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于行!”余由热情挥手,扭过头,看到章怀瞪他的眼神。
余由讪讪笑笑,还是忍不住分享自己的惊讶:“怀哥,她是计算机系诶,竟然会做咱们液压的题。”
章怀皮笑肉不笑的挑起嘴角。
余由手在嘴边做拉拉链的动作,闭麦了。
其实章怀没生气,自己的态度这样,人家发脾气正常。他要的就是对方生气,以后别再来馆里。
他们格斗社不是什么酒店大堂,联谊社。整天来些不相干的人,那个喝个水,这个休息一下的。
至于他社员是不是单身狗,他是他们妈啊,他才懒得管,他要得就是综合格斗比赛的冠军。
其他的,关他屁事。
章怀从余由手中拿过报名表,目光落在表上面的名字,姜于行。
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是这句话起的名字吗?
章怀发现姜于行这个名字,人如其名,是一个月后。他以为不会再在格斗社见到的人,又出现了。
章怀打开手机前置,照了照,自言自语道,“就这么帅吗?”
“你说啥怀哥?”余由没听清。
“没事。”章怀拍拍余由的肩,“这个烦恼和你无关,这个做俯卧撑的……”
余由纠正:“人家叫姜于行。”
“哦,姜于行。”章怀磨牙似的重复了一遍。
做俯卧撑的人继续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和速度,像是没听到有人念了她的名字。
章怀:“这做第几个了?”
旁边万鹏接了一声:“三十四个了,加油!”。
一个美女,要加入他们和尚庙一样的自由格斗社!
还一口气已经做了三十多个俯卧撑!
这什么场面啊,但凡在馆里的人都围着数呢。
“行了行了,别做了,这都快四十了,你本来就是女生,可以了。”万鹏抢先一步开了口,做了这个暖男。
就你贴心!
众人谴责的眼神纷纷飞过去,又立刻应和。
“对啊,真厉害啊学妹。”
“是吧,怀哥,这学妹的体力不错啊,可以加入咱社了吧?”
眼见着俯卧撑的速度越来越慢,章怀无所谓地点点头:“行,可以了。”
他倒不是心软,而是上回他态度都那样了,她还能再来馆里找他,还练了俯卧撑。
女生的体力一口气能做这么多,不容易,很多男生做几个都费劲。
倒真的‘敏于行’,就是没多‘讷于言’。
所以,就算今天做不到,她没准再过几天还要再来。
有了社长的首肯,周围人纷纷劝起来可以了,但姜于行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没停,缓慢但有节奏地一个接一个,撑起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胳膊也逐渐发抖。
不知不觉,周围没人再劝停下、够了。
而是从可以了变成加油,计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44……45!”
“46了,nb!最后四个!”
“48——49,”
正等着喊高亢地喊出最后一个50。
姜于行停下了。
她翻过身,坐起来都有些费劲,扎成马尾的头发已经有些松了,碎发也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鼻尖也汗盈盈的。
姜于行坐在用来做俯卧撑简陋的绿垫上,撑着绿垫的两只手还在颤抖,
章怀似乎闻到了隐约的香气,像是栀子。
面前的人就这样狼狈地仰着头,看向自己。
“打98折,你说的,我能进了吗?”
但乌黑的瞳仁明亮异常。
那时候章怀就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好对付的。
-
章怀去厕所洗了把脸,终于清醒了些许,燥热也平息下来。
这菜单上的酒精度数怎么不写在书缝里面,再配个放大镜看呢。还好,Jon说一切正常。
触手依旧没有回应,这几年很少这样,难道是他今天喝了酒的原因。
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算了,反正也不回包厢,衬衫撒上一整杯红酒,本来也准备走的。
章怀出来,手刚要松开把手,就看到疑似趁自己喝醉泼自己酒的人,也刚从女卫生间出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
空调开得这么热,还穿呢子大衣。
没等他收回目光,来人也已经看到了他,只是,是一个冷冽如刀的眼神飞过来。
她对待甲方就这个态度?
本来准备直接离开的章怀脚步一停,手插兜斜倚着墙挡住了路。
“姜小姐,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比如人心未泯地一声道歉,和五千元的赔偿,我的衬衫可是被你的红酒全毁了。”
“我尽快烧给你,章先生。”
走廊毫无遮挡,姜于行不想跟他多说,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章怀。
撂下这一句,绕过人就要离开。
章怀一把握住姜于行的胳膊,人拦在她面前,
让她泼一身酒再潇洒离开?自己现在是她的甲方,不是菩萨。
“姜于行,众星下个季度的份额你也烧给我吗。”
以公谋私说得堂而皇之。
姜于行想到会有这茬,却没想到,这么早这么直白。
“章怀你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不拿份额要挟,我这甲方干得有什么意思。”章怀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正人君子,谁爱当谁当。”
姜于行今天的耐心早告罄了。“滚不滚。”
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又愚蠢的话,章怀颤声轻笑:“你是不是弄错了啊,想骂就骂,让滚我就滚。姜于行,现在,我是你的甲方。”
姜于行垂眸,轻嗤一声。
下一刻,她抬手拉住章怀的衣领,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力气之大,衬衫的扣子都崩开,而另一只手,掌心直冲章怀脸去。
然而还未触及,章怀握着姜于行伸过来的手,一转。
顷刻,两只手腕都被交叉抓住,章怀一手牢牢握着,变成横按在姜于行左肩。
章怀笑得挑衅,对着被自己制约在胸前的人,嘲讽道:“是不是再没练过格斗啊,怎么菜成——。”
尾音被猛地覆盖过来的唇齿撞碎,瞳孔放大,可鼻尖温热的呼吸带着栀子香气不似作伪。
骤然间,好像所有声音氧气都被隔绝,光速般退去。
没等他反应过来,舌尖已经启开唇缝,扫入了他的嘴唇,反复勾缠,轻舔着。
章怀僵在原地,心跳如雷,身前的人依旧冲撞着往前,他像被拉扯提线的木偶般,顺着一步一步踉跄着往后退。
直至关门声“砰”地响起,下唇微微一痛,才像是按下开关。
章怀迎上去,只想迫切地吞下一切,反客为主吮吸着不安分的闯入者,喉结滚动吞咽,又反探入对方的唇舌。
湿滑,碾磨,接着是反复的舔舐。
手还紧紧握着交叠的手腕,直到掌心的手腕动了动,他才想起松开。又沿着肩膀,穿过柔顺的发丝抚上后颈。
还不够,要再近。
手便抚上顺滑的丝质衬衫,按上后腰压向自己时,怀里的人一颤。
腰腹紧贴着,唇齿也交融。
所有都变得遥远,只有耳畔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水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抵在章怀肩膀上的两只手用了用力,隔开一点距离,唇齿间的一点水丝断落。
鼻息交错,情热潮涌,
被冷落的唇又追逐地要贴上去,按在腰上的手随之用力,想再继续。
姜于行又侧了侧头,一吻落在她颈间。
两人的呼吸起伏着,
变化明显。
姜于行恶劣地动了动,便听到章怀闷哼一声,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她趁机退开。视线往下一扫,意有所指地重复:“不是随便呼来唤去?可我觉得,挺听话啊。”
栀子香又变得若即若离。
章怀抬起下颌,目光晦暗,眼前的人口红掉了个干净,可嘴唇却红得惑人,更水润几分,喉结滚了滚,
“你什么意思。”
姜于行对着镜子,自顾自掏出支豆沙色的口红补上,理了理腰间的衬衫,
“Laurance,你现在不太适合出现在工作场合。”
章怀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镜中的自己,脖颈一片绯红,衬衫领口半敞着,肩膀处胸口处全是被握出的褶皱。
重要的是——他的状态。
而姜于行,一身偏正装的衬衫短裙,此刻已经纹丝不乱,一如往常地端庄得体。
对比鲜明,
章怀声音暗哑:“你故意的。”
“这就不要说了,显得蠢。”姜于行抽出两张纸巾,上前一步,一派矜持不苟,仿佛仍在包厢的长桌上,说着最近的新技术。
“不知道Laurance是准备忍着,在这冷静一下,还是,”这回换姜于行笑了笑,略泛着红的眼尾扫过,还在隐忍着不断平复呼吸的人,纤细的手指拿着纸巾一端,往西装裤的口袋塞进去,指腹擦过西装裤下紧绷的肌肉,面前的呼吸就又乱了一瞬,
“还是背着同事和乙方,在日料店的卫生间解决?”
“姜于行!你……”
一天的憋闷终于消散大半,有了些畅快,
“你一会儿应该不想见人,不是想重复提醒你。”
没头没尾。
下一瞬,
“啪!”
这回,清脆的巴掌,准确落在了章怀脸上。
姜于行笑起来,郁气全消,
“是预告。”
她带上门,头也没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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