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鸨妈妈惊的捂住了嘴,
“这位小公子,奴这虽做的是皮肉生意,但姑娘们可都是自愿的,哪儿有您说的那种东西啊?”
她的表情仿佛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江素书早猜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这些下九流的玩意儿,根本不拿人当人。
他上次被皇甫琅亿带过来,只是未说明身份,他们就敢那样对待他,那些无权无势误入歧途的人,怕是要承受更甚百般的折磨。
可他此刻若是表露身份,这个女人估计更不会轻易将药卖给他,没有谁会傻到将把柄送给别人拿捏的道理。
江素书隔着幂篱白了那个浓妆艳抹,衣不蔽体的女人一眼,声音转而温柔道,
“我理解你的顾虑,那算了,你给我挑两个会弹琴跳舞的姑娘来吧。”
一语惊起千层浪,他身后的侍卫猛然相互对视,双眼四目惧如铜铃,不停的给对方打眼色,眉毛纵的快要飞起来了。
鸨妈妈一看有生意可做,二话不说的笑着把人往楼上领。
可他们刚进那满室温香的房间,江素书就吩咐道,
“把门关上,将她拿了。”
侍卫一听,原来他不是真的要狎妓,他们回去也不用承受主子的怒火,项上人头可算是保住了。
俩人立刻停止眉目传意,迅势分头行动。
江素书摘下幂篱,面无表情的对鸨妈妈说,
“我本想好好跟你做生意,你非要敬酒不吃,耽误我的时间,这下也怪不得我。”
见惯了非人场面的鸨妈妈被刀架着脖子,还挺镇定,她看江素书个头虽高,可面相和声音都还稚嫩,于是周旋到,
“小公子,我们这儿可不兴这样,你快放了我吧,不然底下的打手良久看不见我人,肯定要到处找,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可不是我这样的弱质女流,你只带了两个人,估计打不过。”
江素书不受威胁,拿出袖袋里的官牌伸到她眼前,
“看清楚了。”
“哎呀!是奴看走了眼,大人恕罪!”
鸨妈妈心中骇然,小小年纪,竟然是个正五品,但她又不是没见过当官的,仍然嘴硬道,
“可是大人,您要的东西我这儿真没有。”
江素书又无奈的从袖袋里掏出昨天,江庆宏偷偷塞给他的私房钱,拎在手里晃了晃,
“我时间很紧,不想跟你废话,这袋银钱,你拿出药来,它就是你的,你若不拿……”江素书对着她笑了笑,
“我就派人来把你这里翻个底朝天!”
鸨妈妈望着他手上沉甸甸的荷包,一想到她还有几个刚买来的姑娘关在暗房,万一被扒出来反咬她一口,那她可就真要倒大霉了。
她在心底骂了江素书一句 ‘人畜无害的阴险小杂种’,最终识时务道,
“大人,您要的东西我有,我这就去给您拿。”
……
回程,江素书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指头大小的白瓷瓶,这么一点点东西,就花去了他大哥给他的所有私房钱,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不过有了这药,秦宴徴就不用受罪了,还是非常值得的。
只是不知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成分,味道不像乙/醚,时效却堪比用了麻/醉药物。
等秦宴徴好了,他得想办法让垔都官府查查源头,禁了这东西,先不说妓倌楼拿它来祸害良家子,只这么随随便便就能得着,也太危险了。
江素书带着侍卫抓紧时间往回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对身后的两人警告道,
“刚才的事不许和宴徵说,否则罚你们连续守夜一个月!”
两名侍卫经此一事,对江素书的误会颇深。
关于夜里值守,听不见主子房内任何声音,他们都一直认为是秦宴徴摔了之后不中用了,谁知竟然是两人分不出个上下的原因。
看江素书今日行事,弄这迷药是想要在床上造反的意思,那他们哪敢说!
两名侍卫连忙拱手称是。
江素书也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就又加快了脚步。
床上的秦宴徴要醒不醒的,江素书推开房门时,他听见声音彻底睁开眼,一偏头,就看见江素书手上还拿着幂篱。
“你出去了吗?”
江素书没料到他会醒的这么快,卡了一下,
“啊……嗯。”
“上哪儿去了?”
“回、回了一趟江府。”
秦宴徴预感到自己错过了什么,早晨问他时,他就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这会儿还一副心虚的模样。
江素书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放好幂篱,就到床边准备扶秦宴徴起来。
他的手刚伸到秦宴徴肩背处,原本还处于刚睡醒的人,突然脸色就从平静到震惊,再到趋于愤怒,又逐渐变成了难过。
“别碰我!”秦宴徴突然吼道。
江素书被他吓的抽回手,
“怎么啦?”
喜怒无常的,难道是知道他中午给他下药的事了?
“厌葕,你到底去哪儿了?”秦宴徴追问。
“回江府了啊?”江素书揉了揉鼻尖,小动作昭示着他在撒谎。
秦宴徴怎么也没法相信,为他没日没夜的付出,口口声声说不会离开他,不能没有他的人,会前脚跟他躺一起,后脚就趁他睡着的这么一点空档出去背叛他!
“你骗我!你身上这么浓的脂粉香气,你闻不到吗?”
糟了!!!
可偏偏被他这么一说,江素书还不打自招的拽起自己的衣襟闻了闻,可他身上哪有什么味道?秦宴徴是狗鼻子吗?
眼看纸包不住火,江素书讪皮讪脸道,
“呵呵……那个,是我娘用的呢。”
秦宴徴无法想象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竟把这么艳俗的气味,说成是他娘用的东西,他明知暴露了居然还敢骗他。
秦宴徴眼里的泪水瞬间上涌,
“好……那江府这么近,你干嘛戴着幂篱,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怕人看见!”
“你想多了,就是日头太毒,我怕晒而已,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
江素书面上倒打一耙,心里其实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眼看着秦宴徴伤心欲绝了,他心疼的哄到,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发誓,我江素书要是背叛秦宴徴,就让我被雷劈死!”
“你!”
秦宴徴气到嘴唇发抖,他这个张口就来的样子,跟那些风流成性,朝三暮四的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简直不可原谅!
秦宴徴痛恨的偏过头默默流泪。
江素书后悔不已,他怎么就没想起来检查一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异样,再来伺候秦宴徴呢?
这下真是掉进黄河浑然一体了。
江素书低眉顺眼的,可无论他怎么哄,秦宴徴都不再理他。
蓦地,他觉得自己也挺委屈,于是也不再出声,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好长时间,秦宴徴突然自己撑着床起身,江素书刚要来扶他,秦宴徴就拂开他的手,朝门外喊到,
“如明,进来。”
正在外面逗猫玩儿的如明听到秦宴徴叫他,立马进屋等候吩咐。
秦宴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到,
“给我拿夜壶。”
如明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看,不明白秦宴徴这是怎么了,却还是听话的把东西给他拿来,放在床下脚榻上。
看着艰难往床沿处挪的秦宴徴,江素书还是不忍心的想去帮他,却被秦宴徴抗拒的推了一把。
江素书霎时难过的鼻腔和眼眶不自控的一酸,但他实在不想就这么跟这个倔种认输,便起身对如明吩咐,
“过来帮他一下。”
如明犹豫着上前。
秦宴徴拒绝道,“不用,出去!”
如明尴尬的停住,江素书深深的呼吸,硬忍下发脾气的冲动,
“随他去,我们走。”
说着他就带如明离开了房间,两人也没敢走太远,就一直在院子里跟墩儿玩儿,还就着天暖给墩儿洗了个澡。
秦宴徴听着外头无关自己的谈话声音,自暴自弃的往床上一倒,就这么晾到了外头夕阳昏黄。
江素书消气后重新回来,看到他这样,无奈的将被子一掀给他盖上,也不管他脑袋露没露出来,腿有没有盖好。
秦宴徴蒙在被子里时间久了,终于难受的忍不住撑起手臂,挡开被子一角,余光撇见江素书就着烛光,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他心中陡然一空,意识到江素书可能是在给他写休书,顿时心灰又愤恨的撑着坐起身。
江素书抬眼瞅了瞅他,又继续低头列自己要准备用来做手术的物品清单。
到了饭点时间,江素书端来吃的,照常准备喂他,可秦宴徴死都不张嘴,江素书气他道,
“要绝食啊?是知道我要将你毒死了,另与他人举案齐眉吗?”
秦宴徴深受刺激,难忍伤心,一把将他手里的饭菜打翻在地上。
江素书再一次深呼吸,压下愤怒,
“你不吃就算了,饿着吧!”
他叫来如明帮忙收拾后,来到前院,对下午那两个跟他出门的侍卫吩咐道,
“去告诉宴徵,我下午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俩侍卫对视,浓眉微挑,
——看来还是东窗事发了!
——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江素书仔细观察着他们来来回回的眼神。
“没有!属下立刻就去!”俩侍卫拱手遵命。
江素书又道,“照实了说。”
“是!”
江素书本打算灭一灭秦宴徴这狗脾气,可是他实在心疼,不让秦宴徴知道真相,还不晓得他要倔到什么时候。
反正他们也不清楚他找这药具体是用来做什么,说就说了。
第一次恋爱,遇到这样油盐不进,没完没了的恋人,到底该怎么哄他也不知道,真的是比以前的他还要能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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