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将钢琴室染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色。
向弥刚打开门,就看到一只小猫影笃笃笃地蹦上来,他笑着低下身,摸了摸芝麻那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小芝麻,我该回家了,下次再来看你。”
猫咪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腕,发出委屈的 “喵呜” 声,爪子还紧紧扒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
冉琼姿听到门声,已经从楼下走廊伸出来半边身子,看着少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小弥啊,今天玩得开心吗?下次有空再来,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谢谢您,不用那么麻烦,我今天很开心。” 向弥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未褪去的暖意,“谢谢您今天的招待。”
白栩言陪着他下楼,一下就拿起向弥放在沙发上的背包,动作自然地递给他:“我送你上车。”
两人并肩走出客厅,小芝麻被冉琼姿抱在怀里,还在不停地对着向弥喵喵叫,像是在跟他告别。
向弥回头冲它挥了挥手,嘴角勾起的笑意温暖。
但就在他们走到玄关处,刚准备换鞋离开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男人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约莫三十岁出头,五官轮廓分明,乍一看,和白栩言有五分相像,但眉宇间的严肃和锐利却多了太多。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犀利,刚进门就落在了向弥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探究。
“哥,你怎么回来了?”
白栩言显然也没想到白祈年会在今天突然回来,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同时也不动声色地往向弥身前站了半步。
但白祈年锐利的视线犹如有实质一般,直接越过了白栩言,向弥被他盯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跳瞬间加速。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像是久居上位的领导者,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底子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他现在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惕,让向弥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咦?祈年你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我还没发消息问你呢。”
冉琼姿的声音传来,白祈年却不为所动,他微微眯起眼睛,鼻翼轻轻动了动,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看向向弥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厌恶和警惕。
他认出了这个和Omega信息素相似的香味,若有若无地从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身上传来,但要是这样就算了……但这香味虽然很淡,却和上次白栩言身上残留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那天晚上,他匆忙间找到失联的弟弟时,那间废弃车里残留下的香味,他对白栩言的Alpha信息素很熟悉,所以对多余的味道极其敏.感,而且……当时弟弟的神态和攥着身下陌生衣物的动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年,就是那晚和白栩言共度一夜的人!
原来就是这个Omega,勾引自己单纯的弟弟。
“你是谁?”
白祈年抬了抬下巴示意,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冷硬,不带一丝温度,尤其是他带着深冷不快的眼神,简直是像是在审问犯人。
向弥被他这冰冷的语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攥着背包的带子,他张了张嘴,却因为紧张而说不出话来,脸颊微微发白。
“哥,这是我的朋友向弥,你怎么了?别把工作上发号施令的态度带回家里。”
见少年被吓得如此,白栩言上前一步将人完全护在身后,看着白祈年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一点也不怕他。
“我朋友是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白祈年挑了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跟一个Omega 走得这么近?”
白栩言一向排斥以往所有接近他的Omega,有时候白祈年都怀疑他是不是取向跟常人不同,还担心和柏家的联姻没办法进行。
但自从上一次,他看到弟弟和不认识的陌生人做了那么荒唐的事,他就知道……自己得看紧了,不能让白栩言的人生发展有任何差池。
对于他的质疑,白栩言摇了摇头,回答道:“弥弥他现在还是个Beta,大哥你不要瞎说,不是每个Alpha都会被Omega吸引的。”
白祈年却被他的话气笑了,像是在看什么荒妙至极的离奇事,他开口训斥道:“你不要以为我一直惯着你,你说什么话我就都相信了。”
他的手直直指着向弥,毫不留情地揭发道:“这个味道我不可能记错,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的Omega,真是没想到啊,居然还不要脸地跟你到家里来了。”
白祈年的眼神愤怒又轻蔑,直接将白栩言和向弥未曾挑明的事揭开。
听到这番话,向弥还记得冉琼姿在身后,此时他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心跳飞快,他能感觉到白祈年话语里的侮辱,像是在说他是个不知廉耻的 Omega,故意勾引的白栩言不说,现在还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
“大哥,你别这样说他!”
白栩言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神里带着警告,他手往后伸,握紧了向弥微凉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
“即使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有误会的,是我主动找到他的,弥弥他今天是我的客人,请你放尊重些。”
白祈年冷笑一声,目光再次落在向弥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我看未必吧,小白你涉世未深,不知道有些Omega会装Beta让人先放松警惕、再释放信息素勾引人的低劣手段。”
说着,他顿了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更加厌恶,开口问道“你姓向?哪个向?”
向弥瞪大眼睛,已经被白祈年这无礼的态度吓得语无伦次了,他咬着嘴唇,小声说:“方向的向…… ”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向家?没听过的姓氏,看样子不在我认知的名帖里……”
他的眼神里更瞧不起了,但回味着这个名字,男人的语气停滞了一下,忽然睁大了双眼,看向他:“你叫向弥,是谢寰的二儿子?”
白祈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原来你就是他那个后入籍的私生子?”
“当年可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笑话呢,我还当是多有潜力的人物,值得谢寰这么上心……”
他上下打量,说出的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向弥的心脏,这是他的心病,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眶微微泛红,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哥!你别说了!”
白栩言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伸手就拉上向弥的手,推开白祈年往外走,但又在片刻后转过身,和他对视道。
“不行,你现在就向他道歉!”
冉琼姿看着眼前这突然混乱不堪的场面,完全无法理顺他们话里的信息量,只好先连忙上前打圆场:“祈年,你怎么跟你弟弟的朋友说话呢?向弥我今天接触过了,他是个好孩子,你别这样。”
白祈年无暇顾及她,他的目光依旧紧锁在白栩言和向弥身上,对弟弟的要求不屑一顾,开口道。
“小言,我劝你还是谨慎些为好,越是这样身世的人,心思越是你难以想象的重,你可别一头栽进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偏过头,望着后面的向弥开口道:“小子,你要是想麻雀变凤凰,彻底的跨越阶级,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起码在我们白家,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可能跟我弟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他的话说得直白,连身后的冉琼姿都震惊地不知所措,怎么她一下午都小心守护的少年感情,就这样被白祈年戳破了?
听到他这话,向弥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啪.啪地往下直掉,这种难堪的处境让他无法再待下去。他用力甩开白栩言的手,转身就往外跑,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我先走了。”
“弥弥!” 白栩言立刻大喊一声,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冉琼姿漂亮的眉头也深深皱起,她叹了口气,看向白祈年的眼神里带着责备:“祈年,你干嘛突然这样?小言难得带朋友回家。”
“我刚刚说的事都是真的,我保证,我的嗅觉绝对不会认错人。”
说罢,白祈年冷哼一声,转身换鞋,继续说道:“妈,你就是太心软了。那种来历不明的人就不该让进家门,他接近小言的心思肯定不单纯。”
“你别忘了,柏家已经向我们家提出联姻请求了,我们应该好好撮合小言和一诺,而不是对其他觊觎的人宽容以待。”
冉琼姿沉默了,眼神里带着担忧。
她当然知道柏家的联姻请求,那对白家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可是看着白栩言今天下午的模样,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陷入爱情啊,她怎么忍心阻拦呢。
而且,向弥那孩子她也喜欢,他身上有一股让她不由自主想亲近的气质。
似是故人来。
*
另一边,白栩言终于追上了向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拽开他拼命挡着脸的手,焦急地说道:“弥弥,你等等我,我替我哥向你道歉!”
向弥停下脚步,还是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哭泣。
“白栩言,我是不是很丢人?心理太脆了,被你哥说一顿就成这样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自卑和伤心。
白栩言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他轻轻扳过向弥的身体,用指腹温柔地擦去他脸颊的泪水:“别听我大哥胡说好不好?你很好,一点都不丢人。是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撞上他了。”
向弥靠在他的怀里,眼泪打湿了白栩言的衬衫,他的大脑里充斥着白祈年刚刚的话,颤抖着开口:“可是他说得对,我,我就是那晚,对你趁虚而入的人,我配不上你……”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白栩言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坚定而温柔。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不在乎,再说了,如果不是那晚你救了我,我可能发生信息素暴乱直接出事了……”
他慌乱地用双手捧着向弥的脸,眼神坚定地承诺道:“现在在我心里,你比谁都珍贵。我大哥的话不能代表什么,只要我认定你就够了。”
向弥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一些,却还是有些难过。
可是他确实是个私生子,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得到白家人的认可的。
他心里对这个认知感到绝望,等面上的情绪好了些,才轻轻地推开白栩言的胸膛,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道。、
“我该回家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听到这僵硬的语气,白栩言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心里一阵心疼。但此时他怕再多说会刺激他的情绪,只好牵起少年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说道。
“那我送你回去,你这样我不放心。”
*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医院的走廊里,带着一股冰冷而刺鼻的气息。
墙壁上的白色瓷砖有些泛黄,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婴儿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嘈杂而压抑的氛围。
邢鹏坐在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缴费单,眉头紧锁,脸上全是疑惑。
原本他丈母娘的病已经拖了很久,医生说必须尽快动手术,可那笔高昂的手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全家喘不过气,平时他连抽烟喝酒都得省着来,甚是憋屈。
然而,今天他却突然接到了医院给的手术费结清账单,看到已缴清的那一行字,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丈母娘动手术的钱可是一大笔巨款啊,怎么会突然就被人结清了?
邢鹏的心脏 “砰砰” 狂跳起来,心思也不免活泛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钱是哪来的?”
他喃喃自语,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会落在自己家头上?
这样想着,自家女人那张晦气的脸划过,他不屑地呸了一口。
肯定不是她自己缴清的……谁,还能有谁?他们这么多年因为老人的病拖欠了各家亲戚太多,根本不可能还有人愿意借钱给他们。
一个清瘦少年的轮廓出现在他面前。
就在他嘿嘿想到向弥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看着气质不凡的年轻医生从他身边走过。
邢鹏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青年胸前的铭牌,上面写着 “柏一诺” 三个字。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姓氏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熟悉。
柏一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位先生,看你这么高兴,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邢鹏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毕竟这种天大的好事不炫耀出来简直就不是他了。
“我丈母娘住院需要动手术,本来数目太高一直凑不齐……但刚才突然有人替我们结清了,你说这事值不值得高兴?”
柏一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故作惊讶地说:“还有这种好事,会不会是系统错误啊,能给我看看单子吗?”
男人为了证明,自然地把单子递过去。
柏一诺看到了手术人的姓氏,目光微微一顿,心下了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唆。
“看样子是真的,应该是有好心人帮忙吧,比如,你们家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往?比较有钱的亲戚?”
邢鹏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家都是乡下普通人,哪有什么有钱的亲戚。”
“是吗?”
邢鹏的脑海里闪过刚刚向弥的身影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那个寄人篱下的侄子有这个机遇了。
但他也不可能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钱。
邢鹏转念一想,脑海里的一个念头浮起。
他在谢家那种大户人家生活,会不会偷偷拿了谢家的钱?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邢鹏的眼睛越来越亮,心里的贪婪渐渐压过了理智。
他想起向弥以前那沉默寡言的老实样子,但他在谢家生活了那么久……天天看到有钱人的生活,说不定早就被影响得变了心性。
这次,可能是真拿了谢家的钱也不一定。
“对,一定是他!”
邢鹏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语气肯定地说,“我就说这钱来得蹊跷,肯定是那个小兔崽子从哪里转来的。”
柏一诺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语气里带着一丝煽动。
“先生,你是找到了人选了吗,不过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可得小心了。你侄子那种大户人家,丢了钱肯定会彻查。到时候要是查到他的头上,他一个年轻人……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顿了顿,像是在替邢鹏着想,“而且你想想,他能拿出这么多钱给他姥姥治病,手里肯定还有不少呢。你作为长辈,是不是该好好问问他?可别让他走了歪路。”
邢鹏被他说得心花怒放,贪婪的**在心里熊熊燃烧。他觉得柏一诺说得太对了,向弥肯定是偷了谢家的钱。
他不仅要问清楚这笔钱的来历,说不定还能趁机多要一些呢。
“谢谢你提醒我,我这就找他问问清楚。”邢鹏站起身,拍了拍柏一诺的肩膀,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柏一诺看着邢鹏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
邢鹏出了医院,就噔噔噔坐上公交,又慢慢找到了谢家别墅门口。
他站在气派的大门前,心里不禁感叹向弥这小子每天住的居然这么奢华,又想到自己家的处境,暗骂了一句。
只见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没过多久,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管家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问:“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家的主人。”
邢鹏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就跟他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管家捂着鼻子看着这邋遢土气的男人,正要当精神失常的人驱赶时,别墅的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气质冷峻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五官轮廓分明,眼神锐利如刀,正是今天刚开完董事会回来的谢寰。
邢鹏的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了谢寰面前:“你就是谢家的家主吧?我有事找你。”
谢寰皱了皱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惕:“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向弥的姨父!”
看到谢寰轻蔑的表情,邢鹏特意加重了语气,试图拉近关系地说道:“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们,我丈母娘动手术的钱,是不是你们给的?”
闻言,谢寰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语气冰冷:“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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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横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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