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在这守着我。”赵小蕊低着头道,“你不去跟着你师兄吗?”
“他今日可不会好过。”
宗红叶抱胸走过去:“你不用挑衅我。”
她对宗礼绝对信任,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转过身时,一扫风轻云淡的神色,脸色严峻地望向窗外,深吸一口气,情思乱人心,相信他。
她不禁默念道。
簌簌风声掠过,宗红叶立刻警觉这诡异而出的风声,她当即出剑斩下一片虚影,虚影现形。
对方目光不可置信,显然是识得她。
三两将人扣下,堵上他的嘴,赵小蕊不可置信地惊愕道:“你不是金丹期吗?”
她右手一弹,封上她再说话的嘴。
宗红叶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不紧不慢道:“人不会一成不变。”
她把两人丢在暗处,门外有几人缓缓靠近。
“这俩家伙还真不容易对付。”
“能对付那还得了,他们可是宗真人亲自挑选出来的弟子,得过他的指点。”
“不过……齐明怎么还没出来?”
门即将被推开,有一道声音突兀响起,阻止了要开门的人。
“等一等,很不对劲,齐明没出来。我们可是把看守给引开了。”
“把此女修带走就行,快点,那两个家伙该反应过来了。”
“小心点……别说话!”
话响起时,一把锋利的剑刺过来,划破无形的空气,翻出一道波浪形状,三人一震,依次倒地。
宗红叶推门出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三人都长得眼熟,名字却是想不上来,人瘫在地上,抬手颤颤地指着她:“宗红叶,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活着?”
一人惊诧:“怎么可能?我们三人怎么可能都不是你的对手?”
宗红叶不欲与他们多费口舌,停在这。她搞出来的动静应该已有人察觉。
来人是叶远平和韦赋云,除了宗礼和另外一名去守城的元婴修士外,两人算是队伍中说得上话的人。
他们几乎是一进院便看到曾以为再也不会去见到的人,惊得他们不知该如何再往前走。
宗红叶?
叶远平心思微转,目光落在倒地心虚的三人,神色难看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三个来这里做什么?”
三人低下头,一人道:“我、我们就是经过而已,连进来都没进来。”
宗红叶立刻反驳:“哦?是吗?那这人是谁?”
她把齐明提溜出来扔在众面前。
宗红叶目光微沉:“我听说你们今日可是每个人都自审了一回,没想到半夜竟还有人想来销毁证据。”
她说的“证据”是赵小蕊。
叶远平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齐明,语气严厉:“齐明你今天来到底想做什么?你们四个——”宗红叶当即打断他的话,“应该不止是四个人。还有其他人引开了两个守卫。”
“说不定真依你所言,我这就派人去追。”叶远平微微一笑,倒没了从前对她横眉冷眼的模样,想来是成熟许多。
韦赋云还记得当时在兽鸣之森的事,对她的毒舌记忆犹新,后来听说她身死,好一阵反应不过来。
一是可惜,二是对宗礼的解脱感到开心,这一切是他还不知道后续发展时的感慨。
宗红叶哦了一声,淡淡道:“那你要快些了。若是抓不到,我也许会想你们是一伙的。”
“这……从何说起?”叶远平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锐利。
宗红叶对他们这些人没有过什么好感,嗓音微凉:“郑远安是你师弟。他做过什么事,你这个当师兄的,难道不清楚吗?”
她很直白,很坦率。
没有给他虚与委蛇的机会。
叶远平找到了让郑远安平安无事的办法,他温和有礼道:“这件事确实有和他有些关系,但他不是主谋,也跟魔修没有牵扯。他不过是一时不懂事,着了别人的道。”
“我已经教训过他,想来这样的错,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哦?什么事?主谋又是谁?”宗红叶察觉到他的意图,顺着他的话问起来。
叶远平压低声音道:“他是为了能更接近宗礼,才会被林泾河引诱,做出这等傻事。他不是有意而为之。”
“这样啊,那到底是什么事呢?”宗红叶继续问。
叶远平知她在明知故问,可为了郑远安,他不得不继续往下说,把白日发生的事又重述了一遍,顺便把郑远安描述的更加无辜了一些。
他躬腰恳求:“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师弟他不过是个坏性子的孩子而已,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也从没想过去伤害宗真人。白日只是一场乌龙,我想他定是被人利用。”
这就是他的目的,说服宗红叶,替郑远安求情。
宗红叶是慢吞吞道“哦?这样啊。我不太清楚。”她脸上表情少得过分,让人猜不她的心中在想什么,“你们要是有什么话,不必对我说。”
“求情更是不必了。宗礼向来是秉公处理任何事,无论此人是谁,出生于何种背景。”
她紧盯着四人,语气缓慢地把话说完。
叶远平微滞,完全没想到她的回答会是如此的敷衍。
他追上去:“红叶师妹。此事非同小可,还连累到了你的母族,宗真人指控林夫人为魔修,林夫人已经清修多年。”
“她是你的母亲,到时会传出去会很不好听。”
宗红叶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无可奈何地哈哈一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下一瞬,她面无表地的收起笑容。
叶远平下意识地回答:“您算是半个林家人,若林家出事,您到时候也会很难做。”
“我为什么会难做?我和他们早已断绝关系,她们与魔道有没有沾染都和我没太大关系。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把这今天的事给处理,搪塞和敷衍可不行。”
宗红叶表情未变,说话也慢悠悠的,直到被引开的两个守卫回来,他们也可以作为证人。
叶远平神情严厉,宗红叶依旧是油盐不进,他只能作罢。
两人迟迟不走,宗红叶也不动,她已经吩咐这两人联系诏明,将赵小蕊押送过去,也交代他们无论如何都得保赵小蕊一命。
她已经仁至义尽。
宗红叶扫了一眼两人:“叶远平、韦赋云,你们两人今夜来难不成这就是为了聊天?”她意有所指,“他们几人你不审问审问吗?还是说直接送诫恭殿。”
叶远平抱拳行了一礼:“师妹多虑了,我会审一审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
宗红叶反而轻轻一笑:“不必麻烦你,我已经通知了诫恭殿。方才不过是说说而已。”
她的唇角微扬,看也没看叶远平一眼。
叶远平心思沉沉,追了上去:“师妹难不成是信不过我?”
宗红叶倒也不藏着掖着:“当然信不过你?这事的主谋有一人是郑远安,这些人想来与他也脱不开干系。”
叶远平一阵无奈,她倒是一如以往的固执,他说的话等于白说。
“刚才说的话差不多都是真话,这件事闹大对你没好处,毕竟那是你的母亲。”他语重心长道。
宗红叶回过头看了眼他:“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我和林夫人并无任何关系。”
她的眉眼深邃,瞳孔犹如在深渊中的两只太阳,亮得惊人,静静看着他,慢悠悠地往下说。
“你的反应太大了,越大越有猫腻。”
“照你说的话来看,郑远平就算进了诫恭殿也不过是小小的惩戒,不会伤及皮肉就会被放出。你这么紧张,又是为了什么呢?”
叶远平的神情被夜色盖住,一旁的韦赋云也时不时地在观察她。
宗红叶目光幽幽,不与他们多费口舌,手里握着一枚不易察觉的留音石,在诏明派来人后消失在原地。
这枚玉石可作为证据来用,他们这些人反复无常。
出去时,夜色浓稠,回来时月亮已经往东许多,宗礼还没回来。
宗红叶坐在室内蒲团上,闭目平息。
今晚握剑时颇有一些久违的感觉,许是她很久没练习的缘故。
悄悄然,室内只有蜡烛的影子在动。
不知过去几个时辰,宗红叶倏地睁开眼,视线越过床前放置的玉屏山水画,透过窗棂,窥见外面夜色渐淡,有几分朝霞透白日。
她迈步下榻,一夜……他一夜未归,竟打了这么久。
宗红叶心下不安,又想起赵小蕊说的话:“他不好过”?到底是如何不好过?
她眉目微沉,快速起身,来到桓丰一所居之地。
一人出现在院内时,宗红叶从房顶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桓师兄!”
见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桓丰一快要结巴。
传音不是假的,她还真活了。
宗红叶反问:“我为何不能在这?你一个外宗之人都在这,我怎么不可以?”
桓丰一猛地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又活了?”
宗红叶恍然一瞬,原来修真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她已死”,只有宗礼一个人不信。
“这样啊。我来找你是有事。”她直奔主题,“宗礼怎么还没回来?他一夜都没有回来。”
桓丰一也刚来不久,一问三不知。
为了不让她去拖后腿,干脆欺骗道:“这很正常。给他下战书的魔修都非等闲之辈,很难对付,今日回不来。也没什么大事。”
宗红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是吗?”
桓丰一连连点头,问起其他:“昨夜出了什么事?”
宗红叶神情淡淡:“没什么事。”
桓丰一不信:“我一大早可就收到传音说你在侧院抓了人,是谁想劫走那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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