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陆哥出品。”陆任之收起了手机，掏出两张纸，一人一份，“这几天先想想设计图。”
“就直接想？”施望野接过纸笔，“不是，咱们如果要做无人机的话……是不是要考虑下原材料呢？”
“不急，哥有办法。”陆任之神秘地眨眨眼，“专属供货商上线，这两天你就尽情发散想法，元件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哥现在联系一下子。”他帅气地打着手机，补充道：“你要是有知道的配件，随便挑贵的，都安排上，别被经费困住，尽情地发散想象力。”
“卧槽了，你好帅。”施望野结结巴巴地说，心里直接被震得空白了。
“啊？”陆任之并不明白施望野为什么这样说，不过在对面眼中，他这种帅不自知，那就更好了。
他拿着纸笔，想了想，在上面唰唰地写着：“你也想想，一会咱俩讨论。”
“好。”施望野点点头，很快也写开了。
“其他的不重要，这个无人机阵列一起爆冲的动作一定得有。”陆任之把自己手里写着各种稀奇古怪想法的草稿纸翻面。
在背面画上了很大的旋转爆冲的轨迹，又画了三颗不圆又坑坑洼洼的土豆头充当狮子三兄弟：“就像这样——飞过去，肯定把他们吓一跳，多好玩啊。”
施望野眼睛一亮：“帅！”
陆任之这个想法给了他很多灵感，他立马又画了几组队列动作：“前面可以这样，就很连贯，弄得酷炫点，让他们看呆了再吓一跳，效果肯定更好！”
“对对对！”陆任之兴奋地拿着施望野的那张想法稿，站在沙发上蹦蹦跳跳。
最后的设计敲定以后，施望野大致考虑了下：“需要的零件都是比较高端的啊，电机、高倍率电池，APM飞控模组，飞桨，都起码得上中高级别的，数量也多。”
他有点担心：“你真能搞到吗？时间有点紧。”
“小菜儿，今晚我就去取货。”陆任之看着手机，抬起头做了个大哥大的姿势，还是很帅。
“行吧，你能搞定。”施望野被大哥魅力硬控十分钟，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问陆任之：“你刚才说的拿货，是什么意思？……你要从所里出去？去哪？做什么？违法吗？”
陆任之皱了皱眉，对这一连串的询问很不耐烦。
他总觉得施望野把他联想成了某种游走在黑暗边缘的违法分子。
“对啊，不然点个无人机送过来？”陆任之的眼神像看智障，“当然要出去亲自挑选。”
“啊，这样啊，好。”被陆任之的眼神硬控，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再结合这张帅脸上的表情，他居然觉得大半夜跑出去搞什么无人机元件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对的。
陆任之又研究了很久的设计图：“行，差不多完成百分之七十了，我现在去搞零件。”
施望野起身帮他打开门，有点像电视剧中夸张的家庭主夫，欠身向前：“一路顺风。”
“就这么出去？外面一堆监控。”陆任之笑着，打开了窗户，一阵寒冷的气息拂面挤进房间，他皱了皱眉。
施望野伸手出去试试：“下雨了，不过现在已经停了。”
“明天再去吧，外面冷。”他准备关上窗户。
“不行，哥现在正激情澎湃，不出去一趟我都睡不着觉。”陆任之笑着拦了一下，“没事，反正雨停了。”
“好，你等等。”施望野把自己前几天网上买的厚外套抱过来递给陆任之，“穿着吧，外面冷。”
“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俩穿一件衣服？”陆任之笑了，接过那件衣服套上。
施望野笑笑：“不会，这是双面的，你就穿这面黑的，我穿蓝黑的，风格不一样，看不出来。”
“真高级啊，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只懂得网购基础款保暖衣而已……”陆任之笑了，攀上了窗户，轻捷地跳到了窗子外面窄窄的小平台上。
“得了吧少爷。”施望野有点担心地扶着窗框看着，“小心点儿啊，弄不到也没事，最主要是，注意安全。”
“放心，走了。”陆任之一个闪身，施望野就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什么刺客等级……挺强。”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感觉有点冷，可还是把窗缝留的很大，生怕陆任之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他们的窗户。
他慌乱的的时候就会产生一些没有必要的担心。
就比如施望野忽略掉了陆任之轻车熟路的动作，以及，顶楼这一侧，就只有他们屋的一扇窗户而已。
这是施望野第一次知道陆任之居然能出监狱。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陆任之是找人帮他办事。
他在屋里惴惴不安地等着，害怕陆任之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空闲的时候，他把脑海里的陆任之小账簿翻了出来，总结了上面所有的未解之谜。
一直有钱花，还有神秘的供货商“刘四幺”，以及那次，他们聊天时，陆任之脸上流露出的一丝苦涩笑容。
所以他发财致富的秘密是？
施望野浑身一抖：陆任之不会在卖……口口，或者口口？或者更糟糕的……口口？
什么动物都能做，且挣钱的不也就那几样吗？
不甘心打廉价耗命的工，那基本都得出卖点灵魂，或者道德，或者□□。
噫……不敢想了，陆任之，你不会堕落到那地步吧？
施望野浑身发毛，他一个人在屋里乱想，脑子过载，呆不住了。
这时根据“出卖灵魂”一词，想到了之前听到胡成华和狮子打电话的那件事，刚好最近胡成华也休假回老家了，很安全。
他就打算出去转转，看看这胡成华的办公室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说走咱就走，他打开房门，透过门口的阁楼玻璃，看着楼下的监视塔。
两位老师大概是发完通知函就又回家了，所以没打开电灯，证明监视塔里没人，一切都完美的刚刚好。
胡成华的办公室，就像一件惹人好奇的盲盒礼物，正等待他过去拆开。
施望野自己没有别的衣服了，就随手拿上了陆任之刚刚脱下来的那件外套，穿上。
出门，小心地避开监控，潜入监视塔的二楼，进入胡成华的办公室。
胡成华的办公室并没有加装什么额外的锁，看起来没什么怕被人看到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灯下黑。
施望野回手关上门，没有走动，而是小心地观察着这间办公室的一切。
不得不说，陆任之的衣服还是很酷的，施望野只是随便穿上，就有点探险解密类游戏主角的标准皮肤那意思了，一看就是带主角光环、命硬，能活到游戏结局的那种。
我们的里昂·斯科特·施望野，眨眨眼睛，说出了一句严重违和的话：“草！他怎么这么有钱！”
……胡成华的办公室以黑红棕色调为主，为数不多的办公桌柜上，都做了极其考究的装饰，华丽、复古的各色古董、宝石、奢侈品摆件。
李昂·施压制着身体内想要化作施三光那种打包跑路的冲动，一点点观察着这间办公室里的陈设，暂时没上手碰，只是看。
胡成华的办公桌很大，对着百叶窗，占去了整间屋子最好的位置，旁边专门有个桌台，上面放着各式小家电，咖啡机、养生壶……都是那种按下开关以后不需要再做任何事，只等着享用现成的那种全自助式用品。
那张桌子上还放着大量的提神茶包、咖啡豆、咖啡粉，以及一套雕龙画凤的镂金珐琅餐具。
筷子是尖尖的，有点像日式专门吃鱼的剔骨筷。
施望野皱皱眉，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成天熬夜加班，但用金筷子。
他侧身看看，左手边靠墙有个简单的小板床，右手边一对复古漆皮暗红沙发，上面有股锈味，很怪。
剩下的就是一个小办公柜，里面只分类放了很少的文件、印章、文具，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
看起来只是个注重享受的加班狂而已，施望野有点失望，至少他要找的惊天大秘密似乎不在这里。
他随便看看，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他这间办公室，怎么感觉比一楼小很多？”
明明从外面看，建筑都是上下一般的粗细。
可占用整层二楼的办公室，却规整地小了一圈。
施望野观察着，呼吸都变得谨慎。
“这里的壁纸黑一块？”
他小心地摸了摸那里的墙壁，暗门洞开，误打误撞地闯进了胡成华的侧屋。
这回施望野并没有刚进来时候的震惊了，他站在这间暗室的开口，只平静地的感慨了一句：“你真的好有钱。”
侧室没有窗，也没有装顶灯，只能借着外面的光亮照明。
只摆了一台柜子和一张铺的像是睡过豌豆公主那样松软的蛋糕大床，乍一看很正常，风格和外面没什么区别。
大概胡成华喜欢遮光睡觉吧？也能理解。
施望野掏出手机照明，仔细一看，古董柜子里都是些**道具。
它们被按不同的套系摆放着，每一件都有独特的设计，镶嵌着各种浮夸的稀有宝石，适用于不同动物。
施望野觉得有点古怪，但是除了这些以外，也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就只当做是胡成华的特殊收藏癖吧，毕竟谁没有xp呢。
顺便一提，他的xp是……咳咳，口口。
侧室就是睡觉的地方，这里应该没什么可看的了，施望野退了出去，按上了墙壁按钮，侧室关闭。
没搜出点什么，他不甘心，又回到了平平无奇的办公区，细细地搜查。
正面看着胡成华的桌子，整整齐齐，明显有一定的分类规则。
有种克己的端正，充斥着极简的精英感。
未上锁的桌面和柜子都是文件和办公用品之类的东西，文件都是戒同所的各类资料。
抽屉的锁是老式的，很厚重，绝对打不开，别想了小野。
他没查出什么问题，叹了口气，左看右看也没敢坐下，只能蹲在地上，总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总觉得有东西，在等着他找到它的那种感觉。
线索很快就出现了，施望野往前抬眼一看，有块白很不协调，亮黑钢的废纸篓没清空，里面有东西。
他在里面拿出了三个纸团，其中一个，就是上次那份被洇湿的手写信。
胡成华扔到废纸篓的手写信，没被烧掉，而是被施望野刚巧搜出来了。
他把信纸尽量展开铺平，权力、欺骗、诱惑，尊严、恐惧、被支配。
这张信纸没头没尾的，整篇的血泪控诉只是片段，戛然而止。
看着上面被洇湿的痕迹，施望野皱着眉：“太可怜了，一边写一边流泪。”
但是他并不知道具体写信人的身份，只小心地把它收好，又谨慎地重捏了个纸团放回去。
再翻翻，除了这点小纰漏，实在没有东西了。
胡成华狡猾又谨慎，其他的都没留下，他小心地离开了。
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关好门，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施望野把那张信纸摊开，又读了一遍又一遍，止不住地叹气。
一个小□□，顶多只坐到了督导的位置，居然就能做出这样残暴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这封信的口吻，并不是谈判或是指责，肯定是附带了证据的举报信，却赫然出现在加害者胡成华桌下的废纸篓里。
施望野把它拿在手里，坐在窗台上，外面的雨滴滴点点的砸在窗台上，卷携来一股灰味儿，就连远离了城市的这里也并不洁净。
他思忖着办法，却实在没有头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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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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