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做什么,桓师兄难道不知道?”宗红叶眼眸一转,语气微扬,“明知故问。”
桓丰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在这已经够碍眼,可不敢再参与别宗的事。”他主动问,“来找我就这些事?”
他们一同坐在院中的竹亭下,桓丰一为她斟了杯茶水。
“也不是。”宗红叶捧着脸,说起夜间发生的事,“有修士故意引开守卫想要劫走赵小蕊,被我阻拦下来,这些人应该是此次一同出任务的修士。他们被带走了。”
“赵小蕊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她说到这,不再言语。
桓丰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宗礼行事向来有分寸。”
“不,你不懂。她说宗礼不会好过。”宗红叶神情凝重,“桓师兄,他们想要伤害他。”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宗礼此去定是异常凶险,无论如何,她都得去一趟。
“那你做这些是为了——”桓丰一惊奇,他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宗礼单方面的付出,这位一直是大小姐性子,没等回答,他已经意会,“保护宗礼?”
宗红叶黑白分明的眼中流露出担忧:“我有些担心他。”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道:“你也是听说宗礼的事迹来的?所以,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
“你问这个做什么?”桓丰一立刻反应过来,露出防备的神色,“在这好好等着就行。”
宗红叶垂下眼,也不拐弯抹角:“你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拜贴吗?他们约定在哪里对战?”她直勾勾地盯着桓丰一,“你知道吧。桓师兄。”
她在室内找了许久,都不见昨日的战书。
宗礼没告诉所有人他的行踪,为的就是妨止她跟过去。
桓丰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他扬起声音高声回,“我才来不久,什么都不知道。”
他时不时地觑着宗红叶,俊朗的面庞上露出苦恼的神色。
宗红叶扬了扬眉,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我可是知道桓师兄除了是朋友外,还一直视我师兄为对手。”
桓丰一和宗礼都是幼时扬名于修真界,宗礼并不是专职的剑修却以剑胜了他,自此以后宗礼变成了为之努力超越的目标。
事实上,他总落于宗礼一头,却不妨碍他这个剑痴屡败屡战。
若宗礼与已经扬名许久的修士对战他必在旁边观战。
当然,宗礼从不会通知他,他会事先对宗礼的对战情况及对手调查一番,是以他总能知道宗礼的对战地方在何处。
两人一对视,当即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桓丰一一阵无奈地摇头:“我真不太清楚。”
他调查过才来这,可他又不蠢,宗礼不希望从红叶出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不想因这种事得罪宗礼。
宗红叶见桓丰一的神色变化,神色了然,干脆起身:“你不说我也逼不了你。”
她朝竹亭旁边的湖看过去,低声道:“可我真的很担心,我怀疑这连续不断的战书可能是为了让宗礼自动走入他们的陷阱。这件事背后的修士很强大,说不定是天衍宗内部的高阶修士,毕竟能支使得动内门弟子。”
宗红叶的话信息量很大。
她回头看着桓丰一,见他仍是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又道:“若是师兄真的出事,你就无法再和他比试。这样的话,你永远都会低师兄一头。”
“哎,你可是名剑派的大师兄。”
她轻飘飘的说完,说威胁又不像是威胁,搞得桓丰一不上不下。
他还真有点相信宗红叶口中所说的话,她从前一直都很安静的待在天衍宗,对宗礼做什么事都不过问。
今日这么奇怪地逼问,想来应是真的出事。
气氛沉默半晌,桓丰一缓缓点了点头:“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在哪,但你得和我一起去,不能独自行动。”
宗红叶当即点头同意:“那再好不过了,桓师兄。”
桓丰一不由地退后一步,对她的笑容敬而远之,今天来问他,不过也是软硬兼施,为了得知宗礼的位置。
“那走吧。”宗红叶立刻开口。
这一次不似以往,他可能真的出了事,她快被这种强烈的预感给吞噬。
桓丰一也想在一旁观战,两人在某种层面上一拍即合,他快速点头同意。
此时,院门忽然作响。
宗红叶和桓丰一同时看了过去。
来人是林泾河,他看到宗红叶的那一瞬间,神情已然不对,似乎事先得知了消息,他努力调整表情,拼命忍住恨意。
“宗师姐,别来无恙。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些要事。”林泾河开门见山,“可否给我些时间?”
宗红叶想拒绝,林泾河也看出,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追问:“半刻钟也不行吗?你不想知道姑母的近况?”
宗红叶没说话,只望了他一眼,视线转回桓师兄,他摇了摇头,她顺坡下驴:“不行,没什么好说的。”
林泾河神色一变:“姑母,你的母亲很想你。你也不想和她联络吗?”
宗红叶突然哈哈大笑:“你这话说出去有谁会信吗?想我?是想杀了我吗?林夫人并不是我母亲,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包括血缘关系,你明白吗?”
在一旁听八卦的桓丰一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踩了狗屎,他可不想听其他的宗门秘辛。
但他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要真是我的母亲,怎么会这么对我,三番五次地企图对我下死手。”
“譬如今日,既然我和你单独说话,那你为何还要带一个元婴修士?嗯?”宗红叶啧了一声,“还不止一个,我记得师兄来做这次任务时没有带这么多的元婴修士。”
林泾河神色一厉,当即否认:“你在胡说什么呢。”
宗红叶轻笑:“我是不是胡说,可以问一问桓师兄,他一定知道。”
桓丰一尴尬一笑,这就是他不让宗红叶和林泾河单独出去的理由,原来她也察觉到这人身旁的气息不止一人。
林泾河眼神愤怒,指责她:“他一个外宗之人在里面搅混水,你怎么能信他。”
要不是桓丰一这个拦路石,他早就成功将宗红叶带走。
林泾河越想越恨,语气也变得很不快。
“你是不是还因为泾阳哥的事记恨于林家?就算你再记恨,也不能否认林夫人是你的母亲。她有难时你怎么能将她抛弃,还污蔑于她,利用宗真人将姑母打成魔修,这实非正派修士之举。”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根本不给宗红叶说话的机会。
“你们想太多了。林泾阳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宗红叶轻哼一声,察觉到旁边炙热的视线,眼神奇怪地扫了眼正支着耳朵偷听的桓丰一,“走了,桓师兄。”
林泾河想阻拦,但转眼之际,宗红叶和桓丰一消失在眼前。
同一时间,隐藏在周遭的元婴修士都露了面。
一时之间,竟有十几个元婴修士出现在这院子里。
他们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不耐烦的扫过林泾河。
林泾河低头呐呐道:“他们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其中一不怒自威的元婴修士冷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宗礼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污蔑林意玉是魔修,还送了几个证人和证据。
若真是如此,林家可真就完了。
几年前,宗长朔和林意玉情断只留出几句风言风语,却也引得天衍宗上下震动,有不少捧高踩低的人开始轻视林家。
想想这事要真成了真,他们林家可真就会堕落到微末家族之流中。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他们调动了整个家族的元婴修士,特来抓捕宗红叶,用她来威胁宗礼。
没想到被她给跑了。
林泾河无法反驳,只得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他只能劝道:“还请各位家族前辈先行离开,要不然宗礼回来发现各位还在这时,可能会出大乱子。”
这些元婴修士深知不能和宗礼交恶,也没办法,只得先让林泾河监视她。
一同消失的宗红叶和桓丰一此刻已到了渤越城。
“你如何知道有这么多的元婴修士,我也只是察觉到有强大的气息在周边。”桓丰一百思不得其解,他轻声嘟囔,“你就算已经元婴也不能轻易地发现这些收敛的气息。”
“我猜的。”宗红叶云淡风轻道。
她溜得极快,一早便发现不对,突然多了几道很不友善的气息,再加上林泾河连遮掩都不遮掩计谋,真是令人发笑。
兄弟俩都蠢到一起。
宗红叶目光向前,蹙着眉头:“宗礼真的在这吗?”她的手覆在心脏的心房上,“前方没有他。”
桓丰一一怔,下意识否定:“怎么可能?这可是我花重金买到的消息。”
他一个飞跃,眼前支离破碎的景象也当即映入到宗红叶眼中。
他们站在原地,不约而同地僵在原地。
战时的硝烟似乎还没消散。
地上有接连不断的大坑,树木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鲜血味仿佛腌入了这块土地。
地上有残留的肉块、断肢……
宗红叶神色苍白地蹲下身,望着眼前的干涸的血液,出血量很多,这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更重要的是这血和残肢都不是宗礼的。
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桓丰一则跑到每滩血迹前,确认不是宗礼的之后也放下心,直奔宗红叶面前:“这不是宗礼的我们要不先回去从长计议,这儿很可能撞见魔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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