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施望野身上只背了一个扁扁的小背包,就转身准备去杂物间,给他拿些洗漱用品之类的。
“随便坐。”陆任之生怕他会感到拘谨,离开之前还把电视遥控器塞到施望野手里,“想看啥就看,有会员。”
“嗯嗯。”施望野坐在沙发上,有点累了。
早上客车、下午折腾,他眯着眼睛,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野……你过来一下。”陆任之叫了几声,施望野都没反应,他拎着两条睡衣走了过来,看到施望野睡着了,立马放轻了脚步。
“这就睡着了,吃饱了犯困,原来说的是你自己。”陆任之笑了一下,把其中一套睡衣折好,放在施望野旁边的小矮柜上。
他拎着扫把拖布,为客厅和卧室做了深度精致保洁,看看施望野反而睡得更沉了,就干脆也给其他房间做了日常清理。
“少爷,该醒了吧?”陆任之坐在一边,摸了摸施望野的头,他睡得像死了一样。
他把手轻轻搭在施望野的耳朵上,毛茸茸的,有股毛绒玩具的味道,施望野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
陆任之看着他的脸,有点出神,施望野睡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施望野软软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安详地闭着双眼,像是小羊羔,没有一点点攻击性。
他有点想趁着这种宁静的状态,偷偷亲他一下。
“这不太合适吧……”陆任之看了看两边南北通透的窗户,按了按手机,电动窗帘缓缓地拉上了,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他轻轻咽了口口水,侧着脸往施望野的方向挪了一点点。
很好,他没反应,那么……陆任之又猫猫祟祟地靠近了一些,这样大致就能亲到了。
只是碰一下就分开,嗯,不算很过分,和以前的口口比起来,连十分之一都不算。
这样说服着自己,他屏住呼吸,把脸凑到了施望野的额头前。
还没碰到他的额头,陆任之已经看到了施望野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只剩后悔,但是这个过于亲密的距离已经撤不回来了。
“嗯?天黑了?”施望野睁开了双眼,只看到陆任之的下巴和衣领。
施望野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把手挡在两人之间:“你?是不是靠得太近了点?”
“啊,我,我。”陆任之结巴了,他坐在旁边,捂着嘴巴,小声地说,“如果我说我东西掉了,你会相信吗?”
“……算了,以后别说谎,你实在是太不擅长这个了。”施望野抻抻懒腰,看到了旁边的睡衣。
“你帮我拿的吗?谢谢。”他抱起睡衣,准备进卫生间换上。
“不客气,虽然是旧的,但都洗干净了。”陆任之指指洗漱间的方向,“洗手台边上,毛巾牙刷香皂都给你准备好了,拎包入住。”
施望野看着洗手台旁边整整齐齐放着的全新洗漱用品,擦手小方巾甚至还折了只小天鹅,不禁感慨:“少爷不止是金牌司机,居然还是金牌保洁。”
有没有人写一本这样的小说啊,想看。
换好睡衣走出去,陆任之抱着一盒四件套等着他:“来,咱们把这些换好。”
施望野跟着他进了卧室,这张床简直和陆任之阁楼上的那张床一模一样。
他和陆任之一起给两个枕头换上了新枕套,陆任之不好意思地说:“只有一套备用的四件套……我没回来的时间太久了,其他的都是灰,那个……”
“没关系,咱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觉,只要你不介意。”施望野挠挠头,客厅的沙发睡得他腰疼,睡陆任之父母睡过的主卧又太不合适,就这样挺好。
“行,那咱们凑合下吧。”陆任之把床铺的很舒服。
两个人简单收拾收拾,弄得差不多以后,正式开启了度假生活。
外面冷冷的,窗帘索性就关着,他们俩窝在沙发上,随便找了部电影看。
“终于坐上正常沙发了,宿舍单人沙发只能坐不能躺。”陆任之放松地趴在沙发上,看着电影里面的演员叽里呱啦,情情爱爱的,节奏很慢。
“他俩啥时候谈的,怎么聊着聊着就做上了。”施望野本来又要睡着了,突然被眼前一转的镜头惊呆了。
陆任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里面奇怪的声音调得小了点:“啊,淡定,现在电影都这样,电视剧还好点,但也是各种花式亲嘴拍好几集。”
他觉得有点冷,开了壁炉暖黄灯,又去倒了两杯热牛奶。
施望野捧着热牛奶喝了两口就又昏迷了,这位猞猁先生不仅晕碳,还醉奶。
假期的第一个下午,他们两个像躲在小小的安全的蜗牛壳里,没开灯,一起昏昏欲睡。
难得的自由时光,陆任之本来有些其他的安排,不打算睡这么多觉的。
但是客厅内的声、光、暖,三种饲养环境都满足得完美,屋里的瞌睡虫泛滥,他不知不觉的,也很快倒下了。
傍晚时分。
陆任之从舒适的浅眠中醒来,拉开窗帘,看着落地窗。
“又下雪了。”
他以前不觉得雪是什么稀罕的东西,然而今天房间里的牛奶气味,然而……
“你怎么总是醒的比我早?”施望野揉了揉脸,走过来,也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雪花飘飘:“最近经常下雪。”
“是啊,下雪以后会降温,明天会很冷的。”陆任之搓搓手,看窗外的眼神有点飘忽。
“你想什么呢?”施望野碰碰他。
“想想咋解决晚饭,你想吃点什么?”陆任之的脑回路绕来绕去,还是离不开吃的。
施望野叹了口气:“饶了我,都快吃到嗓子眼了,健身教练也不跟你似的,不要命了?”
“是你太没用,来来,起来运动运动,咱俩一起。”陆任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走走走,出门,睡黏了,一日之计在于,在于现在。”
施望野叹了口气,掐了掐手指,默数着眼前这位陆先生的多重职业。
司机、基建工人、保洁、厨子兼美食家,现在又加上了……健身教练预备役。
真让人惊喜,攻城略地不一定,但实属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他换好了衣服:“走吧,不塞饭,陪你出门透口气就回来。”
“你真好。”陆任之把两个牛奶杯顺手刷好,倒置在沥水架上。
“你嘴真甜。”施望野打开门,站在门口儿等他。
“你真帅。”陆任之戴上了帽子围巾手套。
“你真酷。”施望野看着陆任之一件件装备地套上去,甚至还带上了……滑雪镜?
“你真……”陆任之一抬头,看到了施望野奇怪的表情,“吓我一跳,你这么看我干啥呢?”
“说你是不是准备打雪仗?偷袭我?”施望野把他的滑雪眼镜摘了下来,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陆任之又拿了另外一副滑雪镜戴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怕就提前吱声,小爷放你一马。”
施望野也很吃这一套,立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走,这回我没拎一堆菜,咱们出去大战一场!”
这句话他似乎不太满意,又加了一句标准配置的狠话:“谁怕谁,把你打趴下。”
“太年轻了。”陆任之穿上鞋,把裤腿也塞进了边沿,做好了全面保护,才踏出房门。
“怎么定胜负?”施望野一边问一边低头找树枝,他还没等到回答,就被陆任之偷来的雪团子击了好几个踉跄。
“什么胜负输赢的,打就完了!”陆任之跑得很快一眨眼就看不见了,还趁机嘲讽了一句,“猞猁,这回你没大葱就完蛋了吧?”
“扯淡!手上什么都没有照样能把你盘的明明白的!”施望野立马转换战术。
他放弃了自己的“奥义——劈雪球之术”,随手掏起雪,团成团和陆任之疯打在一起。
“小白猫,你别躲起来!”施望野意识到自己的形态实在是太吃亏了,就也变成了猞猁,蹭一下爬到了树顶,用捕猎的姿态,往下仔细搜寻着陆任之的身影。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正在施望野考虑着要不要去后院或者屋里找找看的时候。
头顶上传来了陆任之的声音:“你这菜的,我真没时间陪你在这瞎闹了。”
施望野心里一紧,立马抬头查看。
陆任之悠闲地半躺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一根树枝上:“主场作战,自带优势,想赢我,不可能。”
“你什么时候上去的?!”施望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你会瞬移?太邪门了。”
他查看着旁边的枝桠,想爬上去给陆任之出其不意的一击。
可是那些枝条看起来都细的没法爬,真的不懂陆任之比他大一圈,是怎么爬得上去的呢。
“主要靠的是多年的观察和独特的战术理解。”陆任之伸出手,一块雪团做了自由落体,“别白费力气了,小猫。”
“我……”施望野没有地方避让,被雪团砸中了脑袋,有几小块还掉进了嘴巴里,他连忙呸呸呸地吐出来,雪冰冰凉凉的,冷的他浑身一抖。
“喜欢吧,原味豹爪刨冰。”陆任之变回人类的形态,十分得瑟地在高枝上晃荡着双腿。
“你,有本事你下来,别躲在上面装松鼠!”施望野气鼓鼓的站在树下,盯着上面的身影。
“这可是你说的啊,一会被打哭了别埋怨我,说我不放你一马。”陆任之握着树枝荡了一下,借着力帅气地落在了施望野的正前方。
施望野迅速跳到了旁边的一个掩体后面,疯狂地揉搓雪球丢箱陆任之:“看招!”
“看招看招看招!”陆任之也不甘示弱,为了更加迅速的搓出更大的雪球,他的手套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两个相隔不远的物体后面,像两棵寒冰射手对打那样,场面十分激烈,雪球飞舞,雪花翻飞。
院子里这种奇特的打雪仗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他俩手边都没有能挖的雪为止。
陆任之伸出了手:“休战,休战!”
“同意……”施望野立马从爬了出来,露着肚皮倒在地上,“我天哪,感觉自己累的像条狗。”
“我累得像条死狗……”豹豹陆任之也倒在了他的旁边。
大战过后,他们都变成动物的身体,躺在院子里的绵绵雪上。
虽然身体已经累得没法动弹,但是压力得到了很好的疏解。
雪豹和猞猁倒在地上,痛痛快快地休息了很久。
“这回心里痛快了吗?”陆任之摊平身体,变回自己平常的样子,搓搓施望野的毛毛脑袋。
“嗯!”施望野伸长胳膊,侧身在他身上抓了抓。
枕着陆任之的胳膊躺了很久,雪花软软落下。
施望野看到陆任之的睫毛上,落满了雪花,他轻轻眨眼的时候,雪花睫毛很好看,就好像冬天飞来了一只洁白的蝴蝶。
陆任之盯着他猞猁的眼睛,笑了:“小猫,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施望野立马变回仰面躺着的姿势。
“你想看我,就大大方方看,反正这里也不会有别人。”陆任之捏了捏他的嘴巴,看到了施望野嘴巴里的两颗小尖牙。
施望野摇摇头挣开了他的手,趴在地上,抬眼看着他:“才不是看你,只是……只是刚才,眼睛进雪花了!”
“好吧,那就算我想多了。”陆任之把手抽回来,放在胸口。
天上的雪依旧很大,一片片的雪羽毛,直往他的眼前坠。
陆任之看着天,轻轻浅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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