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可以放下去了？”肖一决手里捧着生面，看看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水，向季明旭投以询问的目光。
季明旭点点头，肖一决把面投进去，面条在其中快乐地翻滚，季明旭又叫肖一决把各种切好的食材放下去，临近起锅时又往汤里打了两个蛋。
“哦……原来是这样。”肖一决把锅里的汤面倒在两个碗里，端到餐桌前。
“你在寨湾平时吃饭是怎么解决的？”季明旭问。
“呃，小一点的时候还在被训练着，每天吃的东西都是他们安排的。过几年后，会给他们接手一些事务，就开始赚钱，集市很多，花点钱吃吃。再后来，变成地头蛇了，手下会想着花样讨好你，吃饭这种事儿根本就不用愁。”肖一决抱着面碗，挑着面条说道。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屋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冷不丁地，季明旭又问：“你任务是什么？”
肖一决噎了一下，唏哩呼噜地把面汤扫荡干净，顺便把季明旭的碗和自己的叠在一起，到洗碗池边，边洗边说：“过段时间，就告诉你。我发誓，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什么时候回去寨湾？”
“不回去。”肖一决把碗擦干，放到碗架上，对着小和尚的眼，认真地说：“真的，不回去。只要……你……你……”
肖一决有点支吾起来。
“说。”
“只要你愿意一直和我呆在一起，我就不回去。”肖一决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蚊子似的回答谁听得见？季明旭微微皱了皱眉头，凑近了点：“什么？”
肖一决的脸“刷”地红了，他低下头，单手掩面：“我说，只要你愿意一直和我呆在一起，我就不回去。”
季明旭的耳根通红。
两人互相错着眼神，陷入沉默。
“只是我要留下来的操作有点麻烦……”肖一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让我想想，和任务一样，到时候都会告诉你的。”
季明旭面色不变，但是耳朵更红了，肖一决的脸也更红了。
有的时候，郑重的承诺比动听的情话难开口一百倍，更让人心动一百倍。
“我去写论文。”季明旭转身，坐到地毯上，打开平板，响起了键盘“哒哒”的敲击声。
整个下午，季明旭都在忙，有时候翻翻书查查资料，有时候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字。
肖一决没什么事干，躺在季明旭旁边的沙发上，借用季明旭的手机和身份证开通了一个“王者荣耀”的账号，开始在虚拟世界里打打杀杀起来。
季明旭不注意的时候，肖一决就偷偷看他几眼，要是被季明旭发现了就缩回脑袋，继续摆弄他的游戏。
晚餐仍旧是季明旭指使肖一决去做的，肖一决被迫熟悉各种菜谱，然后在厨房乒乒乓乓地捣鼓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除了可以窜上树打鸟蛋，趴在天台玩狙击，还可以在厨房里搞饭吃。
季明旭吃完饭后还在赶论文，一直到晚上九点才起身。他抬头一看，发现沙发空了。
他站起来，看见浴室里亮着灯。
他敲了敲门：“肖一决？”
“啊？我要洗澡。怎么了？”肖一决的声音透过门，模模糊糊地传来。
“洗澡？你自己行吗？”
肖一决正在解裤腰带，被这么一问，转了转眼珠：“呃，好像……不大行。”
“那就别洗。”
“昨天晚上我晕过去了，就是你给我洗的，对不对？你今天也给我洗。”
“不行。”
“那我打电话叫个服务，让别人给我洗。”
浴室的门骤然开了。
“脱。”季明旭不耐烦道。
肖一决咧嘴坏笑起来。
他解开腰带，只剩下一条裤衩，露出健壮的身躯。
“浴缸。”季明旭头点了点浴缸的方向，示意他躺下去。
肖一决顺从地坐到大大的大理石白色浴缸里。
不像以前在寨湾的小破屋里，连热水都需要开水烧。季明旭打开洒水器，用蒸腾的水填满洗手池，把干净的毛巾在水里浸湿。
肖一决趴在浴缸边缘，静静地看着他。季明旭把毛巾拧干，蹲下身，把佛珠从肖一决的手腕上褪下来。
“给了我了，不能反悔。”肖一决按住他的手。
“佛珠不可在同房、杀生的日子里佩戴，也不能在水气太重、烈日下佩戴。”季明旭把佛珠放到柜子里，道。
“哦……”肖一决明白了，点点头。
他从肖一决的脖颈后开始擦拭，已经不是少年瘦弱的身躯了。肖一决很高，腿很长，结实的肌肉附在有力的骨骼上，流畅性感的脊背线条没入后腰之下，野蛮的子弹伤、刀伤密密麻麻布满身躯。
水珠流过起起伏伏的肌群，季明旭眼神躲了躲，把毛巾摔到肖一决脸上：“剩下的自己洗。”
肖一决点点头，在季明旭拉开门的一瞬间，猛地把他拉回来，“咚！”地关上门，把季明旭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别发疯。”季明旭推开他的手臂。
肖一决扯下洒水器，往季明旭的身上一冲——
季明旭浑身湿漉漉的。
发梢滴着水，白衬衫变得透明起来，裤子贴着腿。
“肖一决——”季明旭怒道，抡起拳头。
肖一决用手掌包住季明旭的拳头，笑道：“一起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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