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丢了???
蒯虎这么急着连夜赶回来,秦宴徵便知江素书一定是遇到了危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弄丢了,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清楚!”秦宴徵单手一把攥住蒯虎的领襟。
从前遇到再大的事,秦宴徵也极少,甚至根本就不会有这么举止失措的怒火。
蒯虎无法承受,愧疚的低着头,将一切道来之后,他又说,
“当时那个高个仆役准就是大人,只是属下听着屋内还有动静,便以为他还在里头,是属下该死!”
能这么缜密的提前埋伏在驿站,丝毫不惧怕被发现,还当着蒯虎的面把人带走,一定是有计划的。
当初就不该答应让江素书走这一趟,可是后悔亦无用。
秦宴徵目溅猩红,恐惧就像看不见的一张网,把他死死罩住,焦灼的内心不断受到压迫,叫人感到窒息和无助。
江素书到底被谁带走了,又去了哪里?蒯虎带回来的消息,除了叫他想疯,一点指明方向都没有。
眼下秦宴徵只能强行让自己冷静,他松开蒯虎,朝外喊到,
“来人!”
得知消息的护卫们,全都跑到院内待命,听到传唤立马一哄而入。
“请主子吩咐。”
护卫们的表情十分严肃,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能为秦宴徵赴汤蹈火。
秦宴徵一边在心底不断的做着设想,一边对于护卫道,
“你带上人,拿我的牌子即刻出城去接应蒯豹和蒯熊,若是他们没寻到厌葕的踪迹,就尽快回来。”
具蒯虎说,他们兄弟在路上遇到了驿站的仆役,仆役告诉他们管事带着人去找了,可他们一路追过去,却看见有两行往河边的脚印,另有三人的脚印沿河分道而行。
由此可见,管事一定是和另两个仆役分开追踪去了,所以他们兄弟仨也决定分工而行。
可秦宴徵却觉得,他们现在不能盲目的只顾寻找,没有头绪,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更何况江素书被人带着走了水路,大半天仆役管事才发现,谁知道那个绑匪已经把江素书带到了哪里。
秦宴徵现在极度想发狂,想下令把整个大郕翻过面来寻找,可是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个被蒯虎他们抓住的冒牌货。
护卫门应声即刻出发。
蒯虎木然的跪在地上,他想,他的主子大概是彻底不信任他了。
可下一秒,就听秦宴徵吩咐道,
“你随我去御马苑换快马!”
他要去会会那个冒牌货,蒯虎问不出来的,他不一定。
垔都城门厚重,深更半夜里被一而再的要求打开,弄得守城官兵恼火至极。
两个官兵怒气冲冲的从城墙上下来,一时眼拙,竟没看出来眼前的马是何品种,直瞪了瞪马上被斗篷遮挡的人,对蒯虎不耐烦的问道,
“怎么又是你?你这是要带谁出去?”
蒯虎刚准备呵斥,秦宴徵就将遮挡了大半张脸的兜帽掀起来一点,光净无发的脑袋极其好辨认。
守城官兵借着火光看清了人,顿时吓得跪下,
“小的冒犯,国师大人恕罪。”
秦宴徵厉声道,“别废话,本国师出城有事,快开门!”
“是,是!”
守城官兵快速爬起来,再次招来几人,一齐跑进深深的城门巷道里,将城门慢慢打开。
让他们好奇的是,这一夜先是出巡护卫半夜返都,再是国师护卫带人出城,现下就连国师也着急忙慌的要往外去,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随着秦宴徵挥鞭一声驾,他身/下的银白色烈驹,如箭一般腾起四蹄从巷道里疾驰出去。
秦宴徵很少骑马,特别是腿坏了之后,更是一年多没有再接触过。
这匹马是当初玳倖弱冠之礼时,北部库鲁特意进贡的,其烈性与速度可想而知。
因为驾驭它很费力,秦宴徵的双腿在暗暗作痛,但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蒯虎的新马也是匹日行千里的良驹,可是他却根本追不上秦宴徵,不多时就被落下。
短短三个时辰,将将日出之时,秦宴徵就到达了蒯虎所说的扎营地。
跟随出巡护卫的精兵千户远远看到秦宴徵,二话不说的,直接让部下将冒充江素书的李贝,给押到他面前。
秦宴徵下马时趔趄了一下,他拼命忍着双腿胫骨处传来的那股痛劲,死死盯着那张被描画的,和江素书十分相似的眉眼,牙根近乎咬碎。
知道他腿上残疾未愈,恐怕还一夜骑行未停,常年随太叔峥驻守边关的精兵千户很是担心,二十年前北部战事平繁,行军打仗死伤常有,健全的手足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最是明白的。
精兵千户连忙上前扶住秦宴徵,对一个部下道,“去给国师找个能坐的东西来。”
“不必。”秦宴徵借着精兵千户帮扶,慢慢走到李贝面前,问,
“你是谁派来的?”
李贝缩着头不敢说话,秦宴徵森冷的语气,让衣着单薄的他浑身发抖。
“你不是哑巴,既不回答,那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秦宴徵笃定到,
“让本国师来猜一猜,是不是有人拿你最珍视的东西来要挟你了?”
李贝猛然抬头,可对上秦宴徵的眼神又立马低下,秦宴徵似是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实在可怕。
“看样子是了。”一经确定,秦宴徵就又问,“是你的家人吗?父母?妻儿?”
李贝嘴唇动了动,默然一瞬依旧不作回答。
秦宴徵音色渐缓,“你不愿说,本国师也想不为难你,我只问你,抓走厌葕的人不会危及他的性命,是不是?”
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想确认江素书是否好好的活着。
李贝终于在秦宴徵缓和的态度下松口,说了个是字。
秦宴徵闭上眼,这般就好……
待他再睁开眼时,违背了自己刚才的承诺,他充满威胁意味的说到,
“你有没有想过派你来冒充厌葕之人,能用你的家人威胁你,可你得罪了我,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李贝惊恐的再次抬头,只见秦宴徵眼中满覆弑杀的血腥,对他解答,
“若是厌葕有个万一,你的家人就算是脱离了险境,本国师也会把他们抓住,当着你的面扒皮抽筋,叫你尝尝我现在这蚀骨噬心的滋味。”
“不!国师大人饶命!”
害怕的开口求饶,就意味着李贝的意志松动了。
秦宴徵追着恐吓,“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否则晚一刻,本国师就叫你的家人死的惨烈百倍。”
面对犹如疯魔的秦宴徵,李贝在心里审时度势,自己是如何也逃不过惩罚了,可是他的家人不能跟着受牵连。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三皇子怎么着也该得手了,现在告诉秦宴徵,应该不会坏三皇子的事。
于是他声泪俱下的磕头,
“国师大人饶命,此事都是三皇子的主意,他抓了小人的妻,威胁小人不干就要扣下她做妾,家妻胆小,我们又无权无势,只凭着卖胭脂水粉过日子,小人也实在是没办法啊!”
“皇甫琅亿!”
秦宴徵只听到了他话里的‘三皇子’几个字。
精兵千户感觉到自己的手骨猛的一紧,还好他善拿刀剑练兵,不然真要被秦宴徵捏碎了。
这一刻,秦宴徵无比后悔,他是有多么的愚蠢,百般费神,想要把别人所犯的错误纠正,可是老天爷偏偏要派些无耻无知的人来和他作对。
他曾经唾手可得的一切,悉数被毁。
连最后一点点美好的慰藉,也被皇甫琅亿抢了去。
那他还活着做什么劲?
“主子!”
蒯虎终于赶到,他翻身下马,气还未喘匀就问,“可问出大人下落了?”
“问到了。”秦宴徵声音轻的像是一片漂在水面的浮萍。
蒯虎在心里狠狠的唾弃着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要是他能早些搞定这个冒牌货,也不用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他焦急道,“那大人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救他。”
“不用了。”大彻大悲,秦宴徵绝望的看向远处湍急的河面,他转过身,瘸着腿慢慢往河边走去。
“啊?”蒯虎未察觉他的异样,摸不着头脑的望向精兵千户。
精兵千户答到,“巡抚大人恐怕现下在三皇子府中。”
“什么?”蒯虎气的一跺脚,毫不顾忌的骂到,“皇甫家怎么就生出了这种畜生!”
他心急的迈出几步,追上了秦宴徵,
“主子,大人现在一定还在等着你去救他,我们快回吧。”
秦宴徵猛的停下——他在做什么?
厌葕那么讨厌皇甫琅亿,只怕是被挨着了也要仔仔细细的洗三遍,怎么可能会和皇甫琅亿有什么。
若他丢下厌葕不管,就这么去寻死,厌葕之后该怎么办?
秦宴徵穆然清醒,立即掉头往回走,他必须要把江素书抢回来,不管江素书有没有被强迫,也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回程的马,速度更加疯狂,太阳还未到头顶,秦宴徵就赶到了皇城根。
于护卫和蒯家两兄弟不放心,正集合在城门下准备出发。
两厢一遇,秦宴徵道,“快随我去接厌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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