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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这女生气质很冷很有反差感,她印象很深。

应该是宋昭夏初二,宋槐序高二的时候,学校举办运动会,宋昭夏被宋槐序乌泱泱的粉丝弄得烦躁不堪,就在想操场寻个僻静的角落躲阴凉,却发现角落已经被一个背单词的女生占据了。

宋昭夏看着那个女生手里的应援扇无语道:“我是躲不开宋槐序的粉丝了吗?”

那时候校园里追星文化盛行,一波自称是宋槐序后援会的人,照着明星的标准给宋槐序制作了应援横幅和应援扇,满校园地分发,这会儿人都在操场上给宋槐序尖叫呢!

虽然位置被占,但是宋昭夏懒得再动,就在这里坐了下来。那个拿着宋槐序应援扇的女生一直在埋头背书。宋昭夏就起了好奇心,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人不像是那群吱哇乱叫的花痴女,于是干脆直接问:“你也喜欢宋槐序吗?你是他什么粉丝啊?”

托宋槐序后援会人的福,宋昭夏虽然不追星却也对这些粉丝文化了解不少。宋槐序后援会里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女友粉,她们初中部里还存在着一帮所谓的妹妹粉,让宋昭夏这个亲妹妹无力吐槽。

宋昭夏原本以为左不过这些分类,顶多是个逆天的妈妈粉,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学生,冷淡的瞥了一眼手里的扇子后,吐出一句“anti粉。”

“哈?”

宋槐序居然有黑粉?

宋昭夏当即兴奋起来,可让她逮着一个讨厌宋槐序的人,看以后宋槐序还敢在他面前嘚瑟。她做出一副遇到同担的表情,“我也是,我可讨厌他了。话说你是因为什么讨厌他?”

那个女生没解释,只说了一句:“他又不是人民币,凭什么人人都得喜欢他?”

这话宋槐序自己也经常说,但宋昭夏每次听完都只想打他,没想到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么让她舒心。

宋昭夏哈哈大笑:“没错,没错,凭什么人人都得喜欢他。”

……

吴逸飞到酒吧的时候宋槐序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和那天安静睡觉的状态不同,宋槐序真的喝醉了是非常闹人的。

酒保战战兢兢地对吴逸飞说:“这位宋总,已经在这儿哭了一个小时了……”

吴逸飞:“……”

吴逸飞气笑了,哭还知道怕丢人所以找个自己人的地方是吧。这家酒吧是他开的,宋槐序也有投资,所以酒保才这么着急忙慌把他叫过来。

吴逸飞上前推推宋槐序的胳膊,“槐序?宋槐序?”

趴在桌子上的男人抬起醉意迷蒙的眼睛,“吴逸飞。”

吴逸飞看他还有几分理智,松了口气,“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槐序哀嚎出声:“呜呜呜……她讨厌我,呜呜……”

吴逸飞:“……”

认识宋槐序多年,他对自己这个好友还是非常了解的,不仅酒量差,酒品也特别差,喝醉了跟小孩一样,要不是以他的家世地位很少有人敢灌他酒,吴逸飞强烈怀疑他根本维持不住自己霸道总裁的人设。不过以前只见过他喝醉了疯玩的情况,这种嗷嗷哭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吴逸飞摆摆手让酒保弄点热茶过来,也不着急,坐在宋槐序对面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后才开询问:“说清楚点,谁讨厌你?”

宋槐序:“她为什么讨厌我?她怎么会讨厌我呢?她竟然讨厌我!”

吴逸飞:“……”

吴逸飞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十分钟后,吴逸飞终于从宋槐序磕磕绊绊的讲述中了解了事情大概。

吴逸飞十分无语:“你跟我这儿哭有什么用,你直接打电话问她啊!”

这就是一直不谈恋爱的后果,一把年纪了整的跟跟情窦初开一样,前几天还跟他嘚瑟说人家没对象,今天就搁着嚎啕哭,情绪比过山车还跌宕起伏。

宋槐序:“呜呜呜……我不敢,她要是真的一直讨厌我怎么办……”

吴逸飞:“那你也讨厌回去不就完了?”

宋槐序:“对!我也讨厌她!我要把她开除。”

吴逸飞没意见,“开,这种没眼光的女人就应该开除!”

宋槐序:“呜呜……可是我不讨厌她,我从来都不讨厌她,我不想开除她,开除了我就见不到她了……”

吴逸飞:“……”

吴逸飞好人做到底,决定再帮兄弟一把,他扒拉着宋槐序的手解锁了手机,翻出鱼凭跃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

半个小时后鱼凭跃来到了酒吧。

吴逸飞印象里鱼凭跃是个个性很冷淡的女人,目前看来似乎对宋槐序没什么意思,为了保护自家兄弟那颗脆弱的少男心,他故意把措辞放得严重了一些:“槐序还是很珍惜他和高中老同学之间情谊的,即便你真的对他有什么意见,或者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为了不影响以后工作,还是应该好好说清楚。”

鱼凭跃心里一咯噔。

他怎么知道的?知道当时鱼凭跃讨厌宋槐序的人就没几个,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鱼凭跃深吸一口气推开包厢的门,对上了一双红通通的眼眶。

宋槐序的酒劲经过之前一通哭嚎下去了一点,此时从十分不清醒变得有三分清醒,见到鱼凭跃进来,他有些羞耻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鱼凭跃的心更沉了。

她小心翼翼开口:“宋总,你还好吗?”

听见这个称呼,宋槐序顿时更加难过,头扭得更歪了。

鱼凭跃敏锐地意识到什么,“槐序,你怎么了?”

宋槐序头转过来了一点,但还是不理她。

鱼凭跃:“槐序,我听吴总说你……”

宋槐序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凉地像深秋的湖水,“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鱼凭跃下意识否认:“没有,怎么会。”

宋槐序却不信,“仔细想想想,你好像从高中就讨厌我。你拒绝我的好友申请,我跟你说话你从来都是爱答不理,我每年都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你每年都拒绝,你还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记得……”

再说下去鱼凭跃都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实十恶不赦了。

这才是宋槐序真正伤心的原因,他从前只以为鱼凭跃是性格天生冷淡疏离,不好接近,宋昭夏的话他第一反应是不信,可是一旦回想从前和她有关的点点滴滴,就发现这可能才是事情的真相。

她不是谁的好友申请都拒绝,班里好多人都有她的联系方式,她和很多女生都经常聊天,她虽然拒绝一些聚会邀请但会给出理由,不像对他,只有冷冰冰的一句“不去。”

“你还说自己是我的黑粉。”宋槐序声音隐隐有些委屈,“那些应援扇之类的,又不是我要搞的,你干嘛讨厌我呀。”

鱼凭跃:“……”

这下倒是知道从什么地方走漏的风声了。

这个说法因为自己只说过一次,所以鱼凭跃倒是记得非常清楚,那年她在运动会上偶遇一个初中的小妹妹,想着反正以后应该不会有交集就忍不住跟她吐槽了两句。没想到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这么两句话还传到正主耳朵里了。

鱼凭跃内心有点绝望,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得罪了公司最大的领导是什么后果?

虽然现在宋槐序看上去十分委屈的状态甚至有些软萌,但是万一明天他酒醒了觉得丢脸恼羞成怒把她开除了怎么办?

要是被开除她不会被行业封杀吧?

即便不开除要是给她穿小鞋怎么办?

她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不能毁在这里啊……

冷静冷静,还没那么糟糕。

宋槐序声音闷沉,“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

“不是。”

鱼凭跃抬头,双眼迸发出一道毅然决然的光,“不是的,宋槐序。”

“其实我是,我是喜欢你。”

宋槐序眼睛都忘了眨,“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了,观音菩萨王母娘娘海神妈祖,请原谅她,社会的毒打让鱼凭跃早早学会了求生欲,她必须得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挣扎一番。

鱼凭跃崩溃掩面哭泣:“因爱生恨,你懂吧,其实从高中的时候我就一直暗恋你,可那个时候你那么耀眼,我那么平凡,你周围那么多人喜欢你,每个女生都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我知道我配不上,怕被你发现才装作讨厌你嘤嘤嘤……我不敢跟你说话,因为没有合适的漂亮衣服,也没钱给你买生日礼物,所以连你的生日宴会也不敢去。”

“运动会那次,那个应援扇其实是我专门去领的的,因为那上面有你的照片,我只是想留一张你的照片……嘤嘤嘤……我本来是躲在角落里偷偷欣赏,却不小心被人撞见,我,我一时情急,就说自己是你的黑粉……嘤……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些话会传到你耳朵里……”

“我做人是不是真的很失败,没想到你真的会以为我讨厌你,会这么生气嘤……”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讨厌我自己都不会讨厌你的。山庄那次,我很早就认出你了,我心里其实特别特别高兴,但我怕你根本不记得我,才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

“还有后来你帮杨芮处理了张教授的事情,我心里真的对你很感激,你说我们是朋友了,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宋槐序半响无声。

鱼凭跃偷偷瞥他一眼,索性一扭身就往外走,“对不起,对不起,宋总,真的对不起,你放心,我说这些不是要奢求你的什么回应,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

宋槐序一惊,猛地站起来伸手要拦她,长腿被桌角绊了一下“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

“宋总?”

鱼凭跃赶紧跳过去检查他被摔到的地方,发现他没受伤只是整个人醉晕过去了。

鱼凭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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