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秦宴徴醒来,发现江素书不在身边,他唤了一声,没人应,倒是如明从外面推门进来。
“厌葕呢?”
如明走近,“您是要起来吗?大人去了浴房,该回来了。”
秦宴徴用左手撑床,试着捎了一点力,想靠着腰部力量坐起身,如明想上前给他搭把手,却被他拒绝了。
简单的动作,却牵动着四肢的筋骨,秦宴徴感觉很疼,可他还是想去尝试不要人帮扶,不那么废物。
如明知道秦宴徴不愿别人伺候,在他艰难的坐起来后,便给他披了件外袍,守在一边,陪着他等江素书回来。
“昨日你被人下药了,知道吗?”秦宴徴关心的问如明。
“嗯!于侍卫今早都告诉我了。”如明后怕到,
“昨日午后我在院子里犯困,突然就被人拿帕子捂住了脸,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于侍卫说是三皇子,我吓了一跳,还好我把钥匙藏起来了,不然高贵肯定要被他带走。”
看他这不知危险轻重几何的样子,应该是没事,秦宴徴放下心,突然问起,
“高蟒呢?这几日他好些了没?”
“他好多了,这两天中午我去送饭食,他都在廊子下面坐着晒太阳呢。”如明抓耳捞腮的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趁着秦宴徴主动问起高蟒的机会,替高蟒传话,
“他说他想见见您,不知道您可有空?”
秦宴徴沉默了一会儿,道,“回头再说,你出去吧。”
如明只好从凉凳上起身。
这时江素书带着一身湿热的水汽,从门外神清气爽的走进来。
他散开簪着的长发,用手指梳了几下又撩向背后,动作自然秀逸。
微红的脸颊一笑起来酒窝自然深陷,看起来像半熟的苹果,甜中带涩。
“宴徵,你醒啦?”
他越过如明走到床边,提着长长的?摆坐下。
如明杵在拔步床外侧多瞅了他几眼,秦宴徴不太高兴的清了清嗓子,唤道,
“如明!”
如明自知失态,羞愧的低头快步往外走。
“等一下!”江素书叫住他,
“如明,你帮我去工部一趟吧,我今日不去上职了,麻烦你让廉誊杰代我告个假。”
如明停下,也不敢再看他,侧身施礼算作回应。
秦宴徴听后却着急到,“为什么不去?是因为我吗?我没事了。”
“你没事我有事呢!”江素书笑着跟他斗嘴,又回头催如明,
“快去吧。”
秦宴徴晕头转向的,“到底什么事啊?你怎么这时候去洗澡?”
江素书坐下来靠近他,十分暧昧的在他耳边说道,
“因为昨夜想你,所以弄脏了呀!”
秦宴徴的脑海瞬间就回响起了昨夜,江素书那微弱难耐的喘息声,他觉得很抱歉,
“对不起厌葕,让你受委屈了。”
“干嘛总为这个道歉。”江素书拿掉秦宴徴身上披的外袍,小心的给他穿衣。
秦宴徴抬起左手,着迷的拨弄江素书肩膀上滑下来的长发,江素书抓住他的手,慢慢替他套上衣袖,
“你喜欢它呀?刚才那么凶如明,这会儿自己倒是玩的开心。”
小心眼被江素书发现了,秦宴徴索性醋到,
“他心不静,觊觎你的色相。”
“哈?那你跟我好之前也是这样?”江素书大为吃惊,他除了知道如明对他好奇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如明的任何非分之想。
“我跟他不一样……”秦宴徴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江素书非要打听,“你怎么不一样了?”
秦宴徴纠结道,
“我那时是真的喜欢你,而他是羡慕、想学你。”
“啊?”江素书意识到自己玩过了火,像带坏别人家小孩似的,无措的后悔自责,
“我还真没发现!都怪我,不该把他要过来的,等他一会儿回来,我就让他回寺里去。”
秦宴徴摇摇头,“那倒不用,他本来就没多少慧根,留在寺里怕是也待不长久,不如让他出来见见世面。”
“真的吗?”江素书一颗心将落不落的,他叹气道,
“你怎么观察的这么仔细?我真的一点也没有发现。”
秦宴徴心疼的吻了一下江素书,
“你每日都辛苦的忙着照顾我,哪里能注意到这些,而我每天只需要等着你伺候,闲的只能留意你周围的人和事,当然能看出来。”
“又内疚了是不是?都说了我伺候你是应该……”话还未完,江素书突然警觉道,
“等等!你说他学我做什么?不会是想……”
江素书看看秦宴徴,怀疑的念头刚升起就被他自己摁下了。
这不可能!如明若是对秦宴徴有想法,他身为正宫……呸!身为正牌男友该第一个察觉到。
可如明并没有这样的表现,他甚至都没有刻意接近过秦宴徴,还在替自己和秦宴徴赶走潜在危险人物。
比如刚搬来时,如明就用他对秦宴徴无微不至的照顾刺激过秦宴薇,想让她知难而退……
江素书刚才的眼神,让秦宴徴感觉真的好冤枉,就像是江素书生辰那日,他被莫名其妙的扣上和别人好了的帽子一样。
天地良心,说他有隐疾、说他不/举都比这个要来的强!
他委屈道,“厌葕!我真的只有你一个,况且谁还会像你一样这么在乎我这个残废的,就连我父母都做不到。”
“你知道就好!可不能再像昨晚那样捅我心窝子了。”江素书被他的话哄的又心疼又开心,他捏了捏秦宴徴的耳朵,
“饿坏了吧,先起来洗漱吃早饭,一会儿大夫就来了,让他再给你把把脉。”
秦宴徴扶上江素书的肩颈,让他将自己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他坐好后又开始追问,“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今日为何不去工部呢?”
“想偷懒呗,陛下都好了,工部这几日又较闲,总去他做什么?你昨日吓死我了,今日就在家歇着当做补偿,不行么?”江素书撒起谎来理所当然的,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秦宴徴拿他也没办法,他想偷懒就偷懒吧,反正上头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把他革职了。
用过早饭没一会儿,医馆的大夫就被侍卫请来了,他又重新给秦宴徴把了一次脉,确定昨天的诊断无误,江素书这才安心。
因为麻烦大夫又跑了一趟,江素书说他有些过意不去,要亲自送大夫出门。
不过他扔下秦宴徴送大夫到前院时,却给了大夫不少诊金,偷偷让大夫给他开一包安神汤药,喝了让人立刻想睡觉的那种。
这大夫得了好处,立马回去抓药让伙计给他送了过来。
午餐一用罢,江素书就把熬好的安神汤药给秦宴徴倒了一碗,骗他是补血的,秦宴徴毫不怀疑的喝下去,没过一会儿他便犯起了困。
江素书每日到这时候也爱犯懒,可他今日却躲着秦宴徴,疯狂给自己灌浓茶提神。
将秦宴徴弄上床,江素书假装打呵欠的躺在他身边,确定秦宴徴睡熟了之后。
江素书起身叫来如明,
“把角房的钥匙拿来,我去看看高蟒父子。”
如明不疑有他,立马去墩儿的草窝下把钥匙拿出来交给江素书。
只一墙之隔,却十来日未打照面,可真是相当奇葩。
江素书见到不熟悉的高蟒,只简单的问候了一下,并未多和他言谈,反倒是拽着高贵到角落里小声问起,
“你跟着三皇子那么久,可知道他用过一种,让人闻了便会立刻倒下,四五个时辰人事不知的迷药?”
高贵诧异了一瞬,想起来后皱着眉道,
“大人您说的应该是妓倌楼里,拿来对付那些新来的、不听话的姑娘小子们用的东西,那东西药力极强,不少人都是被它祸害失足的,您打听那东西做什么呀?”
“这你就别管了。”江素书不想跟他扯太多废话,再次小声确认到,
“你确定妓倌楼里有这东西是吧?”
高贵点点头,“确定。”
“行!别到处多嘴我找这药的事。”江素书指了指他,又转回身对高蟒温和道,
“公公您再好好养几日,等大好了再出门。”
高蟒似乎很喜欢江素书,也不生气他和高贵的窃窃私语,连忙笑着答应。
江素书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又将二人锁在角屋,把钥匙还给如明后,他拿上幂篱,嘱咐如明看着点秦宴徴,他则招呼了两名侍卫一起出了门。
再次来到叠阑牌坊道,江素书仍然能感受到当日脚底冰冷刺骨的疼痛,他随便挑了一个大点的妓楼,忍着恶心走了进去。
鸨妈妈见有客人光顾,只看身高也不管被幂篱遮着面容的人是男是女,扭着腰肢就贴上来叫‘爷’。
江素书被她黏腻的话音和蛇攀鬼覆一样的手臂,激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轻咳了一声,两名侍卫立马抽了半截刀出鞘,鸨妈妈骇的立刻松开勾着江素书脖颈的手。
她用帕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娇柔委屈到,
“这位爷,奴这儿只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姑娘们的可吃不消戾气这么重的客人,您要不是来玩儿的,还请您行个方便,离开我这楼子。”
江素书隔着幂篱承认,
“我确实不是来玩的,我想问你买点东西。”
鸨妈妈一听声儿是个少年人,媚眼一抬,胆子大了些,话也有些勾引江素书尝试妓子的意味,
“哎呀,这位公子,我们这儿除了卖/身子的姑娘,可不行别的行当,您要什么呀?春/宫还是淫/画儿?”
江素书在心里骂了这个女人好几轮,开口却是比她还要委屈的撒娇声,
“我不□□宫和淫画儿,家里那位醋的紧,可他又不让我碰,我就想问您买点能让他从了我的药。”
身后俩侍卫差点没稳住,让刀脱了手。
鸨妈妈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她两手来回抽了抽帕子,没好气儿的继续引诱,
“您是要□□药吧?那东西医馆里就能配的到呀,家里的那位不从,您上我这儿来却不找乐子,回去她又更闹腾,岂不是得不偿失!”
江素书胡说八道的一张嘴简直没歇了,他摆着双手说到,
“我要的不是春药!他是个铁和尚,那些东西对他不管用,我要的是那种,闻了能让他瞬间昏过去,决不会中途醒过来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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