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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十

【你不是想吃恋爱脑了你带她回来干什么?】辅助监督小猫咪质问道。

“我要想吃现场就吃了,怎么,带回来处理食材?给她洗头?”

霍登芝一边嘲讽,一边把孟清河扒下来扔地上。

醉了的孟清河似乎摔疼了,慢腾腾缩在一团,抱着腿又不动了。

霍登芝蹲下来,黑眸盯着她瞧。

真神奇,居然没睡着。

“孟清河?”低声叫她。

半晌,带着鼻音的一声“嗯”。

辅助监督刚刚被嘲讽了也不生气,她大度地蹲在桌子上,琥珀猫眼圆溜溜地看着女主角。

她问:【那你带她回来干什么?】猫鼻子动了动,【还是个醉鬼。】

【她怎么醉到这个人事不知的地步的?】辅助监督好奇,偏偏霍登芝还把她带了回来,她不是最嫌麻烦吗?

半晌,没有回应。

辅助监督猛地一转猫头,【好哇,原来是你……】

霍登芝懒地多说,站起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张口就道:“你给她洗澡。”

辅助监督二话不说直接挠了她一爪子,三条血路。

【老子要睡觉了。】猫尾巴一甩,扭头爬上猫窝,再也不管她了。

辅助监督心里怒骂:懒蜘蛛,没蛛性,叫一只猫给人类洗澡。

长条小猫盘起来,决不承认是自己怕水。

昏黄暖意的灯光下,徒留霍登芝一个孤寡蜘蛛面对一切。

手上的伤口三秒就愈合了。

霍登芝乌黑的眼睛瞧着缩成乌龟的孟清河,拿出小酒壶,灯光下银色小壶蹭亮蹭亮,她仰头慢慢喝完最后一点酒水。

真倒霉,明明是看她太冷才给她喝的酒,结果最后还要当苦力。

心有怨气的霍登芝把脚一伸,支到了孟清河面前。

孟清河埋着头,眼睛呆呆地直盯着一个地方。

霍登芝晃了晃脚。

孟清河眼珠动了动,她开始给霍登芝脱鞋。

长长的手指慢腾腾解开绳子,再托住小腿一点点脱下。

霍登芝全程任她操作,见一只脚脱完了还把另一只脚也伸过去。

讲真的,要是没有那只猫在,霍登芝铁定放出自己的八条腿让她脱个够。

靴子脱下来,孟清河低着头把她摆整齐。

“噔”。

酒壶放在桌上,霍登芝光脚下地一把拽着孟清河胳膊站起来,一俯身托她屁股抱起,鞋袜两下甩进垃圾桶。

不错嘛,人醉了还知道搂脖子。

霍登芝抱着她走进浴室。

她住的这个老楼房内观上可以说和这片地方格格不入,她蹭的那只傻猫的资格买的。

霍登芝抱着人走进浴室,一打开门雾气缭绕,浴缸里头已经放好了热水。

霍登芝心里满意:这死猫还算干了点正事,好歹没有装傻天天玩毛线了。

客厅里的辅助监督突然打了个喷嚏,动动胡子,小尾巴一甩。

谁在骂我?

霍登芝把孟清河放下,也不跟醉鬼讲话,上手就脱人家衣服。

孟清河全程没有抵抗,就像是彻底醉到人事不知了。

但她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睛一直盯着霍登芝,霍登芝低着头没管。

脱了上衣似乎有些冷,孟清河手臂动了动想抱,霍登芝一只大手就牢牢捆住她的两个细胳膊,另一只手动手解她扣子脱裤子。

孟清河全程没移过视线,霍登芝冷冷地一抬眼皮,问她:“你瞧什么?”

她又才慢悠悠低下头,不看了。

霍登芝捡起一堆脏衣服直接甩垃圾桶里。

拿起蓬蓬头,调好水温,霍登芝先给孟清河冲洗一遍再把她丢浴缸里头。

霍登芝早就困了,她几下脱光衣服冲了个澡,再跨进浴缸里头。孟清河却好像一点也不困,眼睛一直睁着,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吵也不闹。

看着看着,又是一声“咕噜∽∽”。

霍登芝好笑地看着她,拿一张打湿的帕子给她擦脸,“你这么亏待你的胃,你知道你的胃在别人面前控诉你吗?”

孟清河表情呆滞冷漠,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霍登芝笑了一下,坐在浴缸里头,随手拿了块香皂给她洗头洗澡,洗到霍登芝觉得满意了就冲干净沫子。

毛巾把头发一包,浴巾一裹,霍登芝抱起孟清河雷厉风行地走进卧室,再把她塞进被窝。

霍登芝的床特别大,被单是简单的黑白两色,巨大的被子上还有一只黑色蜘蛛纹样。

孟清河这个品种的醉鬼也还算省心,霍登芝手指着她,“你,给我好好暖床。”

孟清河躺在被子里,头发、身体都被遮住了,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灯光下,白晢的脸上还有不少未散的青紫红肿,洗干净了才看到明显的擦份,伤口结了一层暗红的痂。

许是霍登芝盯得久了,孟清河不停地把头往被子里埋。

霍登芝两根手指插进她下巴与脖子之间,用力一提,孟清河被迫仰头。

霍登芝:“不许捂起来。”

主要是怕她睡着了打呼噜。

孟清河眨眨眼,霍登芝就当她听见了。

翻出吹风机,霍登芝顺手又丢了团毛线丢进猫窝。毛线团“砰”一下从猫窝飞出,一颗猫脑袋探了出来。

不等辅助监督开口,霍登芝先发制人:“你去做饭。”

辅助监督炸毛,一拍猫爪:【凭什么?】

霍登芝:“那你来给她吹头。”她摇了摇手里的吹风机。

【那就不吹!】

“可以,”霍登芝随口答应,“把你的猫窝拿来给她当枕头。”

辅助监督低头看看自己的猫窝,气冲冲地三连跳落地直奔厨房。

吃吃吃,老子弄猫毛给你吃!

不一会儿,厨房就传来煤气烧火的滋滋声。

打开吹风机,伴随着嗡嗡低鸣和呼呼风噪,霍登芝耐心地用手指一点点梳开头发。

孟清河眼睛半阖着,看起来似乎快睡着了。

湿润的发丝上水意一点点吹干,手指间的头发柔顺却枯黄,淡淡的香皂味随热气上涌刚好飘在霍登芝鼻间。

吹干头发,辅助监督刚好在脑海里骂骂咧咧催她去吃饭。

霍登芝俯下身,平视孟清河,她的脸已经是健康红润的色泽。

霍登芝挑眉,再次叫了她一声。

“嗯。”

这次答应的很快。

霍登芝收好吹风机,叫她起来吃饭,同时宣布:“你现在倒欠我三千。”

孟清河穿上床边仅有的一双拖鞋,看了看拖鞋又看向霍登芝的脚,她光着脚踩在实木地板上。

她哑声道:“谢谢,我会还的。”

显然,她清醒一些了。

霍登芝走进厨房,看见辅助监督的尾巴正握着一根筷子在锅里搅啊搅,瓷白的碟子上是两个黄白分明的煎蛋。

从她进来开始,辅助监督就一直对着她鼓眼睛。

霍登芝不跟太矮的生物一般见识,因为人小脾气大,她拿过筷子,又抽了一根变一双。

“谢了。”霍登芝说,“辛苦。”

她都没看自己!

辅助监督生气,走的头也不回:【敷衍!】

孟清河停在门口,给这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猫咪让路。猫尾巴故意甩打在她光溜溜的小腿上,不疼毛绒绒的,她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迁怒。

锅里咕噜噜的水泡声停了,孟清河望着厨房里的身影。

灶台很高,比平常家里使用的看起来高了一大截,更高的霍登芝站在灶前正在挑面,模糊的水汽涌上来熏着她的眉眼。

把一切锋利的东西柔和、虚化,即使她梳着极有气势的背头发型,水珠一点点凝在发尾再滴下,打湿肩上的毛巾。

依旧是没有袖子的胳膊,蜘蛛图案的刺青显眼夺目,不可忽视,下身是一条白色短裤,光脚踩在地上,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冷,孟清河心想。

霍登芝对别人的注视泰然自若,她煮了点青菜,切了两根葱,又从冰箱里头端出一份冷切牛肉。

软糯分明,洁白柔和的长面条垫底落在汤里,铺上牛肉,青菜,煎蛋,洒上葱花。

色香味俱全。

霍登芝放双筷子在上面,单手端起递给孟清河。

孟清河伸手想接住,碗往上抬了抬,她疑惑抬头。

“烫。”

一个字,言简意赅。

孟清河抽了一张小帕子垫着,小心接过。

霍登芝回头去端自己那份。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得头也不抬。

面条的面香,牛肉的咸香,煎蛋的焦香还有小青茶的清香和一点葱香,香气扑鼻,饥饿的肠胃急不可耐地吞噬下肚,换来幸福的饱腹感。

霍登芝率先吃完,她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直到孟清河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她才开口。

“五十。”

霍登芝眼神示意,“面。”

孟清河沉默地接受这碗高出巿价近十倍的定价。

她左右打量这处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长形阳台。

另一室的门开着,孟清河看见柜子的影子,应该是书房或杂物间。

霍登芝没骗她,真没有多的地方。

“叩叩。”

实木的桌子被敲响,孟清河回神抬头望向对面。

“现在,说说你的情况。”霍登芝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声明:“我不接受来历不明的人。”

鬼扯,女主的一切她都知道。

今晚的相遇也不是偶然,实际上霍登芝已经在辅助监督的催促下连续出门几个晚上了。

每一次没有遇上时间节点,霍登芝就会非常暴躁,某一天还做了一回三好市民,规劝了一大批深夜炸街的摩托黄毛,收下感谢费若许。

为了报复辅助监督这个可恶的监工,她每次吃饱了才回去,然后给辅助监督带猫粮。

直到今晚上才遇见孟清河遭人围堵的时间节点。

这次事件后,孟清河将彻底深陷泥沼,一直被威胁,勒索,没有尽头。

直到下一个时间节点落入更黑的深渊。

按原世界线走下去,孟清河宛如打不死的小强,又累又苦的人生一直在下雨没个尽头,但她会一直活着,活到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丧失信念与希望决定自我终结时,希望之光——男主才会降临。

引导她走出绝境,成为可歌可泣,战胜自我绝境的一对眷侣,男主的不嫌弃不抛弃,信任与爱护如一剂良药,治愈女主一生的疮伤。

原本是这样的,但因为一些原因,女主线遇到动荡,波动起伏,霍登芝的职责就是看好这条线,保证女主的生命不会提前结束并在合适的时机遇上男主。

本来应该插手之后就跑的,谁知道女主赖上了她。

霍登芝心里美美的,哎,人太优秀也是一种痛苦。

孟清河平静的说:“我认为你知道我,至少认识我,你叫了我的名字。”

而她却从未见过她。

宽大的浴衣包裹着孟清河,刚刚被人吹干的头发轻轻别在脑后,脸色的青灰因为才洗过澡而减淡些许,眼底的黑眼圈依旧很重。

未修理的眉毛肆意长着有些粗和杂乱,她眼眶深凹,眼神明亮且沉静,可以看出不是浮躁的个性。

霍登芝冷漠的声线平铺直叙:“当然,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你要留下来就别给我惹麻烦。”

她冷峻的目光直直望进孟清河的眼底,“我要听你自己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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