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救了你，你不谢谢我？”
霍登芝歪着头，看女主好像打算收拾收拾就一走了之的样子。
竟然连个谢谢都不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孟清河嘴唇抿成一条紧巴巴的线，原本就清瘦的背越发像一根绷直的细弦，手揣进兜里像是放了什么东西。
霍登芝跟她搭话，她安安静静的不理，用手蹭掉脸上的脏水，低垂的眼皮透着一股别靠近的冷劲，想被霜打了的细竹，看着脆弱却硬邦邦的憋着劲。
生气了？
霍登芝大为震惊，我可是帮了她？
孟清河俯身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书包，挎在背上就想离开。霍登芝直接跳到她面前，孟清河完全没有被吓一跳的惊慌，淡定地站在原地。
霍登芝低头凑近，两个人面对面：“我帮了你，你连谢谢都不说。”
“我求你帮了吗？”孟清河冷邦邦地问。
霍登芝气极反笑：“好问题。”
她一招抓住孟清河肩上的书包，再用力一推，反应不及的书包顺滑地从肩上脱下被霍登芝抓在手里。
【警告，请勿靠近女主！】人机辅助发出机械的声音。
霍登芝充耳不闻，真以为她脾气好呢？
“还给我。”孟清河眼中压抑着怒火，她踮起脚试图把书包拿回来。
霍登芝把书包高举过头顶，她长长的四肢成了武器，居高临下地盯着孟清河仰面的表情。
“你欠了我，怎么可以毫无表示？”霍登芝真的很疑惑，小白花可以这么没礼貌吗？
“我欠你什么了我？”轻飘飘的话语听得孟清河想砸在她脸上，凭空几句话就又背上了债。
她猛地挥拳，拳头刚要碰到霍登芝就被一张大手包住，往上一拉从头顶绕过一圈，孟清河整个胳膊又一次被人反扭在身后。
孟清河终于忍不住了，暴躁又崩溃地骂了句脏话。
【再次警告，请勿靠近女主！】机械声越来越重。
霍登芝不听不睬，她挑挑眉，“骂脏话可不是好学生该做的事，尤其是对她的救命恩人。”
黑色书包破破的，不少地方磨损出口子，她举到孟清河脑袋旁边晃了晃。
“嗯……唔嗯。”孟清河喘着粗气，手一刻没停过，却一直被死死抓住，小手臂火辣辣的一片疼。
“原来你也不怎么在意这个书包嘛，那就归我了，欠债还钱嘛。”霍登芝的声音欠欠的。
书包颠了颠，听见书笔碰撞的声音。
孟清河手使劲挣了挣：“放开，里面没钱！”
霍登芝也很不耐烦地瞟了一眼她的后脑勺，冷声道：“没钱就说谢谢，怎么？金口难开？”
【任务者无视警告，一级处罚，三十秒】
一瞬间，从心脏炸开的电流攻击到四肢百骸，霍登芝咬牙闷哼一声，坚持着不肯松开手。
三十秒被拉长又缩短，惩戒结束后霍登芝也是长长舒了口气。身前的孟清河敏感地偏了偏头，她说：“你会这么好心？”
“哼！”霍登芝笑了一声，身体肌肉因为电流而兴奋起来，她瞳孔张大。
霍登芝：“你试试就知道我是不是真好心了。”
她的语气戏谑，似乎不怀好意，叫人无法信任她是一个稳重的人在做出承诺。
哼，本来也没承诺什么，孟清河低着头讽刺地笑了笑。
【警告，任务者立刻……】
霍登芝立刻松开扭住她的手，表面上云淡风轻，只是眼神却晦暗带了凶气。
死人机！她心里暗骂。
突然，“对不起，谢谢。”孟清河背对着她，又低又轻地快速说完。
她头垂着一只手盖住红了一片的手腕，凌乱的发丝挡住她的眼，她的背微微驼着，就像竹子彻底被积雪压倒，再不复方才的招牙舞爪。
“嗯。”霍登芝勉强接受，提着书包抵在她胸口。
孟清河抬起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有反应，呆呆地望着她。书包又往前推了推，孟清河这才僵硬地伸手抱住它，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茫然。
好像在说，真的这么轻松吗，真的还给她了？
面前高出她一个头的霍登芝一捋湿发，梳个大背头露出了冷俊吸睛的面容，眼底暗红，最后看了她一眼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孟清河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她走远。
安静的巷子里过了许久，孟清河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子里疯狂回闪霍登芝离开前伸手的一幕幕。
她以为走神没看清的时刻，缓慢地在她脑子里重现。
这场绵绵小雨，人像是站在溺水的雾中，一切都湿透了。
发丝粘在脸上，孟清河眼中有些茫然，抱着书包狼狈地离开小巷，脚步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她一个人疯狂地跑在深夜的路上。
另一边，又困又精神的霍登芝长腿招摇，潇洒地迈着大步子，呼吸里久违得带了点热气。
哇，血都沸腾了。她握了握拳，指骨咔咔作响。她要去找点乐子，最好是消解掉她旺盛的精力然后可以好好睡一觉的那种。
遥远的人的气息被感知到，就像脑子有张地图，霍登芝准确地走向人声喧闹之地。
远远的斜坡下，霍登芝停下脚步，站在路口。
“轰！轰！轰！”
斜坡上，漆黑的夜色里突然窜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是撕裂空气的轰鸣声。不是引擎的正常运转，而是刻意拧到极致的嘶吼，像是失控的野兽撞破寂静，一辆红色摩托出现在坡顶。
炸街的摩托声由远及近，霍登芝站在路口，变态的视力让她看清了每一处细节，鼻间是浓烈的汽油和尾气混合的气味。
她撇了撇嘴，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远远的，随着开头那辆改装的红色流焰一个漂亮的漂移停车，轰鸣声渐渐止住，世界一瞬从极致的喧嚣回到寂静。
七八辆车子以红色摩托为中心停下，红色改装摩托车热气未散，车子的主人长腿踩在地上取下头盔。
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霍登芝慢慢靠近，寸头的发型，周正带点不羁的长相，耳后一小块皮肉上有刺青。
有人递烟过来：“周哥，来一根不？”
被叫的周哥，寸头男把头盔放在车上，伸手去拿，“啪”的一下，香烟掉在地上。
是被什么东西打掉的，递烟的人吃了一惊，大声道：“谁？谁干的？”
旁边的一伙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左顾右盼。
周虎表情一下子凶狠，环顾四周，最终盯着慢悠悠走过来的霍登芝。
霍登芝：“我不喜欢闻烟味，最好别抽。”
“你谁呀？敢这么嚣张，路是你家开的？”何况一看是个女的，瞬间就不紧张了，姿态闲适地靠着车子。
周围的人也是低低地发笑，周虎没有笑，敏锐的他从刚刚的那一手看出点什么，目光带着一丝警惕。
何况笑光，作对似的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小小的红蓝火光靠近。
“唰！”
打火机的火噗一下灭了。
这次声音更加明显，什么东西被那个女的甩了过来。“咔咔嚓”碎片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周虎循声望去，是块碎玻璃。
“啊，我的脸！”
周虎猛地回头，非要吸烟的何况表情痛苦地埋着头，他掰起他肩膀。何况的下巴满是鲜血，一道伤至嘴角长约3厘米的伤口出现在他脸上。
其他看见的人齐齐惊了一声。
周虎翻出纸巾塞到何况手上，震怒地看着对方：“朋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一开始就打他了吗？”霍登芝摊手，“我警告他，他自找苦吃。”
她的表情很平静，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周虎被她无谓的态度激怒，右脚抬腿向后画个半圆，一个漂亮的转腰下车直冲冲向霍登芝走去。
周虎两臂打开，霍登芝等他靠近，暗红暗红的眼睑透着兴奋。等他靠近伸手，霍登芝突然出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拉来，一瞬间天旋地转，周虎懵懵地趴在地上，反应过来迅速起身。
霍登芝嘴角似笑非笑，她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淡淡道：“警告一次。”
一旁的摩托小伙全部吃惊的瞪大眼睛。
他们看到了什么，周哥怎么一下子就倒地上了？
“周哥！”何况捂着脸，紧张的喊了一声，其他人都下了车站在周虎身后，只要周虎喊一声，他们立刻就冲上去。
周虎黑着脸没说话，一个过招他就知道对方这个他不是对手。
轻微地动了动手腕，周虎面色凝重，那股巨力简直不是人能拥有的。
周虎：“朋友，我们不认识吧？”
“对，所以……”霍登芝抛了抛手里的碎片，眼睛黑黝黝看着他，“认识一下，我叫霍登芝。”
周虎默了默：“周虎。”
霍登芝抬了抬下巴：“我喜欢赛车，有兴趣跟我赛一局吗？”
周虎扭头，身后是一众兄弟，他新买的摩托在灯下红得耀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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