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吻的迷乱之际,陆任之忽然想到,粉红气泡水,好像含有荆芥叶成分。
荆芥也就是俗称的猫薄荷。
这东西对猞猁也有用?那自己怎么没事?
他越过身上的施望野,看了看自己的手,现在是人类形态。
假如变成雪豹人的话……陆任之凝了凝神,变成了半兽人的形态。
啊。
果然难顶。
所以那个配方到底什么人发的?正不正经啊?
他已经顾不上想这些,完全变成了下半身动物。
耳朵好像着火了,尾巴尖也热热的……
这种状态,和发情期有什么分别?
陆任之想变回人类体,然后抽身逃走,但是他发现自己就像着了魔,**被打翻,颅内烟花混乱爆炸着,根本变不回去。
他浑身酥软,好像被平焊在地上,动弹不得。
基本上报废了的脑子里不断地重播着施望野刚才说的那句:“还你一次。”
他声线颤抖地问:“还我什么?”
“……好。”施望野小声地说,同时用耳朵温柔地蹭了蹭陆任之的下巴,陆任之被蹭的软软痒痒的。
原来施望野的耳朵也和他一样烫了。
好,他在好什么?已读乱回?陆任之挣扎了一下,没想到两三口猫薄荷气泡水就能把施望野硬控到这个程度。
今天还是算了。
可是他这一点轻微的挣扎却被上头的施望野误认为迎合。
突然觉得凉凉的。
不是清醒的凉是坦白的凉,陆任之也变得时而清醒时而混乱,他咬咬牙,随着呼出的炙热呼吸,喘出了一声:“别……”
今夜他的话似乎经常会被打断。
开始是深情绵长的湿吻,现在是另一种吻。
碾,唇碾着唇,又不时反过来,黏成蜜糖。
“还是第一次看你这样子。”施望野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耳朵,“小猫,要去床上吗?”
“不,不去。”陆任之磕磕巴巴地说,“你放开我。”
“嗯。”施望野明显只听到了前半句,喉咙响了一声:“在这也行。”
陆任之认命了,今天这场口口,他是口也得口,不口也会被强口。
那他这么久的辛苦克制又算得了什么呢,既然施望野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既然他最后的理智说,要还自己一次。
陆任之眼睛一闭不睁,迎身上去,回以比刚才还热烈上十分的重吻。
空气一下子升高□□度,施望野吻着吻着,忘情地把手探进了他的衣服。
猫科猎手,掌控一处坦白,有捕猎成功的快感。
他并不明白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但觉得,只有衔住面前的人,他才不寂寞。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可以确定的心意,对困囿于小小一方天地的他们来说。
那太奢侈,也不现实。
不去面对,既没法光明正大地正视对方,更没法诚实地面对自己。
只是各取所需、偶尔纾解些胀痛就很好,聪明人在未来迷雾满布的情况下,自然会做出统一决定,不沾惹那些绊住脚的情感牵绊。
施望野半跪在地毯上,温柔地拨弄陆任之身侧的尾巴,好让自己不会压到它。
余下的坦白很快随着他的掌控与指引,曲成羞赧的形状。
他咬咬陆任之的耳朵:“弄给我看。”
手旁难耐的表情点了点头,眼神早就不再清白。
“怎么会这样……”施望野把手撑在身下人的耳侧,专注地看着陆任之的脸,微蹙的眉,紧闭的眼,轻咬的唇,“会难受吗?告诉我。”
猫薄荷的劲头显然过了,他反而变得想要占有更多。
陆任之睁开眼睛渴望地看着他,这种眼神就足够了,不用再说半句话。
“好,我帮你。”他俯身一路轻吻,陆任之的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律挺起来又陷下去。
*
陆任之从眩晕中缓过神来,看见施望野早就已经换回睡衣,正擦着地毯。
这一移动,他发觉身体中还残留着暗潮的痉挛。
从那片热潮中剥落就是寂寞,他已经不适应了。
偌大的客厅里也只剩静静的寂寞气息,只好假意开个不好笑的玩笑去冲淡:“上次要洗床单,这次洗地毯,真的好奇怪。”
“没事,我来洗,这不难。”施望野淡淡地说,同时避开了视线,连陆任之的眼睛也不敢去看。
陆任之发觉了这种落差,就转移了话题:“明天还织毛衣吗?”
“不织了,所长助理嫌我们学的慢,又换成流水线。”施望野把擦好的纸团一把攥起,单独找了个垃圾袋包好,又去洗手。
他洗手出来,陆任之已经迅速换回了睡衣,还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看着陆任之把茶几移走,挪出地毯。
施望野走过去帮他拎起大大的长绒地毯,这块地毯也是米白的,新换不久,所以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刚才那几条潮湿的痕迹。
陆任之看着地毯,突然说:“我没想什么,真的。”
施望野愣愣,很快回过神来:“嗯,我也是。”
“希望你今晚睡得好,小陆。”施望野轻轻吻了下陆任之的额头,那里心口不一地返来发烧的温度。
“每天都可以有晚安吻吗?”陆任之的耳朵动了动。
施望野笑笑,躺回自己的被窝:“不一定,看我的心情。”
能感觉到这个晚安吻的效果很好,陆任之很快睡着了,他自己却失眠了。
在安眠的气息中失眠,同样是种很难受的事情。
今夜满月,施望野看着天花板上窗框的影子,洁白的墙上印着被拉长的一块四四方方。
即使他们可以出入自由,只要穿过那扇窗子,再连续跳跃再跳跃,不出几分钟就能重新踏在外面的土地上。
可是这地方看起来是逃不脱的。
出去了,之后呢?
没有证件,没有身份,什么都没有。
很快就会变成被打印出来满大街张贴的危险人物。
按照惯常的通缉令来说,活捉能拿八万,交上头颅也能拿五万。
他们都有家,有家人,这样做太自私了。
所以宁愿在戒同所里蹉跎生命,选择变成有肉身的游魂。
这就是他们虽然能随意出入,却不选择一走了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也很难解。
施望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天花板上的窗影,月亮在逐渐移动,影子自然一点点地发生着改变。
他用视线一遍遍地描它。
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痛苦的表现形式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第二天是休息日,清晨,他们默契地变得淡淡的,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施望野做了会家务,然后就靠在沙发上晒太阳发呆。
陆任之靠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书,书名被他的手指压住了一半,只能看到后面是“心理案例详解”。
看了很久,陆任之活动了下脖颈,把书折页合上放回一边,拿起手机刷刷。
“你好认真。”施望野看着他,“这是要自考心理咨询师证了?”
“得了吧,那证都骗人的,拿了反倒给简历抹黑,显得智商不高。”陆任之乐了,“网上花花绿绿让大家一定要考的那些证,都他喵挣培训费的。”
他放下手机:“主要特点:门槛低,不费劲,拿证快。”
“结婚证不也是?”施望野笑了,“现在好像都取消工本费了。”
“嗯,早就取消了。”陆任之接着说:“还用我说吗?免费的更不值钱。”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有点可爱,施望野忍不住摸了摸陆任之的头,“小陆,你也才成年不久,怎么好像跳过了二十多年似的。”
“我只知道,没有便宜事,陌生人说有好处,背地里算的全是生意。”陆任之对施望野的评价不置可否,在手机上打着字。
施望野看着他打字如飞,产生了好奇:“你在写什么?”
“加了几个心理健康公益群,交流交流。”陆任之不抬头。
“你真的好认真。”施望野起身,“我随便做点东西做午饭吧。”
陆任之小声说:“就当赎罪。”
吃饭的时候,陆任之把手机摆在了桌子上,像做报告似的,语气凝重:“我总结了一下,过去会有自杀念头动物的特点。”
“嗯?”施望野眨眨眼睛,看着陆任之,他不明白为啥一场普通的午餐桌上,突然就袭来一股学术报告会一样的气息,不得不说,有点困。
陆任之分享着自己的总结成果:
“一、比较内向,或者性子急,遇事容易想不开,钻牛角尖。”
施望野的脑海中立马出现了几个身影。
“二、朋友少,无人为他疏解。”
有道理,这地方其实很难交到真心的朋友,大部分动物都是独来独往,一整天也说不上几句话,是有很大可能出现心理问题的。
“三、草食动物远远多于肉食,数量压倒性,这主要还是由于草食动物在生存能力上总体处于弱势,日常生活中经常面临着失权,无力的境地……”
这下脑海里出现的动物更多了,施望野叹了口气,一直是这样的。
戒同所也是微缩的小社会,和外面一样,地位低的动物,即使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也会被暗戳戳给脸子。
他沉默地嚼着饭菜,思考着解决办法。
陆任之收起手机:“行了,我就跟你念叨念叨,今天的学习任务也完成了。”
“嗯。”施望野还在想刚才那几点,神不守舍。
“别想了,咱们到现在还没收到信,慢慢来就行。”陆任之给他夹了点菜,“最近是不是还好?”
施望野继续吃着:“那倒是,不过我总觉得,确实有挺多问题的。”
“一点点解决吧。”陆任之叹了口气,换了话题,“一会咱们出去一趟。”
“干嘛去?”施望野问。
陆任之挤牙膏地回答:“找个人算账。”
“哦,原来找我帮你凑数打架。”施望野面部表情淡淡的,“您老人家要亲自出山对付的人,就两个人打迷你群架,够吗?”
“打架才不找你。”陆任之笑笑,说,“去旁边市场。”
下午阳光不错,卖厨具餐具收纳用具一条龙的浣熊老板美美地躺在自己的折叠躺椅上晒着太阳,他穿的厚厚的,在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绿叶衬衫,还围了配套的围裙和护袖。
人不是很多,浣熊老板在墨镜里悠闲地闭上了眼睛。
“呦,老板,有丁烷煤气罐吗?”陆任之双手插袋,站在摊子的正中间。
浣熊一开始还没听出来他的声音,慢慢地说,“都是普通的,丁烷燃气罐还没推广但咱们这边哩。”
“是吗?那上次卖给我的算什么?”陆任之把手肘搭在了躺椅的扶手上,把面前的墨镜摘了下来,用那浣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
“大哥,我错了!”浣熊瞄了一眼另一侧正一脸恶相,按着手指关节的施望野,看到了他的猞猁耳朵,立马求饶。
之前是他小看了这个总以人类形态出现在市场的家伙,他带的小弟居然是猞猁,救命。
“知道错就行,你看看咱们的账怎么算?”陆任之把他的墨镜戴在脸上,透过墨镜看了看缩成一团的浣熊老板。
浣熊看不到他的眼神,就愈加害怕:“这样,您,您今天免费拿一罐燃气……这样可以吗?”
陆任之不动,还是带着墨镜看着他。
浣熊老板吸了口气,心一横,“以后后都按成本价可以吗,我也不容易……”
“行吧。”陆任之摘下了墨镜,看了看上面的驴标,笑了一下,把墨镜折好丢回浣熊的怀里,“奸商,便宜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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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猫薄荷气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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