的药本来也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改良后的**散，没毒性，甚至体内也不会有药物残留，只是会让人昏沉的睡过去。
“无色无味，扩散快。”秦欢言得意地向他展示着，“只要找个缝隙，让烟散进去就行，但是不能频繁使用，不然宫里的太医肯定会察觉出来。”
商云谏一直小心使用，隔几日偷偷进宫一次，再趁着夜色去沈府。
秦欢言则来无影去无踪似的扮演着世外高人，一席白衣，蒙面示人，先给那帮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下点毒，在故作高深的帮他们解毒。
神医的名声很快就扩散出去，也如商云谏所愿，混进了沈府。
只是，秦欢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按照商云谏交代的话，暗示沈小姐的姻缘会带来生命危险，沈家人的表情很奇怪。
完全是意料之中，还一直愤愤的说本就不应该答应这门婚事，倒是沈小姐哭哭啼啼的。
这不像是女儿进宫为后该有的表情。
最后，事情没有按照商云谏的预期进行，所谓的流言就像灼热的地面溅落的水滴，消散无影。
秦欢言倒是大赚了一笔，盘了一个酒楼，又开始干他的老本行。
两人都从徐弘的住处搬了出来，不过徐弘依旧没回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沈小姐。”秦欢言正帮徐弘打扫着他的小阁楼，一旁的商云谏一脸死气沉沉。
计划落空，没有搅黄，他心情很差。
“不可能，我跟踪了李元，亲眼看着他去了沈府。”
如果不是她，皇兄怎么会派李元去？
而且沈小姐院子里的那些守卫，明显是皇兄派去的。
“我觉得不是，他们家人的态度不像，你想想，你若是有个女儿，要嫁给皇帝，还是皇后，会这么平淡吗？而且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透漏出来，说不定是你哥故意转移你的视线，目的是保护真正的……”
秦欢言的直觉向来准的可怕，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商云谏的脸色微变，如果真是如此……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辅佐皇兄的人，皇兄信任的人，家里有适龄女眷的人。
吏部的赵文德，有一个表妹。
因家中变故，一直养在赵府，还改了姓。
他猛然站起来，不顾身后秦欢言的喊声，沉着脸色往外走。
秦欢言看他表情，多半是被自己说中了，可如果不是沈小姐，那自己的话不是毁了一桩姻缘？
不行，得想法在圆回来。
毁人姻缘，要是报应到自己身上来怎么办？
商云谏很快就查到了赵文德的行踪，最近他进宫的次数反而少了许多，商云鹤也不怎么召见他。
看起来有些异常。
商云谏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直接去问商云鹤。
夜深人静，商云谏悄无声息的来到长昭宫。
蒙着半边脸，潜入夜色中。
商云鹤还在看奏折，一手撑着下巴，神情专注。
李元不在，殿门开着。
皇兄知道他要来。
也是，监视他的人从没有离开过。
商云谏没有进去，只是隔着远远的距离盯着洒在殿门口的一丝光亮，已经不用进去了，结果显而易见。
真是有意思啊。
商云谏想，绕了这么一大圈，皇兄竟然选了商尧定的人。
他以为皇兄会更喜欢没有背景的女子。
既然如此，商云谏也决定改变自己的计划，一开始他是打算直接绑走商云鹤，威逼利诱，皇兄既然如此在乎帝位，最后肯定会妥协，到时候自己又可以待在他身边。
可现在，商云谏不想这么做了，他偏要让人知道，知道皇兄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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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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