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任之昏了头的状态还没过去。
被羽毛般的亲吻扫了一下,他直接睁开了眼睛。
施望野和他对视的时候,表情上闪现一丝变态行径被当场抓获的尴尬。
而陆任之也被他这种尴尬的表情感染,刚睁开装睡的眼睛,尴尬和心虚的情绪就涌上了心头。
两个人起床的时候,同样的尴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陆任之清了清嗓子,从床上坐起:“……起了啊?”
“嗯……你也起了啊。”施望野比他更像在说梦话,恍恍惚惚的。
“好像是。”陆任之挠了挠头,站起来,看着床边垃圾桶里的纸巾团,一下联想到了可怜的纸团儿哥,不知道还在哪个角落迷失……有点出神。
看着他的视线落点,施望野立马联想到昨晚的事,尴尬又升了一个档次,他轻咳了一声:“吃饭吧。”
陆任之飘忽地跟着他飘到了客厅,高强度运动后,不仅一夜没睡,还进行了艰苦的脑力手工活动,体力、心力、精神力都大量流失。
从昨天早上起床到现在大中午都没合过眼,他这个状态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厨房里,施望野做着他唯一拿手的一道热菜,煎蛋卷。
做煎蛋卷很简单,他沉思的是另外一件事。
施望野有点想不明白,他们现在,到底算不算在一起了?
按理说应该算了吧,毕竟都已经……是吧?
可是昨天夜里陆任之那个奇怪的态度,一会说是要负责,一会又说不算是告白,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不确认关系的,负责的炮友?唇友谊?
还挺富有时代气息的……不儿,这到底算什么?!
稀里糊涂的状态中,煎蛋卷差点烧焦,施望野顾不上想了,赶紧把它们哥俩盛出来,每盘一个。
两个人一起,对付饭,湊合吃。
由于不明白陆任之现在对于他们关系的界定,施望野一直有些拘谨。
“小陆,吃饭。”他叫了一声,陆任之很快坐了过来。
“睡得好吗?”施望野没话找话地问。
“嗯。”陆任之一边嚼着蛋卷,一边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不知怎么,他总下意识觉得陆任之怪怪的,好像在暗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怎么了?”施望野不动声色地问。
陆任之紧张中下意识看了看房子里的某个方向,然后故作镇定:“啊?没有啊,就有点没睡好……哈哈。”
绝对不对劲。
施望野收起两个餐盘的时候,向着刚才陆任之看的那个方向看了好几眼。
没什么东西啊。
门上一扇小窗户,旁边俩敞口鞋柜,里面就是他俩外出穿的鞋。
其他别的,都没了啊。
洗碗池里的泡沫和水流旋转着纠缠在一起,施望野看着自己手上洗碗的动作,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陆任之,他昨晚说的“负责任”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确认关系的意思吗?……看起来好像不是。
为什么他现在和昨天晚上的状态那么不一样?
他明显有些精神恍惚、状态紧张,不会正在想着,怎么摆脱自己这个大麻烦吧?
再回忆下昨晚的姿势场景动作……玩的那么花,陆任之不会是传说中的那种,睡完提上裤子就跑路的渣豹吧?
被提上裤子就不认账,那也太惨了,毕竟他俩过完年还要在戒同所住同一间宿舍。
施望野对着池底快要流尽的洗涤液泡沫眨眨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天呐……自己不会被玩了吧?
看着陆任之有点冷淡的状态,都不如欠下了欠下了3.5个亿还记得带着小姨子跑路的王八蛋黄鹤老板讲义气!
他忽然感觉特别不真实,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自己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
陆任之向厨房的方向隐蔽地观察了好几次,施望野慢慢地刷着碗,不仅没什么察觉,也根本没发现到不对劲。
他刚才还非常担心自己布置的惊喜被施望野提前发现,有点心虚。
现在看看眼前的状态,完全不用担心了。
很好,现在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他在施望野的目光下(自以为)镇定自若地走向了房门。
“那个……我出门一下。”陆任之对着厨房说了一句。
“嗯……嗯?”施望野从厨房中探出头,“你上哪去,做什么去?”
他看起来偷偷摸摸的样子,高度怀疑是准备跑路的前奏。
陆任之眼神动了动,有明显的偏移,他有点支支吾吾:“我,我……我出去买菜。”
嗯对,没错是这样,绝对不是去做别的。
陆任之话音刚落,就小跑着出了门,鞋子都没穿好。
“行吧,你慢点……”施望野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挠了挠脸,觉得陆任之肯定是要忘掉昨晚的事情了。
真,点儿,渣男。
电视剧里讲的对,果然不抽事后烟的年轻男人就是不定性。
他举起三只套着胶皮洗碗手套的手指,幼稚地发誓:再也不要理那只渣豹,就算他……
“啊!——救命……”
施望野正瞎想到一半,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豹豹陆任之的嚎叫声,立马把刚才发的誓抛在脑后,跑过去查看。
陆任之的喊声是从后院传来的,他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远远就看到豹豹陆任之倒在了雪堆里。
还趴在地上打滚,看起来是……摔倒了吗?
施望野担心地冲过去,把陆任之拎起来查看。
“你怎么回事?跑这边干什么?大门在那边!”他的语气说不出的焦急。
陆任之没说话,只是睁着大大的绿眼睛,看着他,不动也不讲话。
“到底什么情况?说话。”施望野着急地单手摇了摇陆任之,“再不你嚎两声也行啊,吓死个人。”
眼前的大猫猫终于有了反应。
陆任之对着搓了搓自己的大爪子,胡子向上弯了弯,露出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雪豹还会这样笑?真稀奇。
“完了,摔倒了还笑,八成傻了。”施望野叹了口气,凑到他的脸前查看,在他担心的眼神前,陆任之嬉皮笑脸依旧。
他按了按自己慌乱过后有点偏头痛的太阳穴,迟疑地问:“你……脑子没摔坏吧?”
“没有啊,你看——”陆任之伸开了毛茸茸的豹豹胳膊,大大的爪子指着身后。
施望野在他的手势下看向后院。
“这后院有什么……好看的……”他呆住了。
淡淡水色的纸折玫瑰,布满了周围,是在雪地上开出的花朵。
正值下午时分,阳光明亮,照射在折纸玫瑰的上面,艺术纸的细闪熠熠生光。
陆任之变回人形,站在施望野的旁边,微笑着看他。
施望野看了很久,才轻声的问:“你做的?”
“嗯。”陆任之眼睛亮亮的,“我实在不太擅长这个……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施望野欣赏了很长时间,连连惊叹,“很漂亮,你什么时候做的?”
“……昨晚,头脑发昏了,做到你起床之前。”陆任之笑了,牵起他的手。
施望野此时还沉浸在震惊中:“我记得你不太擅长折纸,怎么做的这么好了?”
“嗯……突然悟了,你别管。”陆任之深吸了一口气,把施望野另一只手也牵了起来,“小野,看着我。”
“嗯?怎么了?”施望野看着他,眯着眼睛笑了,“你这个样子,真的和小猫没什么区别。”
陆任之眨眨眼睛,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我想问……你,会喜欢我吗?”
施望野看着陆任之忐忑不安的神情,才终于明白。
昨晚他问他们那时的对话算不算告白,陆任之为什么坚定地说出不算。
原来是想在今天,补上一场正式的告白……他这种认真,实在是好可爱。
施望野点点头,坚定地说:“会。”
“那我们现在,就算是,在一起了?”陆任之爱重地捧着他的双手,微微用力地握住。
“嗯。”施望野用额头蹭了蹭陆任之,“你真的很可爱,很青涩。”
“青涩?不会吧,我比你大,我是哥哥。”陆任之忽然小声问,“床上的时候呢?”
施望野愣了一下,随后回答:“……也是很青涩的,不过,很好。”
他松开了一只手,揉了揉陆任之的头发:“小猫,我说过,在我眼里,你的一切都很好,很完美。”
陆任之把他们相牵的手放到了胸口,吻住了施望野的唇。
下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雪光炫目,两人接吻,越吻越深。
陆任之他不是那种很轻易和别人签订爱之契约的人——阴差阳错就是命运。
是命运阴差阳错地,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能够,在阳光下,吻你。
一阵冷冷的风吹过,陆任之忽然想起施望野只穿着室内的睡衣,连忙拥住他跑回家里。
“好了,这次之后,回戒同所就不冤枉了。”陆任之拎了个毯子,给施望野披上。
“你自己也知道啊。”施望野笑笑,“跟我亲亲抱抱那么久,每次都说自己是直男。”
“我以前确实是……可能,可能是直男吧。”陆任之越品越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劲,“你不也说自己直男吗?不也和我口口好多次?”
“……一定是鬼上身。”虽然已经是什么都做过的关系,施望野还是觉得那几次好羞耻,不愿意去回想。
“好好好,就当你没帮我口口过,更没有被我口口口口过,咱们两个是纯洁无暇的单纯室友关系,您看这样行吗?……自欺欺人呗,大家都是这么活着的。”陆任之靠在施望野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那也没必要……”施望野搓搓他的头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其实没有,上一任所长进去了,年后他大哥肯定会来接任,他那个行事做派,咱们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头了,戒同所那地儿,一时间也出不去。”
陆任之眼神凝重:“我现在挺快活的,只要不去细想。”
“我们的事情,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施望野摸摸他的头,“我无所谓,只是别人知道,对你特别不好。”
“嗯,知道了,这肯定不用你说。”陆任之看着施望野的手指骨节,“就好像做梦一样,感觉昨天黄老师才把你领过来,说我们以后就是室友。”
“我也有这种错觉,时间过得又快又慢的。”施望野垂下眼睛,牵起陆任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只是偶尔有点迷茫。”
陆任之坐起来看着他:“你知道吗,小野,我现在有很多目标。”
“比如呢?”施望野跪坐在沙发上,正面看着他。
陆任之微笑地看着他:“比如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努力活久一点,假如能撑到同性恋被接受的那一天。”
“就在所有人面前,吻你。”
施望野攥了攥他的手:“要是永远不被接受呢?”
“那就像这样,在只有我们自己的地方,吻你。”陆任之蜻蜓点水地碰了碰施望野的嘴巴,小朵的电流瞬间传了过来。
施望野勾勾嘴角:“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
他揽过陆任之的肩膀,换上了占有欲满满的吻。
一闭上眼睛,世界就熄灭,黑色的背景中,就只剩下自己爱人温热泛甜的唇舌而已。
两个人的拥抱不断升温,暧昧得要把对方融化在自己的怀中,唇瓣短暂的分离引出一道透明泛黄的细丝,这个吻暂歇的空隙,他们都用力地呼吸。
施望野把陆任之紧紧拥在自己的怀里:“永远做我的小猫,好吗?”
“好,你也是我的,永远的小猫。”陆任之伸出手臂,把他拥抱的更近,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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