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精神小鸟,花样还挺多。”施望野端着餐盘,和卷卷又换了个更远的地方坐。
这啧啧啧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是真受不了。
他们俩换到了很远的靠墙位置,施望野感觉还是不满意,在耳朵里塞了两团餐巾纸。
锅盖儿头又换了种絮絮叨叨的模式,钱串木木地坐着,感觉已经生无可恋了。
施望野皱了皱眉毛:“他们俩不会有啥仇吧?”
铠卷卷也心烦意乱,“好像还真没有,我打听了一下,就是普通室友啊,之前也不认识,没什么过节。”
“无缘由的恶意,真是难以想象。”施望野短短呼出口气,“他们俩到底咋回事?这种情况多久了?”
卷卷回忆了下:“住在他们俩附近的邻居说,起码也半年了吧,钱串刚来的时候就挨欺负,那锅盖仗着自己比他强一点,总让他帮自己做这做那,就使唤他呗。”
他还把自己说笑了:“然后钱串就不愿意,锅盖就总是暗戳戳地和别人说钱串的坏话,让他没有朋友。”
“真离谱。”施望野也觉得这事简直像小孩子孤立不喜欢的孩子,要不就是理由很幼稚,再不就根本说不清理由,就是没来由的讨厌。
看来蕉芒锅盖头确实是有隐形霸凌行为,他决定想办法,起码让钱串的日子好过一点。
施望野继续观察着那边,铠卷卷放下勺子笑了:“他的名字念多了,感觉和我倒挺配的,铠卷卷,钱串串。”
“你们俩真的风格一样,都有点窝囊包。”施望野看看他,又再看看钱串串,衣服风格,居然真挺像的。
铠卷卷叹口气:“唉,你不懂,窝囊是小型动物生存之道。”
施望野想了想,拿起餐盘起身:“走吧。”
检测脑残小灯的节奏大致就是:拿,摆,按,拔,丢。
只要把自己的工序进行动作分解,重新分割成更小的流水线,就会很快适应这种节奏。
施望野默念着那五个步骤,心里考虑着要是自己会怎么处理这事儿。
那锅盖头的声音竟然又出现了,他抬抬眼皮看向那边。
锅盖头在对面某个流水线的末尾,和一只瓢虫说:“那个虫子,听说他原型像蜈蚣似的,腿超级多,好恶心的。”
那个瓢虫轻咳了一声:“你也别这么说,自然界的外形,什么样子都有的。”
“是吗,我查了,他还吃那种不能说名字的虫子呢。”锅盖头轻描淡写地说,“能想象到吗,真恶心。”
现代的动物们都多多少少有蟑螂恐惧症,很多连名字都听不得。那只瓢虫小声说了句“卧槽”,就连忙拎上成品箱子,跑到另一边去了。
锅盖很满意,哼起了歌,干的反而更有劲儿了。
他自恋地陶醉了一会儿,又碰碰前面小熊猫的胳膊,“这样的脏虫子也能超进化吗?”
“啊?你说谁?”那小熊猫反应慢慢的,锅盖也立马变成相适应的样子,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就那个蚰蜒,又脏又笨,不知道这种虫子活着干嘛。”
小熊猫推了推眼镜:“别的不说,不过蚰蜒是节肢动物,不分类在昆虫中……”
“……”锅盖很无语,他不喜欢这种人,上来就挑刺教育他。
钱串到底是不是昆虫,谁在意,只要和我一起讨厌他就够了。
锅盖假装认真听着,貌似受益匪浅地点了点头:“嗯嗯,明白了。”
他又把话题转到了那个大家都反应很大的蟑螂话题上,还补充了一句:“长得一点都不可爱,能吓哭八个小孩!”
那小熊猫完全不吃他这套,“吃蟑螂又咋了?大自然定的,不吃就饿死,”又继续说,“外形都是为了适应环境,更好地活下去。”
“行吧。”锅盖立马决定换人,而且决定,自己下辈子再也不和戴眼镜的人说话了。
看到这俩人,施望野稍微放了点心,看来目前还好,就算锅盖爱搬弄口舌,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重新回到了工作之中,希望能早点做完,再趁休息时间找看守老师说说这件事。
这样想着,事情也并不难办。
施望野手上的电子小灯都过了好几箱了,陆任之这时才刚起床。
他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赖床。
不想动,心里不舒服。
说真的,昨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去了放映厅,像中邪似的,小孩套餐点上了,外出的衣服换好了,五分钟就已经坐在了放映厅里,搬了把椅子坐在施望野那个位置的旁边,等着他。
坐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精心打扮过,还有刚才为大份薯条备注的致死量番茄酱。
草,他昨天那话是什么意思。
保持距离?
陆任之心里烦烦的,感觉自己被讨厌了,以前他根本不在乎,可是今天就是……好烦。
他不想动,更别提洗脸了,就变成豹豹直接在床上舔毛解决。
看着枕边昨天穿的那件卫衣,他有点想不明白,对他,施望野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正方: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还特意在逛街的时候把像他的玩偶挑出来,为什么还特意花时间给他织毛衣?为什么那时候愿意和他牵手呢?
反方:可是,喜欢的话……昨晚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呢?
他和自己打辩论赛,明显偏爱正方,搜刮出一堆正方可用的论据,却又立即被施望野昨晚那冷冰冰的“保持距离”四个字尽数推翻了。
陆任之趴在床上,用大爪子按住陆之之的小毛衣,抚摸着上面精美的卷卷麻花纹理,忽然感觉自己像失恋了。
中午食堂,施望野忘记了这件外套里塞了一打小圆卡,直接一抡衣服就和卷卷往外跑,结果可想而知。
“哦不,我的限量版铁甲虫小宝卡片。”施望野愣了几秒,还是决定放弃午餐抢饭的先机,赶紧把卡片们捡起来。
就这样,他和卷卷坐到了最不想坐的位置——死锅盖的旁边。
更令人生气的是,锅盖和他的鸟类朋友竟然抢到了限量的——十五年冰冻僵尸鸡制成的奥尔良鸡肉片,他们没有。
施望野闷着头吃着全素菜,心里憋着一股气。
铠卷卷对他的评价是:“一脸旧社会辛酸苦难。”
“还有比咱俩现在更惨的吗?”施望野嘟嘟囔囔地,嚼着炒得发苦的蔫吧青菜叶子。
“肯定是有的,你就当偶尔健康一下。”卷卷小声说,“那个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窜稀。”
施望野噗呲笑了:“那你成天薅着我抢鸡肉饭的那些日子都算什么?算咱俩爱跑步吗?”
“此一时彼一时,站哪块儿说哪地界的话,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儿。”铠卷卷的表情有种一本正经的搞笑,他大口嚼着齁咸的青菜,面不改色,“这玩意,你就吃吧,不管啥时候,青菜的科技还是相对少一点的。”
“好,还是你想得开。”施望野哭笑不得地吃上了健康青菜,并强行为一顿午餐加上了过重的意义感,感慨自己命运凄惨。
身边的锅盖和他那个身子像个锅的鸟类朋友,凤头金丝雀和和大山雀,那两个人饭量很小,一会就吃饱了,就在旁边的桌上嚼舌头。
锅盖:“你也和他们说,别理那东西,昨天我看到他居然穿印着虫子花纹的睡衣诶。”
座山锅:“噫!”
他搓了搓络腮胡:“你也真倒霉,要和那种东西住在一起。”
锅盖点点头:“就是,感觉会沾上虫子味儿,每天都烦的要命!”
锅盖的经典啧啧啧又短暂出现了一小会,接下来就是下一轮对钱串的清剿:“我和你说啊,他……”
“有完没完?”施望野站了起来,神情冷峻地盯着两只嘴巴欠的鸟类。
“不儿,你谁啊,轮得到你……”锅盖一拍桌子就想站起来找事。
旁边的座山锅往施望野这边看了两眼,连忙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哎,算了算了,别惹事。”
施望野盯着锅盖的锅盖头,一脸厌恶:“他是你的室友啊,你们至于讨厌到这地步吗?”
锅盖为了面子,还是走流程,从喉咙里挤出了“嘁”的一声,已经有点颤抖了。
“住不到一起去就换换房间,至于这么说他吗?”施望野的语气很重,隐隐含着一股“老子脾气可不好”的意味。
锅盖和锅,他俩很明显的欺软怕硬,没过两招,立马不吭声了。
施望野端起餐盘,睥睨着他俩的锅盖头和络腮胡:“别再让我看见你再用这样或者类似的方式欺负别人,知道吗?”
锅盖没出声,移开了视线,座山锅还比较会看脸色,连连答应:“好的大哥!知道的!”
“知道就快滚。”施望野瞪了这俩人一眼,他俩吓得丢下盘子就跑了。
看他俩走远了,铠卷卷才一脸崇拜地走过来:“小野,你好帅,这回成功制住他俩啦。”
“还差的远,他俩只是害怕我动手,不一定会就此痛改前非。”施望野和卷卷把餐盘放到回收处,“就当给钱串小小出口气吧。”
“这俩人,啥锅配啥盖。”铠卷卷突然恨恨地说,“总干些这种事,早该有人出手让他们清醒清醒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有意思呢?”施望野迅速把那俩人的形象对上号,“锅和锅盖,太形象了。”
“是吧,我也觉得。”铠卷卷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呢?我主要是怕……就今天这事儿过去以后,他们会不会用钱串撒气。”
“倒也是,只要钱串还和锅盖住一个屋,就很容易被欺负。”施望野立马想到了换宿舍。
先把两个人物理隔开,这种霸凌应该就会减轻许多。
“最近咱们楼里有空宿舍吗?”施望野问。
“没,自从去年来了一批动物以后,就一直没有过空房间了。”卷卷眨眨眼,“你想给他换宿舍的话,只能找空床位,这个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样啊,那我还是过会找老师查查。”施望野忽然想起上次去卷卷的宿舍时,他房间有个空床位。
他就问了一嘴:“卷,假如没别的空房子,你能和他一起住吗?”
卷卷点点头:“可以啊,只要他不嫌弃我那个屋子吧,不太吉利就是了。”
“真的?不勉强?”施望野又确认一遍。
铠卷卷温和地笑着:“真不勉强,我有时候自己呆着也挺没意思的。看你和小陆,有时候就觉得还是有个室友好。”
施望野笑笑:“你多来我们屋玩嘛,就总是懒得上来。”
“不行,我年纪大了,爬楼太累。”卷卷直接拒绝,“咱们一起平地走走还行,只是没法出去玩儿。”
“瞎说,不也才二十出头,能比我们大多少,就年纪大了。”施望野戳戳他,“不许这么说。”
“行。”卷卷点点头,推开了工棚的门,先走到出货区开始点数量。
点了点,他很满意:“就差三四箱,也快休息了。”
“今天下午还玩扇卡片吗?”施望野摸摸口袋里的一大堆限量圆卡。
“玩,我必翻盘。”铠卷卷依旧志在必得的样子。
施望野叹了口气,有点不舍得,但还是把卡片都递了过去:“成天这么说,也没见你哪会真翻盘。”
“你和小唐老师弄完这事也过来玩吧,我一个人搞不定。”铠卷卷把卡片们都接了过来,嘿嘿乐着,还没正式开始玩就已经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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