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有做得过于疯狂，两只猫猫的晨昏生物时钟恢复了正常。
清晨，窗帘缝隙间溜进第一缕阳光时，他们先后睁开了眼睛。
施望野看着旁边靠坐床头，含着笑意看他的陆任之，抻了抻懒腰，顺势把陆任之环到怀里，扯回被窝：“早上好，哥哥。”
被窝里一切都朦胧，只有陆任之澄净的绿眼睛亮亮的，他总是注视着他。
“早上好，娇娇零。”陆任之亲了亲他的睫毛。
“什么？”施望野无奈地笑出了声，“你叫我什么？菜包一？”
“肉包零。”陆任之也和他一起咯咯笑了起来，“挺搭配的，我喜欢。”
“过会儿，咱们得接着昨天晚上，好好商量商量做一频率这事儿……”施望野叹了口气。
陆任之戳戳他的肩膀：“不用商量了，你看起来也不太行，我一直做一也行，苦点累点无所谓。”
什么叫做看起来不太行，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施望野内心极度复杂。
前一秒还好，不过现在，他真的很想把陆任之按在床上，上了他，让他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
这，不会是诱受的计谋吧？
“怎么这么快就反口了？”施望野吸了口气，“你昨天说的明明是……唉，算了，先不提那个。”
陆任之起身拉开了窗帘，阳光流淌了一室，明亮得甚至有些刺眼。
“对了，你来。”施望野拉着陆任之往里走，走到了书房。
他昨天把陆任之手折的那些玫瑰都拿了回来，错落有致地重新布置在了这间书房里。
玫瑰上的闪片星星点点，如碎钻。
“嗯？”陆任之看着周围，捏了捏他的手，“干嘛？想让我在里面做你吗？”
“你清醒一点。”施望野在钢琴面前坐下。
“你要弹琴吗？”陆任之掀开了钢琴上的布：“这个琴有点老，加上很久没调音了，音调可能会不准。”
“不准没什么影响，我听不出来。”施望野按按手指，把手轻轻搭在了琴键上，“也没想好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暂时只准备了首曲子。”
“哦？”陆任之很新奇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想到要弹钢琴给我听？”
“闲的，来，坐这儿。”施望野拍了拍他提前摆在那边的海绵凳子。
陆任之坐下，看着施望野纤长漂亮的手指，分明的骨节，一双天选钢琴手。
他盯着施望野的手问：“你上没上过小钢琴家班儿？”
“还真没，但是我学了电子琴。”施望野笑笑，“怎么了，看着很不和谐吗？”
“没有，你的手……很漂亮。”陆任之喃喃地说，“很适合弹琴的一双手。”
施望野看着他，陆任之目光定焦，盯着自己的手，稍稍有点害羞。
他凝了凝神，把手指搭在琴键上：“那我开始了？”
“好。”陆任之托着脸看着他，表情专注。
施望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第一个音，手指灵动地在琴键上翻飞。
陆任之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仿佛走入梦乡深处，施望野的琴风全然不像是初学者，有股浑然天成的温柔清新。
一曲弹毕，他们两个沉静地坐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很美，班得瑞的《雪之梦》。”陆任之缓缓睁开了眼睛，“也是外语听力的开头。”
“这么说就不够浪漫了。”施望野笑笑，“就是觉得很适合你，第一次见面，看到你静静坐在阁楼上的时候，如果有背景音，就应该是这样一首歌。”
“那现在呢？”陆任之单手虚握，托住下巴，“现在看到我，背景音是什么？”
“那自然是《小狗圆舞曲》。”施望野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考级的曲目，你也会吧？”
“会的，不过我没和别人一起弹过。”陆任之坐了过来，回忆了下曲谱，“来，一起弹大衣柜。”
节律活泼轻快，反复回转，小狗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
中段甜美温柔，平滑流畅，如小狗欣喜过后的悠然小憩。
第三段又重回了快速的音型，这种欢快一直持续到乐曲结束。
上午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地板上，在琴键上跃动，柔柔的钢琴曲缓缓流淌出来。
“你弹的真的很好。”陆任之把手搭回腿上，“没减慢速度，就能弹出来。”
“就那样吧，别夸了。”施望野得意地笑了笑，“你喜欢就行。”
陆任之按摩着手指关节，回味着刚才的钢琴曲：“说真的，要是听力的钢琴曲是你弹的，我能次次得满分。”
“太夸张了。”施望野合上钢琴盖，把上面的丝绒防尘布重新盖好，“你之前多少分？”
“偶尔会丢一两分吧。”陆任之恋恋不舍地看着“大衣柜”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施望野故意说：“我就知道，我这种初学者的程度，也就一两分的增益效果。”
陆任之伸手锤了他几下：“你又不是没念过书没考过试，最后一分，比前面所有的分数加起来都难拿。”
“好啦，我知道。”施望野揉揉陆任之的头，“一会要不要出去逛逛？带你去选生日礼物。”
“哦，原来那天是在给我选生日礼物啊。”陆任之想到了那个有点傻的耳机，乐了。
施望野点点头：“嗯，我查查哪里比较好玩，一会我们出门。”
“不，今天不想出门，想和你一起在床上躺着。”陆任之牵起了他的手，往卧室直走，“就在家里，躺床床。”
“你能躺一天？不吃不喝？”施望野拍拍他的背，把陆任之往外拖，两个人之间的力量暗暗抗衡着，他咬了咬牙，“出去转转吧，总得吃点饭。”
“不……想做那个。”陆任之倔倔地加了身上的劲儿，把施望野往卧室那边拖出了几米。
施望野一惊：“你疯了？不吃不喝的想做？昨晚不是说一滴也没有了吗？是不是得回所里电击一下才能老实？”
不是，这才几个小时？他他他……施望野震惊地看着陆任之，手上力气忽地泄气了。
就在他分神的几秒钟，陆任之找准时机，把施望野直接拉进了卧室，压在床上：
“怎么可能，二十岁小伙子，每天都有，放心，用吧。”
“不用，不做。”施望野无奈地笑笑，推开了陆任之蹭上来的脸，“你记得咱们昨晚说过的话吗？”
“什么？”陆任之有点委屈地伏在他的肩头，发出呜呜的撒娇声音。
施望野看着他的眼睛：“我一。”
陆任之别过了头：“我只记得你说我是哥哥，哥哥的意思就是永远的一。”
“……我怎么不记得？”施望野对他这种理直气壮的表情有些无语。
还好他足够确信，不然真的会被陆任之这种坚定的表情带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小陆同学虽然不擅长说谎，但是随口胡编的本事居然还行，这上哪儿说理去。
陆任之点点头，他自己明显也相信自己刚才胡编的内容：“你说了，叫我一夜哥哥，一夜为哥，终生是哥。”
“不行。”施望野果断摇头，他可不好糊弄，“你昨晚说了，下次我做一。”
看这种情况明显是没办法蒙混过关，陆任之想转移话题：“咱们去古镇逛逛吧，听说那边有新年灯市……”
“晚上去灯市，但是现在我一，你乖乖听话。”施望野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只想赶紧确定他的做一主导权。
“好……”陆任之垂头丧气，不说话了。
他们说话间，院门忽然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谁啊，这里几乎空了两年多了。”陆任之转头看看窗外，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大院门口，“快递员吗？”
“应该是，我买了点东西。”施望野有点头大，他没想到的是，无人机系统暂休，所以是传统的配送员送来的。
本来在网上买那种东西，就是为了避开人，不然为什么不直接去药店。
他认命了，头重脚轻地往外走。
陆任之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施望野打开了院门，配送员热情地向他走了一步，看着手上的电子凭证：“顾客您好，这是您昨晚预约的药店外送，具体货物是润滑……”
施望野意识到旁边的陆任之，连忙打断他的话：“好的好的，施先生就是我，给我吧。”
“你买什么了？药店不就在旁边？”陆任之插了一句嘴，同时好奇地凑在前面看那包装袋，“这是什么？”
“没买什么，你别问了。”施望野连忙把他拦在身后，准备接过袋子就走。
配送员递来了电子笔：“可是我们这里需要您签字确认收到的。”
“好好好，签哪儿？”施望野左手伸开，挡住陆任之不断往前凑的小脑瓜。
配送员又问：“您不用检查下是否完整吗？就比如像是保险……”
草，别说出那个词，求你了。施望野感觉心头五雷滚滚，这配送员，太有服务精神了，居然能这么坦然地说出那种词。
不能再让他多呆了，不然钻进地缝都没法缓解自己的尴尬。
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他伸手夺过那个袋子：“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坏了我认栽，绝对不会找你们事，放心放心。”
施望野的语速极快，外送员目瞪口呆。
趁着外送员发呆的半秒钟，他连忙把签好名字的单据塞到他手里：“给你，签好了，大过年你挺忙的，就这样哈。”
他把外送员推出院门口，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陆任之也呆住了：“你到底买的什么？这么慌？”
施望野和他一起走回了家里：“做一工具。”
“哦，谢谢……”陆任之伸手要接。
“我的。”施望野按住了他的手腕，反过来拉住，“走吧，回卧室。”
“回卧室干嘛？”陆任之有点不妙的预感。
“你不是想做吗，现在就给你。”施望野笑了一下，吻了吻陆任之的额头。
“那个，先不、先不做。”陆任之拦住了他：“做零之前，肯定要洗洗干净，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满脸都有点慌张，回手打开了浴室的门。
“合理。”施望野拎着袋子，跟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陆任之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干嘛？”
“不干嘛。”施望野看着他：“和你一起，刚好我也要洗。”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陆任之伸手想把施望野推出去。
施望野把住浴室的门框，根本不让着他：“有什么不行的，刚认识的时候你还偷看我洗澡。”
“那你也不能……算了，我去外面的温泉池洗洗。”陆任之彻底没办法了，他收拾了几样瓶瓶罐罐，惹不起躲得起。
“我也去。”施望野拎着袋子，又跟着他。
陆任之走出淋浴间，从橱柜找了块浴巾出来，又去储藏间拿了块香皂。
这期间，施望野一直像小尾巴那样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温泉会有点冷。”陆任之无奈地看着身后：“你在里面洗，或者我回去洗，先选的权力让给你，可以吗。”
施望野摇摇头，把自己手中的做一工具抱的紧紧的：“重点是我要和你一起洗，不是在哪洗的问题。”
“今天就必须得用上您那一袋子东西，是吗？”陆任之叹了口气。
“嗯嗯嗯嗯。”施望野可爱地笑了，声音染上了一种和平常特别不一样的感觉，“我也想要你。”
“你……”陆任之看着对面施望野不断高频震颤晃动的尾巴，叹了口气，“输给你了。”
这猞猁，看着都快兴奋地撅过去了，他超想。
陆任之妥协了，上面下面，他都可以。
“走吧，一起洗。”施望野牵起了他的手，往外走。
就这样。
施望野和他一起去了院里的小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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