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比武
白蔹回去已近正午了,幸而赶得上酒席,下午看罢戏,表面热闹的一天终归平静。白及,白前,白附子押镖回来已是晚上,白芍想去看看爹,到院子里听见屋里传来吵架声,“你就不能学学二嫂吗?”这是白前的声音。紫珠冷笑道:“学她,我为什么要学她?她比我好你干嘛要娶我,你去娶她呀!”白前说了声“不可理喻”,便抬脚出去了,背后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声音和紫珠的叫骂声“出去了你就别回来!”白芍本想离开,可是此时白前已开门出来了,见白芍站在那里,便道:“芍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对了,今天是你十四岁生辰,爹白日不曾得空回来。走,爹陪你去喝两盅。”白芍也不答言,随着白前到了西苑。
白前吩咐人备了酒菜,从怀中取出一只鸡血玉镯递给白芍道:“芍儿,爹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你,这是当年你娘留下的,就给你全做念想吧!”白芍皱了一下眉,迟疑了一下,伸过手去,白前把玉镯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白芍看着手腕上的玉镯道:“谢谢爹”。从未听过白前谈过娘亲的白芍,看到白前抬起头悠悠地看着前方道“芍儿”,白芍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手腕上的玉镯。白前道:“你娘美丽贤惠,善解人意,又能歌善舞,她跳的舞霓裳,很好看。去她那里,或写字绘画,或听琴对弈,心情总能好很多--”
白前说着,记忆如同洪水,一幕幕浮上心头---那是一个朦胧的夜晚,白前在醉红楼,“她又有身孕了”,白前一面饮酒,一面看着郁金。郁金低了一下头笑道:“恭喜老爷”,两人干了一杯酒,郁金刚要夹菜,忽然感觉一阵恶心,白前连忙过去扶住她道:“你有喜了?”郁金也没回答,眼睛一闭滚下两行泪来,倒是她的贴身丫头冬葵忍不住道:“姑娘前几个月就不愿接客,红姨怎么逼都不肯,就打了姑娘!”郁金道:“别说了,谁让你乱说的?”冬葵半是委屈半是怜惜地走开了。白前抓住郁金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郁金死活不肯,白前褪下她的衣衫,见背上纵横交错的棒伤,一道道青印触目惊心,不由得百感交集,心似刀割了一般,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半晌哽咽道:“我要娶你进门,决不让你再在这里受委屈--”
“可她嫁进门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没了”,白前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仍旧悠悠的望着远方,忽听背后有人道:“原来在这里呢,叫我好找”,是白芥子,“三叔,许久不见,陪我练练剑,看我剑术长进了没有。”白前挤出一抹微笑道:“让芍儿陪你玩吧,我今日也乏了,改日再说吧。”便起身离开了。
白芥子本是寻白芍的,见白前离开,径直过来坐下道:“三妹妹,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拿出个精致的雕花小盒子,“瞧,我娘收藏的一对安南白玉珠耳坠,娘总说珍珠是贝的眼泪,不肯用,这对白玉珠倒是很精致呢,你生辰我也没件像样的礼物送给你,这个权当礼物”,白芍道:“大姐说哪里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受的起”。白芥子道:“若不是好东西哪里配得上你,来,我给你戴上”。一边帮白芍戴边说:“你头上的白木兰玉簪是二弟送的吧,前几日见他挑的”,“瞧瞧,多漂亮,和这头上的玉簪一映衬,愈发显得素约纯净。”又扫一眼桌上道:“呦,现成的美酒,来,咱姐妹喝个痛快,不醉不归!”白芍道:“等等”,转身叫茯苓道:“去把咱们院子里梅树根旁小窖子里的桃花酿拿一坛。”
白芥子道:“妹妹什么时候珍藏的美酒呀!今儿我可有口福了。”白芍道:“娘亲还在时自己酿的,一直藏着。”说话间茯苓过来了,两人老远就闻到了酒香,开盖痛饮,白芥子道:“果然好酒,想不到小姨娘还有这手艺。”两人喝着晃晃荡荡到了回廊上坐下,月色如银,白芥子看着方才给白芍戴上的白玉珠,笑道:“三妹妹你戴上它真好看”,两人笑笑,不约而同拔剑而起,饶柱而战,只听乒乒乓乓清脆的剑击声,时而在回廊,时而跃出廊外,又到登月楼,或是楼檐上,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打破了如水夜色的沉寂,最后白芍一个背后转身,白芥子鲤跃龙门,却同时拿剑指向对方脖颈,打成平手。灿然一笑,又到石桌前饮酒,两人醉的一塌糊涂,白芥子趴在桌上还喃喃道“干,不醉不归!”
紫苏见她姐妹喝的这样,放心不下,便径到白梅坞来看白芍,正值茯苓在喂她喝葛花醒酒汤,便让茯苓出去,亲自来喂,却听白芍迷迷糊糊地叫:“娘亲,娘亲,是你吗?”紫苏心里一酸,想起这孩子的种种可怜之处,又想到郁金死于非命,百感交集,哽咽道:“乖啊,喝下去就不难受了。”又过了半晌方回去了。
白芍懒懒地醒来太阳已高照了,只觉得头还是隐隐的闷痛,迷迷糊糊记得昨晚喝多了,似乎是娘亲命人备了葛花解酒汤,亲自一勺一勺喂的她,隐约还听得到回响在耳旁的话语:“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又一想不可能,娘亲都走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太想娘亲了。茯苓进门见白芍醒了便道:“姑娘可算醒了!昨晚姑娘喝多了,二太太过来了,喂姑娘喝了醒酒汤。”白芍闭上眼睛想想,便是了,这家里还有人像娘亲一样疼她,不觉心头浮上一股暖流,不自觉地笑笑,满是花开的温暖。
白芍在紫苏这里画完了花样子告辞了出去,没走几步,便听到紫苏叫道:“芍儿等等,先回来帮我写几个字罢。”白芍回去道:“伯母要写什么字?”紫苏笑道:“不过是写个帖子,你那哥哥姐姐不中用的,又帮不上忙。我这会子正不得空,这里已拟好了草稿,你照着写便是了。”说着便兀自出去了,白芍看时,见是请帖,约略有石家的,山家的,黄家的,还有一些江湖上的帮派和望族,为的正是哥哥姐姐们的生辰,少不得一一写来。至晚间紫苏留了晚膳方回去了。
白及回房,紫苏一边为他解下披风,一边叫丫鬟上茶,道:“有件事要和老爷商量”,白及笑道:“你做主就行了。”紫苏道“还有半个多月就是附儿,芥儿,蔹儿姊妹三个的生辰,以前他们三个跟着你行走江湖,生辰都没正儿八经办过,今年可是他们十五岁生辰,该准备一下才行,老爷你说该如何办是好呢?”白及道:“夫人的意思呢?”紫苏道:“我想在江湖中广发请帖,邀请武林中人的公子,千金到此比武,不过是邀大家来玩玩热闹热闹。让那几个孩子在江湖中混个脸熟,以后大了也好走路。老爷觉得怎么样呢?”
白及道:“夫人说的是,就按夫人说的办吧,只是这两日还有一趟镖,这次不大远,约摸六七日便可回来,诸事就有劳夫人操劳了。”紫苏笑道:“老爷说哪里话,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不如用过午膳我陪老爷过去和老太太商量一下吧。”
两人请了安,紫苏禀明了来意,老太太道:“由着你去办吧,另外,五百两赏银我出了。”紫苏道“怎好动用老太太的钱。”老太太道“怎么,孩子们生辰我就不能出几个钱乐呵乐呵吗?”紫苏道:“都听老太太的。”
白蔹随白及他们押镖回来,直接去见了紫苏,绘声绘色道:“我和伯父正在前面走着,忽然出来一伙武功高强的山贼,我们寡不敌众,眼见得镖被劫去,只见腾起一缕红烟,天女散花似的飞出片片红花击中山贼,我们才得脱险。”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枚红花,递给紫苏,紫苏笑道:“必是高人相助,不过这话不消再对旁人讲了,免得人说你大话一堆。”白蔹应声出去了,白及却陷入沉思之中。
那一天的小树林里夕阳金灿灿的,映照着她的脸,西红花浅浅的笑容,美丽的让人窒息。她要告诉他,她有了他的骨肉。“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先说”,“你先说”。“我娘给我定亲了,紫府二小姐,她不同意我们的事。对不起,以后我们--”
“红颜祸水,我们家不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妖女!”老太太的话仍在耳畔回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母亲不同意,他灌了不少闷酒。她的笑容瞬间在夕阳里僵硬,金色的阳光却似金属的刀子削剐着她的脸,一刀一刀的生痛。“这就是你满身酒气的原因?”说着眼角泛起点点泪花。
他转过头不去看她,生怕再看她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带她远走高飞。大哥不在了,他就是家里的长子,责任不容推却,总不能不管不顾,一走了之,空留骂名。她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他的绝情无情,冷冷的将她包裹,她回到红花堡,按下闸门,长发幽幽的迎风飘散,修长的剪影投在地上。从此闭关不出,任枝蔓将它缠绕。
“她还好吗?”紫苏淡淡地问了一句。白及和江湖第一美女西红花之间的事,紫苏约略知道一些,只知道西红花住在红花堡里。
白及似有似无地会了句“没见到人。”简单的话语,背后的故事,同样的愧疚,演绎了貌合神离的融洽。
小茶馆里,总是很多人,很多是非。“听说了吗,最近很多人上京城,一来是快到赶考之期了,二来是白家三个孩子生辰,要比武悬赏,三来嘛,听说开国时有座宝藏,就在京城不远,有几张藏宝图,遗失民间,只要找到这几张藏宝图,就能找到宝藏,别的不打紧,听说宝藏里有颗东方明珠,无价之宝啊。”“可不是吗,最近京城出现了一些异邦人,没准儿也是为了宝藏。”
宝藏之说,本来就飘渺,何况若真的有,岂会人人能得,如果真的有东方明珠,也只有一颗,有多少人为这虚无的传说徒劳奔波,却没有任何结果。
石家老太爷石菖蒲与老太太都健在,大老爷石斛娶的是紫府大小姐紫菀,其长子为石决明;二老爷石松娶的是白家小姐白菊,养一子徐长卿;三老爷石苇娶妻黄芩,其长女香附已出阁;四老爷石膏娶妻知母,其女香橼亦出阁;五老爷石脂娶妻官桂,其女赤芍。
黄家大老爷黄柏,其子麝香,其女沉香下落不明;二老爷黄精,其女子降香,其女檀香亦出阁;三老爷黄芪,其女茴香已出阁,小女儿丁香尚待字闺中。
山家长姐山慈菇已过世,大老爷山药与二老爷山奈掌家,小妹山里红尚未出阁。
比武之日,擂台早被围的水泄不通。主持的是白家的几个长辈,老太太坐在上首,左边是白及和紫苏,紫苏穿一件深紫色碎菊花长裙,显得大方得体。右边坐着的白前和紫珠,紫珠穿的是一件正红色凤穿牡丹长裙,华贵靓丽。
起先是赛前的一些江湖俊杰在擂台上施展拳脚,也有赢了的,打算参与正赛。
第一轮是白家姊妹先出场,按长幼顺序,最先出场的是白附子,往台上一站,一片冷气,人们早就听说白家功夫很厉害,也只是看得人多,打擂台的少。不过不一时便有人挑战了,是青花帮的现任帮主青葙,上来便自报姓名:“青花帮帮主青葙”,白附子冷冷地回道:“白附子”。比武开始,未及三合,被白附子旋飞的剑一剑封喉,应声倒地,引起一片喧哗。“太狠了。”白附子回道:“抱歉,失手了。”
“第一场,白家大少爷白附子胜!”
第二场是白芥子出场,众人见是女流,便松口气,可是上场后见白芥子剑法不亚白附子,不由得感叹白家果然是名不虚传,众人无真本事者谁敢上台?这次挑战的是石菖蒲的长孙,石家大少爷石决明,两人战有三十回合不分胜败,白芥子剑式丝毫未乱,石决明刀法也甚是齐整。这一番正是棋逢对手:鱼跃龙门,鸾凤穿花,蛟龙探海,银蟒翻身--,如花的招式看得人应接不暇,真是比前番两三个回合的精彩多了。最后刀剑齐逢,战有五六十个回合,打成平手。
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白附子下擂台后,朝一位穿着淡蓝色水仙花银丝滚边裙的姑娘走去,没错,这位姑娘就是青黛。青黛因为听说有着血海深仇的哥哥也来参赛,不知是恨是喜,忍不住要过来看看。“我帮你报了仇了”,白附子嗫嚅地说,青黛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句话没说带着浮萍起身走了。
第三场是白蔹出场,上来的却是黄家三老爷黄芪家的小女儿丁香,丁香使一竿长枪,虽云一寸长一寸强,可战有二十回合,丁香渐渐力怯,败下阵来。
第四场是白芷出场,打擂的是石菖蒲的小孙女赤芍,因石家祖传的刀法,赤芍也和哥哥石决明一样使刀。却说两人本事一般厉害,大战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赤芍见急切不能胜,便虚晃一刀,丢个破绽,白芷不知是诈,一剑刺过去,被赤芍一刀挡过又直指咽喉,白芷败阵。
却说是白蔹请的青黛来,比武下来不见了青黛,四处找寻,过来了白附子道是走了,白蔹也不敢离开,只得呆着。
第五场是白芍出场,打擂的是一少年,那少年对众人作揖道:“晚辈徐长卿。”白芍冷冷答道:“白芍”,却打量起眼前的徐长卿来:发挽总髻,皂带结束,并无配饰脚蹬黑靴,却挡不住英气逼人。
徐长卿看眼前这位姑娘,发挽歪髻,斜插菊蕊银簪一支,鬓染乌云,半簪待放玉兰一朵。青丝飘飘,垂落腰际,素白轻纱,若飞若扬。玉珠映面梨花白,一点樱红叶中藏。果然白梅傲雪,玉有精神。
白芍纤手握剑,手背缓转,疾步而去,两人就台上厮打起来。这一番却是好战,徐长卿也使剑,似银龙出水凤穿花,渐渐斗了四十多回合,双方毫不松懈。白芍绕柱而上,徐长卿也赶上,两人乒乒乓乓直战到柱顶,白芍立在三叉杆顶,却不防那木头原有裂缝竟然要断了,一失足便从百尺杆头跌落,说时迟那时快,徐长卿一转身便接住了。白芍眼里的冰霜,原似白梅上的雪花,冰冷而美丽,经太阳一照,雪花化为露水,晶莹润泽,不知是惊愕,还是安稳,虽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却没了先前的阴沉。而徐长卿的眼睛里,也是微风拂过,吹皱一池秋水。
两人缓缓坠地,白芍见徐长卿抱着她,脸似有似无地一红,从后反飞一脚将徐长卿踹出老远,翻身过去用剑指着他。
“住手!”说话的是白前,“芍儿你已经输了,跌下来要不是徐少侠救了你,你还不知如何,不得无礼。”白芍便诺诺退下。
第六场是白薇出场,打擂的却是广家少爷广藿香,广藿香力不能及,渐渐招式散乱,败下阵来。
白术见众姊妹都大显身手,自己虽是个做叔叔的,却也坐不住了,便加了第七场,打擂的是山家小姐山里红。山里红使双刀,招式快如闪电,赢了这场。
第二轮是赢者对决。愈发精彩。
第一场,白附子对石决明,白附子胜;
第二场,白芥子对赤芍,白芥子胜;
第三场,白蔹对徐长卿,徐长卿胜;
第四场,白薇对山里红,山里红胜。
第三轮是强强对决。更是夺人眼球。
第一场,白附子对苏子,白附子胜;
第二场,白芥子对山里红,山里红胜;
如是几轮,也有后来上场挑战的,渐渐都输了,打到正午只剩下白附子,山里红和徐长卿,最后一轮便是吊人胃口的了。
白附子打败了山里红,最后和徐长卿对决,两人各使出生平本事,都觉得势均力敌,如此往返多回,白附子剑法精湛,徐长卿更无出其右,最后还是徐长卿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转身,虚加一招,最后赢得比赛,成为擂主。众人齐声喝彩,白及便将五百两赏银交给徐长卿,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少顷徐长卿走下擂台,赤芍跑过来笑道:“长卿哥哥好厉害啊。”徐长卿笑笑,并未说话。这一切白芍看在眼里,心底莫名其妙地泛起丝丝莫名的波澜,也没多想,便离开了。
因为打擂的人并不多,如此高手对决几轮,午后便结束了比赛,下午老太太想让亲戚大伙都看戏,难得聚了这么多人,好好热闹热闹。
却说城外马家有位小姐马钱子,也早早想凑热闹,凭着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去显摆显摆,后来听说白家人都极厉害,就把念头改成了:看情况而定。如今看擂台上人家都是真功夫,便安慰自己是来看看热闹。
马钱子的生身母亲竹茹早逝,姨娘苏合香与她不睦,都是母亲的贴身丫鬟竹叶照顾的她,父亲马勃常年在外经商,聘的教书先生到家里来,和玩伴连翘他们一起读书。因常年没管的人,性格很是顽皮,经常会搞些恶作剧。有次送给苏合香一个漂亮的盒子,苏合香打开看是蝎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扔掉。此类事情层不出穷,马钱子却乐此不疲,还经常和玩伴竹叶的儿子马兜铃一起溜出府去到街上闲逛。
这次又在闲逛,马兜铃买好了糖人,一回头却发现马钱子不见了,急的四下找寻未果。却原来是被人贩子绑到了醉红楼。碰巧青黛上楼听见有人在谈价钱,也没在意就上去了。马勃是做香料生意的,马钱子也懂得制香,所以对迷香不甚敏感,没多久便醒来了。认清状况后,仍假装昏睡,可巧他们谈妥了价钱便出去了。马钱子趁空逃脱,却不认得路径,想从前门出去又见刚刚谈价钱的红姨在那里,便匆忙上楼冒冒失失进了一个房间。
她进的房间,正是青黛的怡兰轩。青黛正在房间里看书,见慌慌张张进来的马钱子着实吓了一跳,马钱子连忙关了门道:“嘘--我不是歹人,刚不小心被绑到这里来,趁人不在逃的,求姑娘放我出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改日必当重谢。”青黛这才定下神来道:“谢倒不必了,只是这白日的,不好做手脚,刚我上楼听到雅阁里有人谈价钱,是你的吧,红姨认得你,只怕没那么好说,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躲躲,等晚间我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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