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柳术盯着门口，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明明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但有种随意连线组合的怪异感，事情的发展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这个结果他接受良好，甚至想拍手称快。
柳术看向路外元，出于人情世故冲他笑着：“刚才麻烦你了，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他虽然还不清楚路外元刚才为什么要出手，但他替自己教训了樊任是事实。
路外元闻言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柳先……”
“我要一杯加奶不加糖，少冰。”
他话还没说完孙有已经点完了。
柳术又问对面的同事：“你呢，还是一样吗？”
“对，加糖不加奶。”
柳术看向路外元，冲他笑笑让他不要有负担：“不用客气，你就当我是找了个借口下去摸鱼。”
路外元闻言也不好再拒绝，开口说：“那我就要一杯最普通的吧。”
柳术点点头，去楼下咖啡店买了四杯咖啡。
咖啡不重但拿的时间长了有些硌手。柳术在门口扫了一眼，见几个正在运行的电梯前面排着很多人，只有一台角落里的电梯看上去还闲着。
柳术思索两秒，将手里的咖啡换了个手拿，然后悄悄走到那里按了上行键。
“叮——”
电梯行至一楼打开了门，柳术这才发现里面有人。
“陆总？”
陆寒序像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柳术，表情微怔。
柳术往他身后看了看，见只站着一个助理，问：“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老板竟然没下来送陆寒序？
陆寒序像是知道柳术在问什么回他：“我不喜欢人太多。”
柳术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又看了一眼陆寒序，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试探着问了句：“那我送送陆总？”
“好。”陆寒序微微侧过身。
柳术见状走进电梯，按下跟刚才相反的下行键。
“手怎么了？”
柳术看向陆寒序：“什么？”
陆寒序看向柳术的手，看到了他另一只手拎着的咖啡。
他伸出手将咖啡拿过来，说：“手心红了。”
柳术还没反应，手上便一轻。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两只手的手心都被袋口勒出了红痕。
热热的，有点麻。
电梯“叮——”的一声开门拉回了柳术的思绪，他冲着陆寒序弯起嘴角：“谢谢。”
陆寒序看着他嗯了一声。
周围又安静下来，整个停车场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Alpha的体型高大，走在他旁边遮蔽了绝大多数的光线。
柳术看向陆寒序，见到突然出现在公司的他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柳术开口问他：“你来我们公司谈合作吗？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也太巧了。”
陆寒序目光落到他身上：“嗯，来谈一个小项目。”
“小项目就好。”柳术想到自己早晨收到的那个表格，忍不住叹气，“我们公司这两天刚接了一个大项目，工作量简直成指数增长。”
柳术这句话太过真情实感，陆寒序的眼神停滞了一秒。
陆寒序：“大项目的工期很长交付时间也比较灵活，不用着急。长期项目出现后会入职新人，他们能帮忙分担工作量。”
柳术盯着陆寒序。
他的话突然变得好多。
柳术闻言摇摇头：“但也总不能麻烦新员工，他又不是专门为了帮我分担工作量才入职的。”
陆寒序没有说话。
柳术默默观察着陆寒序，发现他现在的情绪比起刚才在办公室和缓不少。
他想起刚才樊任的反应，试探着轻声问陆寒序：“你刚才在信息素压控吗？”
信息素压控，一种只存在于alpha之间的信息素角斗，通常以一方的信息素崩溃为结束的标志。多出现于求偶期。
陆寒序没有遮掩：“嗯。”
柳术没想明白：“为什么？”
刚才樊任大吼大叫的样子着实烦人，但陆寒序竟然会这么生气吗？
陆寒序看向柳术，没有回答，只说：“你讨厌的人是他？”
柳术想到昨晚跟陆寒序的聊天，点点头：“嗯。”
陆寒序：“……很长时间？”
柳术回忆了一下樊任的入职时间：“一年多了吧。”
“他一开始入职的时候还挺友善的，但时间越长越不对劲。”柳术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我中间也报过警，但他们说没造成实际伤害，所以没什么用。”
柳术想到这事已经没当初那么生气了，现在说出来还觉得有点好玩。
陆寒序沉默着，呼吸由深变浅。
他耳前的肌肉鼓凸起来，肩颈紧绷着。
装咖啡的塑料袋发出摩擦的声响，柳术向下看了一眼，发现陆寒序的手也变红了。
柳术抬眼看向陆寒序，刚想对他说句抱歉，却发觉他刚才在办公室里表露出来的那种情绪又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雪落得更大了。
叠在树叶上像一山小小的盐堆。
片刻后，他听见陆寒序开口：“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告诉我。”
“…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轻。
柳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突然关心自己。
柳术并不是一个喜欢诉苦的人，但他不喜欢扫人的兴。
“好，谢谢陆总。”
面前的beta弯起眼睛，声音很轻，落在他耳朵里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飘着，没有着处。
他站在光找不到的阴影里，身上原本的颜色都被黑暗藏起来，蒙上一层灰色的滤镜。
落在看他的人眼里像是受了很多委屈在慢慢褪色。
alpha垂在身侧的指尖抽动，心头一紧。
男人并不柔弱，他却一瞬间想了很多。
陆寒序抬起手，突然把人揽在怀里。
柳术还没反应过来就埋入一个拥抱里。
“抱歉。”
耳边传来陆寒序克制的声音。
没经历过这种事的柳术四肢僵硬得像一只木偶，唯一还能运转的是自己的脑子。
抱歉？
柳术感受到陆寒序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柳术的视线放在远处，心想：
他是因为突然的肢体接触所以才道歉的吗？
柳术想起自己的那份合同，思索片刻，然后抬手抱回去。
柳术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柔和：“我很好，陆总不需要道歉。”
这点程度的肢体接触，他从一开始就有准备了。
陆寒序却没想到柳术会这么说。
他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把柳术抱得更紧。
两个身体的距离拉近，跳动的心脏透过衣物找到了另一个人的频率。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共振着。
有人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静，有人则一如往常。
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陆寒序：[抱抱]
柳术：[抱抱]（[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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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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