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表演一个吃蛋糕吧。”又有新人上台,转身就掏出了一个很精致的千层奶油蛋糕。
台下的观众们表情各异。
陆任之把程序完善好了,和施望野一起挤到舞台的侧面,看着小伙伴们的节目。
“晴天居然表演吃蛋糕诶。”陆任之小声说,把头叠在施望野的上面,他俩从同一条幕布的缝隙看着台上的晴天。
施望野点点头:“不愧是蜜蜂,看得我有点饿了。”
“就是,我也想吃。”陆任之看着晴天手中被舞台顶灯打出圣光的蛋糕,格外美味诱人,露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羡慕表情。
“等下问问他蛋糕在哪买的。”施望野小声说。
“他好像是自己做的。”陆任之戳戳他,“你也想吃吗?我去收个烤箱好了。”
施望野愣住,眨眨眼睛,小声说:“……好。”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节目单,往后退了退:“快到我们了,最后调试一下,别看热闹了。”
陆任之点点头,他们检查了一遍,再把无人机提前摆好位置。
黄老师报幕的时候,他们上一个节目的表演小伙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还差点被绊倒。
他骨碌到台上,忍着痛幽默地说:“先给大家表演个霹雳舞。”
这位水母舞者,跳舞把自己头发缠上了,痛的要命。
正站在他身后布置无人机的施望野看到立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是错觉吗?
陆任之按提前贴好的定位贴,把无人机组布置好,和施望野对视一眼,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施望野回以他坚定的眼神,他们一起走到了舞台正中。
台下寂静无声,一定是因为沙发太舒服,很多“人上人”已经睡过去了,并没有期待。
后台的黄老师帮他们推上了配乐,音响声音很大。
科幻电影的经典配乐响了起来,他们两手空空站在台上,和还没获得超能力的主角没什么区别。
不用介绍,不用讲话,先享受几秒钟的注目礼。
灯光也按照预设好的,从暖黄顶灯转换成了银白的颜色。
无人机压轴出场,实在是因为没什么节目。
这帮学生很多都已经被关了太久,精气神严重消耗,能一脸幸福的吃蛋糕,也算是不错的表演了。
毕竟很多人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每隔三天要强制注射营养液。
三天前,施望野和陆任之走进监视塔,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两个老师正在发愁。
黄老师滚着鼠标,从头看了好几遍:“都报上来了吗?怎么没几个像样的节目?”
“差不多吧。”小唐老师在电脑上调整着顺序,共享文档立马就发生了变化。
“唉,估计上面不会满意。”黄老师看着怎么调整都差不多的节目单,一平到底,只是看着名字,连点期待的心情都没有。
小唐老师越过电脑看看他:“那怎么办?有本事就把他们放出去,别关在这破地方天天折磨人。”
黄老师脸色一灰:“你小点声,这是办公室……”
“随便吧,反正都得挨骂。”小唐老师继续点着鼠标。
办公室一股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味道。
施望野推开办公室的门,拉着陆任之走了进去:“老师?”
“啊……”两位老师脸色灰灰的看着他们,状态好像刚从刑架上取下来,又扔回办公桌台上似的。
“这是怎么了?”陆任之走了过去,很不客气地半盘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们过来干嘛?”小唐老师放下鼠标,看看他们。
施望野看着他们正在做的节目单,说:“报个节目,无人机表演。”
“哦?”两个老师不可置信地互相看看,“无人机?”
施望野点点头:“嗯,我们两个设计了个飞行表演,也可以算是小型灯光秀。”
“好样的,老师给你们写上啊。”小唐老师直接把他们的无人机飞行表演放到了压轴出场的位置。
直接压轴,没说的,肯定很酷炫很有氛围感。
陆任之看着俩老师兴奋的状态,哑然失笑:“老师,你们这么草率的吗?不需要提前看看,审核审核吗?”
“没事孩子,老师相信你们,肯定能表演好的!”他俩的肩膀同时被信任地拍了拍。
“让我们欢迎……”小唐老师看着节目单,此刻内心万马奔腾:这啥名字啊?
他顿了顿,擅自把俩小鬼起的无人机名字去掉了,进行了报幕,“让我们欢迎,无人机表演。”
陆任之小声叨咕:“老师没按咱们起的名字念。”
施望野眼神笑笑:“算了,就这样吧。”
小唐老师转身走会后台的路上,投给两人一个期待的眼神。
“开始吧。”陆任之掏出手机,按下了按钮。
他们手机上就有信号操控模拟器,省得一个个的操作器让人心烦,陆任之直接把飞行轨道提前设定好了,他们不需要现场操纵,只需要应对紧急状况就可以。
两个人变换着无人机炫酷的灯光,机群做着一个个花式动作,以及阵型:候鸟迁徙、流光大转环、彩虹之心。
流光溢彩,令台下的观众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最后无人机们加速,变换成自由二字。
冰蓝色的自由在空中悬浮,却并不是遥不可及。
台下的观众看呆了,就连狮子三兄弟也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这其中设置的讽刺意味,如此明显。
陆任之轻笑一下,在手机上启动了最后的动作设定,就戴上夜视眼镜,双手插兜,等着观赏好戏。
施望野也配合着他,把无人机的灯光全部压暗,每台上只留一对红色灯珠急促的闪着,看起来和发生故障的状态没什么两样。
音乐戛然而止,台上的舞台灯也蓦地熄灭。
“怎么回事?”
“舞台灯光坏了?”
“跳闸了?”
观众席传来了一阵骚动,除了他俩之外的人们都很不安。
“怎么回事,检查检查电闸。”两位老师飞快地跑到配电室,并没发现供电系统有任何问题。
“啊——”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忽然注意到了头顶闪着鲜红色眼睛的无人机阵群,像蝙蝠觅食的眼神,闪着凶光。
几个胆子比较小的已经摸黑跑到了礼堂大门处,拼命拍着大门:“什么东西,快放我们出去!”
施望野笑了:“我还以为他们从来不会有害怕这种情绪呢。”
“全天下的动物,就你陆哥一个人的豹子胆货真价实。”陆任之走过来,用拳头砸了下施望野的肩膀,帅帅地笑了。
他在裤线处点着手指,默数着:“三、二、一。”
灯光又重新恢复,无人机像自由的鸟群一样又滑翔着,组成各种出乎意料的阵列。
等到台下的观众们从刚才的片段中回过神来。
狮子三兄弟看呆了,他们极限调整操纵杆。
机器们急冲过去,又急停在面前,吓得其中一个狮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是所长。”施望野笑着,小声说,“记上,他掉凳了。”
陆任之按下了回收的按钮,无人机们有序地升空归航,又稳稳地停回了原位。
他们冲着对方跑过去,击掌。
两个人脸上是同款的帅笑。
那一刻,少年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帷幕落下,舞台灯光重新恢复常规的暖黄。
明亮中,立德很不耐烦地踢了倒在地上立功的背,斜睨着眼睛瞪了瞪他:“草,真丢人。”
旁边也传来纷纷议论的声音,大杂烩地暗讽着伏在地上的立功之胆小。
就连刚才吓到想逃跑逃命,恨不得抛下老婆孩子逃到天涯海角的那只傻der动物,也笑他胆小。
人人都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一把好手。
他们多数是看在立德立言的邀请下过来的,本来看了一整场沾点精神病的无聊节目之后,就已经有点心烦了。
加上从小就未受不知道什么同情心同理心是何物的低级训教,暗讽很快变成了明嘲。
谁让你胆小,自己不能克服下吗?不能?那么就活该被人笑。
“别笑了!”立言冲着后面吼了一声,伸手给哥哥,姿势是他自己并不会意识到的那种高高在上,“起来吧二哥。”
“不用。”立功拍拍衣服,自己起来了。
又沉默地坐回原位,脸上显不出悲喜,只是灰暗。
陆任之扬扬眉毛,尽情欣赏着狮子们愠怒却又迫于熟人多没有发作的表情。
值得反复回味一辈子。
他拉上施望野的手,回了后台,听着远远传来的麦克风声音,这宣告这他们的一场小小的胜利。
虽然小,也是场彻头彻尾的、痛快酣畅的胜利。
他们也不在这边多呆,直接跑回了宿舍,借着心头那股新鲜的兴奋劲,晚上乐呵呵地打了好几把游戏,依旧是全胜。
少年就要狂!
没狂劲儿就老啦!
——
宾客散尽,戒同所基地后面的一栋与众不同的楼中,灯光亮起。
三只狮子满脸疲惫,各自坐回了自己的软榻上,一点点摘着身上叮当乱响的装饰物,随意丢在旁边。
立言看了看满脸晦气的二哥,没好气地骂了两句脏话,最后说:“陆任之这小子,看起来还没老实!”
“立言,静心。”立德皱皱眉:“动什么气呢,等过段时间,打针的时候再给他加点料不就得了,给你二哥出气。”
立言哼哼唧唧地点头,尾巴烦躁地摔着,在榻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三弟你就是太急躁,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德教训起来人,根本没够,和他的本性一样,永远贪婪不知足。
立功,在哥弟面前没地位,没说啥,但是心烦。
就像这种时候,大哥教训三弟,他也得陪着听,不时还得充当下反面典型。
可他连尾巴都不能甩一下。
好不容易等那俩人都说完了,他提议:
“咱们夜里去抓两个小东西玩玩吧。”
其他两只狮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所谓玩,他们三个人的玩法还各有不同,立德喜欢用些残忍的刑具,享受痛苦的嚎叫,立言则是逼着他们做些难以办到的事情,再趁机施加语言羞辱。
这种时候,立功的玩法不重要,他一般都是依着兄弟们的心意。
环形大楼的灯都熄了,他们进了大楼,只在低楼层徘徊,狮子们看着一排排的草纸、竹条、木片的宿舍姓名牌,表情如同挑选菜单。
胡成华默默地看着狮子们手指轻点过的牌子,背下房间标号,依他的聪明才智,就是砍去半块大脑,也足够用。
“好了,就这些。”立德挥了挥手,他们兄弟三个离开了大楼。
胡成华垂着头,从手中的钥匙大环中精准地采摘下了那几枚。
是体罚,还是水刑,或是注射,他不关心。
胡成华知道自己只需要快,不然也会被迁怒,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抽出胸口的小丝巾,在上面洒上半瓶液体,走进了一扇打开大门的宿舍。
手下的兔耳男孩惊恐着醒来,又迅速在药效的作用下迅速昏迷,被胡成华的手拖摔在地上。
可怜的小动物,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你们生来如此呢。
他整夜候在那栋小楼外面,等着他送进去的动物精神崩溃,再把他扔回去。
再警告“不许说出去,不然你们外面的家人……”
胡成华是最听话忠诚的助手,也同时是最心狠手辣的帮凶。
夜深了,还好小楼里隔音效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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