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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第一回 闲话

淡蓝的天空下盛开着火红的石榴花,点燃了整个夏季,早不是栀子花的节季。那淡淡的花香,却似乎萦绕于脑际不去,仿佛还能回到,那个栀子花开的年纪。

马钱子伏于案前,奋笔疾书,书写一个已逝的青春。马钱子,名百合小草,自号南坡先生。

因有三愿:一愿百合常开,小草遍地;

二愿国泰民安,风和日丽;

三愿梅兰竹菊,岁岁如意。

故名百合小草。又因故居栾川县南坡,故号南坡先生。

开首写的是首打油诗:

著书寒暑不畏霜,以泪为墨气为浆。

情切方知雪芹苦,黛悲钗笑皆为殇。

接着便是正文,写的这个故事,要从她的好朋友白芍讲起。

白芍号梦无,因感万事皆似醒似梦真亦假,万物皆似有似无假亦真。万物之终始,不过无中生有,有可化无,故号梦无。

两人都是药学院的。

白芍只觉得背上出奇的痛,被人用藤条狠狠地抽打,挣扎不得,逃脱不了,惊醒,看着漆黑的空间里由窗口透着的幽幽的光,原来是一场噩梦。再下来便难以入睡了,回想几年来对黑夜的恐惧,不是跌落悬崖,就是落入水中,或是遭人毒打,每次都从睡梦中惊醒,然后是无边的恐惧,弄得近期头晕晕胀胀的。

“妈,我总是做噩梦,晚上总睡不好,有点头晕脑胀的”。

“去医院看看吧。”

白芍的父亲被心脏病夺去了生命,她自幼随母亲长大,失去父亲的她格外懂事。

“脑神经衰弱,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听了医生的话,白芍意识到或许该休息两天了,可是又有许多事不得不去做。

图书馆里,一本书引起了白芍的注意,“《本草惊梦》?”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禁起疑,经常逛图书馆,怎么以前从未见过这本书?在旁边的马钱子听到了,凑过去见她手里拿着本《本草纲目》,就说“什么本草惊梦,你看清楚了,那是《本草纲目》,你一定是累晕了。”

“或许是吧。”白芍把书放回书架,脑子里还是稀里糊涂的,心想这些天状态确实不好,晕晕乎乎的。

马钱子,白芍还有白芍的男朋友杜仲在逛街,三人漫无目的地边走边聊,白芍只是含糊地应着,忽然一辆车子冲过来,杜仲撒腿就跑,马钱子在里边差点被撞,白芍却被撞出老远,司机也吓坏了,七手八脚的,白芍被送到了医院。

迷迷糊糊的景象变得渐渐清晰,这里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还盛开着紫色或是黄色的说不上名字的小花,白芍一个人在茫茫的草地上走着,“小马--”,“杜仲--”,白芍呼喊了几声,却没有回音,转过身,不远处却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朱漆大门金钉兽环,白芍轻轻推开大门,却如掉进一个无底深渊,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菱花窗上雨过天晴色软烟纱,青纱月白蔷薇撒花帐,上垂着梅花结子靛蓝流苏,案上粉色陶瓷花瓶,里边插着一束百合花。

白芍又觉得浑身不舒服,再用手摸一下额头,却被包扎着,挣扎着要坐起,倒见一俊秀的丫鬟模样的姑娘端着茶水走进来,一进门惊奇地叫道“姑娘你醒了!”

一面放下茶水,惊喜地走过去道:“姑娘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白芍有些木然地看着她道:“你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啊?”丫鬟脸上的惊喜顿时烟消云散,带着哭腔说道:“姑娘你不会摔傻了吧?我是你的贴身丫鬟茯苓啊,这是姑娘的闺房啊!”竟又带了哭腔道“可怜的姑娘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

白芍摸着额头,紧皱了眼睛,一些画面浮于脑海,只记得自己似乎被人推了一下就从高处跌下,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茯苓的话倒让她记了起来,自己是白家三小姐白芍,白家三老爷白前与侧室郁金的女儿,刚刚这位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茯苓。大老爷白矾英年早逝,二老爷白及与紫府二小姐紫苏生的是双胞胎,是自己的堂哥堂姐白家大少爷白附子与大小姐白芥子;父亲白前与正室紫府三小姐紫珠生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白家二少爷白蔹,二姐二小姐白芷,四妹四小姐白薇。四老爷也就是自己的小叔白术常年云游在外,尚未娶亲。

茯苓正自呜咽道“可怜的小姐啊--”,把白芍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道:“别哭了,我没事”。茯苓破涕为笑道:“姑娘你没事啊,太好了,我还以为姑娘摔坏了,没事就好,我叫人回二太太去”。

七月初七是白芍的十四岁生日,自从娘亲去世后,所有的节日,生日对她来说跟平平常常的日子没什么区别。二太太说小孩子生辰不宜大办,只依家里兄弟姐妹前例摆酒席看戏就是了。她也只是梳洗了一下,跟平常一样装扮,抬眼看到那个雕花檀木匣子,伸手打开,是那支老太太赏的素银菊蕊镂空簪子,不由得想起去年老太太寿辰,紫苏怕老太太嫌无甚趣味,央她们姐妹四个排的彩云追月:

先是远远地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哦?什么新鲜花样?”白及道:“这个母亲到了便知道了。”老太太笑道:“还卖关子,好,我便去看看。”

但闻击掌两声,只见畅音阁落下一副画,是五彩祥云笼着一轮明月,大书四字:彩云追月,同时若干着浅碧蓝色罗纱裙的舞女袅袅登场,裙裾飘渺,如云似烟,其中一女持一轮白玉盘,权作明月之意。老太太道:“不过是寻常歌舞罢了,我道是什么新鲜花样。”白及笑道:“母亲再往下看。”

幕后四位女子自两边悠然而出,左首着淡粉色纱裙的是白芥子,后面着淡蓝色纱裙的是白芷,右首着淡青色纱裙的是白芍,其后着淡紫色纱裙的是白薇,四人皆是一样的盈臂七色彩纱帛,翩然而舞。老太太喜道:“哟,是咱们家的四个丫头。”

只见彩带若飘若落,若合若散,若旋若直,若盈若缺,正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如坠彩云之端。彩云总也追那轮明月,却总也若即若离,似得非得。倏忽间,那轮明月竟在彩云之间悄然不见了,一时间彩云聚散无常,纷然若失。不知是何时,明月又在楼下那群舞者中出现了,此时,四女舞至台边,先是白芥子和白芍,紧随其后的是白芷与白薇,自上翩然飞下,一时似彩云盈然飘于空中迎风而舞,大有七姊临凡彩练盈空之感,其美若斯乎?难言,只言叹为观止。四女逐月,上下翻飞,又似彩蝶于花间流连而戏,直至月隐西山,竟翩然飞至老太太跟前,齐下拜道:“孙女恭贺祖母寿诞,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笑道:“好,好,丫头几个武功又进益了,跳的这样好,看赏!”白芥子笑道:“这是我们姐妹几个孝敬老太太的一点心意,岂敢讨赏。”老太太笑道:“我今儿高兴,当赏!”一面又道:“豨莶,去把我房里箱子里的那个大楠木匣子拿过来。”

不一时豨莶过来,老太太打开匣子,里面是五个小檀木匣子,老太太拿出四个来与她们一人一个,剩下的那个依旧命豨莶收了,道:“这是当年我的嫁妆,我们家贵妃娘娘赏赐的,一直收着舍不得戴,如今给你们几个吧。”白芥子笑道:“这么贵重的礼,我们收不起呀。”老太太笑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不过是银簪子,虽是这样,可不许嫌弃!”白芥子笑道:“老太太的都是稀罕物,我们求还求不来呢,哪有嫌弃的理儿?”老太太笑道:“数你嘴甜!”

“姑娘可要戴这支簪子吗,若戴了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定然欢喜。”茯苓的话打断了白芍的思绪。“又不是什么节庆日子,姐妹们都不曾戴呢”,白芍合上匣子,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这样便好。”

说着便要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白蔹笑嘻嘻地走过来道:“三妹妹,今天是你生辰,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白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檀香木雕琢精美花纹的盒子来,打开来里面大红衬底绸缎上躺着一对白木兰玉簪,晶莹润泽,含苞欲放,精美无比。白蔹取出左边的那支道:“蓝田的羊脂玉雕琢的,只有这一对,这支给你,那支给青黛,来,我给你戴上”!边说边帮白芍插在发髻上,再上下打量一番,赞道:“三妹妹你戴上它真好看,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白芍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白蔹一边合上盒子一边道:“你说巧不巧,你和她同一天的生辰,又同一般年纪,竟还长得那样像,我第一次见到她还以为她是你流落在外的姊妹呢!可巧又是乞巧节”,收拾好东西一边跑一边道:“三妹妹我走了,我娘问就说我出去了,中午就回来”。

白芍看着他渐渐跑远的身影,脑中回想着他的话,想来必是喜欢上哪家叫青黛的姑娘了,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单是名字就清雅脱俗,又听他说和自己长得像,又不免想见见那位青黛姑娘究竟是怎样人物,又想到他能送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一模一样如此名贵的玉簪,说明这个三妹妹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人记惦着自己的,不觉心头一暖,摸摸头上的玉簪,微微笑了一下。

白蔹揣着匣子,想想青黛,不自觉想到了三年前初见青黛,着素色青花裙,夺魁时跳的那曲青花扇:

犹记三年前,一曲青花扇。

玉人已倾城,哪堪青花乱。

潇潇风回雪,细柳逐云散。

尚自看不足,佳人早不见。

又道是:

犹记当年,一曲青花扇,细柳逐风烟凝乱。

今日更思,玉人桃花面,新词一曲歌一遍。

“此曲一改寻常扇舞婉约之风,推陈出新,媚而不俗,好,此次夺魁的便是这曲青花扇了。”耳畔尚自回响着宫里监察公公的话,白蔹不觉已到醉红楼,青黛刚起床,还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头发,一眼看到白蔹匆忙忙跑进来一边说:“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今日生辰也不多睡会儿”。

青黛道:“生辰,什么生辰?”

“你啊,连自己的生辰都给忘了,瞧我给你带什么了”,说着从袖中取出盒子放在桌上道:“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一边又拿过她手里的梳子道:“来,我帮你梳。”青黛打开,见盒子衬里明明白白还有一个印子,明白必是挑剩下的,便往桌上一推道:“不喜欢”。

“不会吧,今日是你和三妹妹生辰,我千辛万苦挑中了这两支要送给你们,三妹妹很喜欢,你怎么不喜欢呢?”青黛一听是三姑娘,方略略放宽了心,却又道:“她喜欢的我就一定要喜欢吗?”

白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和三妹妹眉眼都很像,品格也像,我觉得你喜欢的她会喜欢,她喜欢的你也会喜欢。既然你不喜欢就留着送人吧,你喜欢什么我再合你买。”青黛冷笑道:“真是个富家的爷!我喜欢什么都买。”

白蔹道:“你别生气嘛,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生辰我总得买个你喜欢的东西做礼物吧。”青黛道:“谁说我不喜欢了,方才逗你玩的,精巧细致,淡雅脱俗,我怎么会不喜欢呢?”白蔹松口气道:“我就说嘛,蓝田上好的羊脂玉雕琢的,三妹妹喜欢的不得了,你再看这盒子,海南上等的檀香木雕镂而成的,镂空花纹精巧细致,还是平板夹层的,这里面的衬里红绸都是苏州上等宫绢,柔嫩细滑又有光泽,还不会褪色。”。

青黛冷笑道:“成日里听说你三妹妹诸般都好,这盒子既这么好你怎么不送给她,毕竟她是你亲妹妹,我是个外人”。白蔹却又不曾听到她后一句话,便随意道:“她哪里就缺这个”?青黛冷笑道:“你们都是大家公子小姐,自然不缺这些个,巴巴地送了来给我”。白蔹急道:“不是这话呢!我不过是早上顺路过三妹妹那里,先让她拿了一支,方才连盒子和这支拿来给你,你总不能让我把盒子给她,只捏了一根簪子过来送给你,或是给了你簪子把空盒子拿回去再送给她吧?你要是不喜欢这盒子扔了便是了。”。

青黛冷笑道:“到底是大家公子哥儿的习气,扔了便是了?对你们来说一个盒子也不过多少银子,扔了去也不痛不痒的,哪里知道穷人家子争半两银子枉送了命的”,一面不禁想起了母亲染病无钱救治的事,忍不住滴下泪来,话也哽咽了,便拿起帕子拭泪。白蔹见她又哭了,知道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连忙拿起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拭泪,一边央告道:“好姑娘,快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好好的盒子哪能说扔就扔了呢,你不喜欢我拿回去便是了,求你快别哭了。”

青黛泣道:“我有说不喜欢吗?我就不能放着看吗,既然都给了我你又拿回去做什么?你若不是成心送给我又带来给我做什么?”白蔹擦去她脸上的泪珠道:“我的好姑娘啊,快别哭了啊,都是我不好,我这不是怕惹你生气吗?”青黛道:“呸,又是这些没边的话,我就那么爱生气吗”?

白蔹笑道:“当然没有了!我不忍心让你伤心嘛。你瞧我看着你哭我心里多难受多着急啊,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不能拿自己的身子怄气啊,怄坏了我该有多难过啊,你舍得让我这么难过吗?”说着又梳头发。青黛嗔道:“横竖是你自己的事,我有什么不舍得,又有什么不忍心的?”白蔹道:“是是是,都是我自己的事”。青黛道:“也没见你有病没病的说一堆疯话出来做什么”。白蔹笑道:“嗯,疯话疯话”。青黛道:“又来了!只顾在这里疯疯癫癫的,也没见你梳个头发都这么慢!”白蔹道:“哎呦,好姑娘,就梳好了,我这不是怕弄疼你吗,慢慢的梳才好看啊!”

青黛道:“我就那么怕疼吗?”白蔹道:“那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风一吹就要倒了的,哪像我们家的兄弟姐妹,个个结实,砍几刀都不喊疼的”。青黛冷笑道:“你的兄弟姐妹好你就去给他们梳头发啊,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哎呦,我喜欢给你梳头发,只为你一个人梳头发,一辈子只为你一个人梳头发,而且你只能让我这么一个男人给你梳头发。你只能陪别的人吃茶,弹琴,吟诗作画,我不许别的男人碰你。你早晚是我的女人。”青黛怒道:“你是你我是我,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白蔹道“你早晚是要嫁给我的,嫁给我了不就是我的女人了吗?”青黛半嗔半笑道:“呸,谁说要嫁给你了,偏不嫁给你!”白蔹道:“你不嫁给我嫁给谁?除了我,谁要敢娶你我就杀了他!”青黛怒道:“成日里杀这个杀那个的,你连我也杀了吧!”

白蔹急道:“你也知道我们家,杀个坏人也很正常,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你死了我还怎么能活的下去!”青黛道:“我死是我的事,干你什么事?”白蔹道:“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青黛道:“万一我们不能在一起呢?”白蔹道:“呸呸呸,我才不要听这种鬼话。”青黛定了神道:“万一有一天我真死了怎么办?”白蔹道:“你死了我就抹脖子,不行不行,我不能陪你一起死,我要去做和尚,天天为你念经拜佛,让你超生去做神仙!”青黛听了这话忽然感觉心惊肉跳的,有种不想的预感,心想但愿只是种感觉吧!便道:“呸呸呸,我才不要做神仙呢,巴不得我早死了好呢!”白蔹道:“哎呦,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巴着你死不就是巴着我死吗?我还不想死呢!”两人转过头,同时说了一句:“算了,不跟你吵了!”两人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白蔹拿起玉簪道:“来来我给你戴上。”插好了,端详一下道:“哎呦,真漂亮!”两人又闲话一阵子,白蔹一看时间不早了便道:“我得走了,今天也是三妹妹生辰,家里中午摆酒席,下午还要看戏,我改天再来看你啊!”说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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