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晚餐心满意足的吃上了可乐饼,当然原来克扣魔王的那份还是进了它的肚子里。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分享着自己今天的见闻,温馨的气氛溢满房间。
江雪分享了今天公司遇见的奇葩客户,佐藤分享了超市的特价优惠活动,夫妻俩双双期待的目光看向凛,等待她的分享。
凛却一反常态,今天的兴致格外低沉,夫妻俩对视一眼,瞬间了悟,早在凛到家前,佐藤便和江雪沟通了她今天的小插曲。
“说说看,或许我们会帮上忙。”江雪鼓励凛大胆的说出来。
凛又复述了遍,江雪装作从未听过样子,在最后耐心的询问,“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这话似乎把凛问住了,迟疑半天,久久没有回答,“我……我觉得我的眼睛涨涨的。”她还不能准确的形容出难受,只觉得眼睛胀胀的,似乎有眼泪流出。
江雪伸手,柔软的指腹抚过红肿的眼角,凛扑进妈妈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声音闷闷的传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或许是因为太过想念。”
“长久的想念说不出口,就成了两人之间的别扭。”所以我们才要直接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说出口的话才能被人听见。
凛似懂非懂的抬头,妈妈这番深奥的话在她幼小的心灵埋下一颗种子,也为她日后的直白打下基础。
“那被讨厌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不知道……但被想念的人讨厌眼睛也会变得胀胀的。”
临睡前凛迷迷糊糊的纠结着,仿佛遇上人生至关重要转折的思考,哪怕睡着了,梦话都黏黏糊糊重复着。
凛如同往常的下楼,刚醒的她迷迷瞪瞪的,直到撞上一具温热身体,沉闷的响声让人听到屁股痛,这才惊得她清明过来。
抬头对上了含着委屈的紫眸,眼角的泪痣更显得他破碎——是迹部!
凛翠绿的眼睛因震惊而瞪大,显得傻气,一时间双方僵持着,都没有说话。
“凛,快来,有客人来了!”佐藤远远呼唤着她,殊不知她已经和客人碰了个面对面。
唉,不管怎么样凛决定先将迹部拉起来,朝他伸手,迹部景吾却没有动作,直愣愣地望着,眼中闪着水光。
“哼,本大爷我可不需要你的帮助。”迹部景吾嘴上这么说着,手却诚实地握住凛伸来的手。
“真是不华丽的出场。”迹部景吾边小声抱怨,边拍打身上的灰尘,握着的手直到起身都没放开。
“走吧,你的父亲在叫你。”迹部景吾就这么自然的反客为主,领着凛一副主人家作派,让人忽视了他不自然的声线,另一侧的手紧张地捏紧。
桌面上摆好精致的点心,佐藤坐在一旁,等待着她们。
视线触及牵连的双手,佐藤眼里划过深幽光芒,面上是亲切的笑容,招呼着人吃茶。
哪怕只有一只手活动的凛也显得灵活,拿块点心嚼嚼嚼,腮帮子被塞得鼓鼓胀胀,再时不时喝点水润润,相比之下迹部景吾则显得温吞。
“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佐藤细心询问道。
“不是的……”迹部景吾连忙否认,后知后觉的恼意冒出来,只觉得他太失礼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管家短暂的拯救他,大人们开始客套,独留孩子们充当听众。
身为听众之一的凛不耐烦了,她已经吃好了,呆坐在这实在无趣,想到魔王兴许还没吃饭,她自顾自起身离开,手中传来拉扯感,她的手还握在别人那。
凛转头,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迹部景吾读懂了凛的意思,又陷入纠结,手不自觉地攥紧,这举动给她错误的暗示,手里一用力,就提溜起迹部景吾。
现实的场景再度与回忆中的那幕重合,这一刻,迹部景吾的眼神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当初互相说着讨厌对方的俩人又再次相聚,没有沉积心底的隔阂,气氛区别于成人的剑拔弩张,俩人间充斥着初见时的平和。
直白解释是各玩各的,只是……角色倒转了,迹部景吾成了朵孤独的小蘑菇,而凛话痨的絮絮叨叨,只不过倾听对象是小狗罢了。
刻意的忽视他,宁愿和听不懂她话的狗(实则听得懂)说,也不愿和他交流一句,迹部景吾觉得心脏被丢进巫婆的汤锅中,熬得他又酸又涩,只想流泪。
凛的衣摆被可怜惜惜地攥住一个小角,伴随沉闷却又稚嫩的声音,“别不理我。”
这话如同透过云层的阳光,散落于白雪之上,破开冰层,展现生机。
凛知道自己不该再假装没看到,一晚上的纠结辗转,她还是没能给出答案。但——好在有人率先一步迈出,妈妈的话再度浮现在耳边,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我……其实不讨厌你。”确切而直白的话语,又夹杂着真诚热烈的情感,烫得他的心瑟缩。
迹部景吾蒙了,这感觉可真奇怪,上一秒心还又酸又涩,下一秒又被浸入糖浆,浓稠的液体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是无数甜蜜灌入心中的证明。
“啪嗒啪嗒”的声音,眼泪滴落,洁白的牙齿咬住下齿,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可大颗大颗的眼泪不遂他心意在不停滑落,眼角的泪痣被浸得湿润,强忍的啜泣将他脸都憋红。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凛手足无措,她想去求助大人,可迹部又紧紧拽住,不肯放她离开,其实凛要是想,她完全能够扒开他,但她隐约意识到要是她真的这么做,没准迹部会哭得更伤心,凛只好待在原地,陪着哭泣的迹部。
“唉。”她老成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看着对方哭红的鼻尖,又觉得可怜。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拖着这是树袋熊在房间里兜兜转转好一阵,终于在篮子里发现了熟悉的手帕。
又学着幸村精市的动作,擦掉他流下的眼泪,只是擦着擦着单纯的动作就变了味,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这边擦完,那边来,稍慢点便又划至下颔,眼睁睁见它落地,最后只好一整张手帕覆脸,直接一步到位。
迹部景吾被弄得挣扎,也没了哭的心思,带着哭后浓重的鼻音,“一点都不华丽,我不要!”凛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小孩,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不要那种表情看我。”迹部景吾伸手捂住凛的眼,好像只要捂住了就会忘记他刚才不华丽表现一样。凛卷翘的睫毛在他手心中扑闪,引起阵阵微小的痒意。
借由着刚才的羞涩,迹部景吾也一股脑的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笨蛋。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充满撒娇意味的恳求。
“好啊!”凛轻快地回复出今他安心的答案。
至此相互说着讨厌对方的俩人又和好如初,而躲在门后的两位大人对视间也是放下了悬着的心后再悄悄离去。
凛热情的向迹部景吾介绍自家的小比格,“它叫魔王。”
“啊~倒是很华丽的名字,符合我高贵优雅的调性。”凛不明白取魔王名字的人是她,怎么和迹部符合了,她似乎早早的就了解到臭屁的真谛。
分别前,凛叮嘱,“迹部,如果想念我了,就请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吧。”直白得惊人的话在他脑海里炸开,好像年久失修的机器人,因过载的信息处理器卡顿,脸颊发烫变得通红。
迹部景吾小声反驳,“我才不会想你的。”又扭捏补充,“那你可一定要接我的电话……哪怕你不在。”甩下一个近乎超越常理的要求就飞快地走了,幼年时无意间许下的承诺将伴随她们一生。
徒留在原地的凛反复思考着他要求的可行性。“好啦,要是错过迹部君的电话,我会告知你的,别担心。”佐藤宽慰凛道。
另一边,魔王感知进度条的移动,一看,又是增加了,它想了又想最后也只能猜测可能是凛逼出他的眼泪,所以判定成功,也……行吧,对这离谱的判定标准它已无话可说了。
傍晚时分,凛照例牵着魔王完成晚间散步的日常活动,碰巧遇见幸村精市,他今天的穿着和平日里不太一样,舒适宽大的运动衣,头上的吸汗巾,身后还背着个包,一看就是刚运动回来。
幸村精市加入了这场遛狗活动,两个小人伴着落幕的夕阳悠闲走在路上,再时不时与对方分享今日的生活。
“我和我的朋友和好啦,还向他介绍了魔王。”话语间不见昨日的半分阴霾,余晖撒在身上带来暖意。
“那你呢?你今天怎么样。”
“我练习了网球,遇到双打的伙伴,努力打球的感觉……很好!”
“看来你很热爱网球。”闻言幸村精市露出腼腆的笑容,并未否认。
感受到幸村精市的开心,凛也被感染,对这项从未接触的运动产生好奇。“哦!那网球是项怎样的运动呢?”
“唔……非要形容的话优雅与力量并存,展现暴力美学……的运动。”后来真正见识过杀人网球实力的凛,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他形容的还是太谦虚了。
“过程艰难,但攫取胜利的果实……斩获胜利,高举奖杯那一刻的兴奋与战栗令人着迷。”
如此与众不同的答案,如此的与他无害外表截然相反的展露出的锋芒与野心,这一刻的气势如同球场上绝对的王者。凛不免诧异的扫了他一眼,确认他还是当初给她温柔擦泪的人。
小小的凛就对同样小小的幸村君有了更深的认识,表面上温柔平和,实则暗藏汹涌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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