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之后，赤染枫还遇到了一个小插曲，那位天皇陛下大抵是被敌人的异能部队搞得焦头烂额了，束手无策之下，便让他们这些高级军官发表自己的见解，出谋划策。
看着匿名问卷上的题目，【如何看待异能者在战争中的作用？以阁下的见解，怎样才能弥补我国在异能战力的缺失？】赤染枫饶有趣味地转了下钢笔，没有急着作答，而是微微偏过头去看其他人的反应。
能够坐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新兵蛋子，没人会傻到相信问卷真的是匿名的，所以不可能随便乱答，都在谨慎地斟酌着，思考着怎样才能既不引人注目，又不显得敷衍。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只要没有十全的把握，没人想当出头鸟。
赤染枫也想着中庸作答，因为他有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出彩的答案来为自己添加筹码，即使现在不去特意引起天皇的注意，等战争进行到最焦灼的时候，也有的是机会出头。
这么想着，他就强调了一下异能者的重要性，又写了一堆众所周知的东西，最终的结果就是平平无奇。交上问卷之后，他跟同样填写了问卷的几个同事聊了几句，发现他们的答案都大差不差。
“以我浅薄的头脑，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些了。”同事叹息着说道，立刻有其他人附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赤染枫没有多说什么，会议结束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宅邸。
那个突如其来的问卷，以及问卷上指向明确的题目，无不说明了一个事实：异能者在战争中的权重已经高到了上面那位无法忽视的地步，也许那位并不怎么待见那些生来天赋异禀的异能者，但是迫于形势，也不得不借用后者的力量。
其实早该是这样。赤染枫心想，在这个世界，科技早就不是引导战争局势的第一要素了，异能才是决定成败的唯一标准，那些看似唬人的大炮船舰，在等级足够高的异能者眼里都是破铜烂铁——没人比赤染枫更清楚这点了，科技在异能面前不堪一击。
日本需要一个足够强力的异能者，才有可能改变现在的颓势。在国际上，这种异能者通常被称为超越者，是异能者顶端的存在，一人可挡千军万马，虽千万人吾往矣，可以为一个国家带来新生，也可以为另一个国家带来毁灭。
对于日本这个国家，赤染枫毫不怀疑，任意一个超越者来到这里，都能将皇宫的守备视若无物，挟持天皇犹如探囊取物，之所以日本还能负隅顽抗至今，无非是因为没有哪个拥有超越者的国家愿意投来一瞥罢了，日本根本没有那个价值。
“不过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赤染枫心里嘀咕着，“我来这里，最初就是为了离那家伙远点，那家伙不可能来到日本，就是我期望看到的情况。”
“听说那家伙现在还在伦敦待着。初中的时候就在伦敦上学，等工作后还是在伦敦——为他们的女王效力。这家伙就不嫌无聊么？伦敦就算有再好看的月亮，看了十多年，也该看腻了。”更别提伦敦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雾都，即使到了半夜，本该月上中天的时刻，也极少有机会得见月亮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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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的伦敦，时常出现大雾天气。
当时，十二岁的赤染枫还在伦敦留学，他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时常与他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你不回家，不用跟父母说一声吗？”有一次，朋友去赤染枫家里，赤染枫好奇地问道。
“我是孤儿。”对方直接说道。
“啊……抱歉。”赤染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对方看起来早就释怀了，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让赤染枫忍不住戳了一下对方的脸，在对方疑惑地投来目光时，才说，“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戴了面具。人的表情怎么能缺乏成这样呢？”
对方犹豫了一下，“你想看我什么表情？”
赤染枫故意为难人，“我想看你做鬼脸。”
对方被这个要求难住了，想了半天鬼脸是什么，最后还是赤染枫自己动手捏住对方的脸颊，弄出的鬼脸。
对方被捏着脸，说话有点含糊，“哦……这就是鬼脸。你喜欢这样吗？”
赤染枫笑嘻嘻地说道，“对。我喜欢有趣的东西——平时总是板着脸的小学究做起了鬼脸，就很有趣。”
他说的话明明很直白，对方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给赤染枫逗笑了。英国初中的作业是很少的，就在赤染枫逗对方玩的时候，对方已经写完了他们两个人的作业，于是赤染枫提议道，“天快黑了，要不我们出去看月亮？”
对方通常不会拒绝赤染枫的提议，这次也不例外。可是当两人到顶楼的天台上时，却被伦敦的大雾迷了眼，明明已经到了最高处，还是看不见月亮。
“伦敦的雾未免也太大了。”赤染枫大声说道，天黑了，再加上弥天大雾，导致对方的方位都被模糊了，赤染枫只能用力拉住对方的手，“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对方也回握住了他的手，闻言说道，“我看清你的脸了。”鸽血般的红眸，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即使在这样朦胧的天气里也能清晰得见。
“真的吗？为什么我看不到你？”赤染枫有些不信，觉得对方是在胡诌，“那你看看月亮在哪个方向。”
“……”对方没有说话，大概是在用肉眼努力寻找月亮。
“巴黎可没有这样大的雾天。”赤染枫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寡言少语，先开启了话题，“在我的记忆里，巴黎的月亮很明亮，就像一个大圆盘挂在天上，所以我就想和你一起来看。你这样满脑子学习的学究，可能不会去关注月亮什么的……但我觉得，看风景可比搞学问有意思多了。”
“……”
“喂？你在听吗？”赤染枫不满地说道。
对方仿佛猝然从梦中惊醒似的，迅速将视线从赤染枫的脸上挪开，快得近乎仓皇，“我在听。”
“真的吗？”赤染枫怀疑对方一直在走神，根本没有认真听他讲话，他有些不高兴。
“真的，我发誓。”对方连忙说道，“我一直在认真听你说话。”
“哦？”赤染枫拉长了声调，坏心眼地说道，“那你拿什么证明？”
结果对方憋了一会儿，就说，“我可以把你从昨天到今天说的所有话原原本本地背出来。”
见赤染枫不说话，对方直接就开始背了，语气是与内容截然不同的波澜不惊，“走快点啊，你长这么高，连背伤员去上学的力气都没有吗？”
“我要吃马卡龙。你会做马卡龙吗，求你了，我想吃马卡龙。”
“……”
赤染枫昨天起床崴了脚，就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来背自己上学，趴在对方背上的时候还一直嚷嚷，下午的时候又突然想吃马卡龙，但是因为在学校里不方便买，就开始胡言乱语，让对方做马卡龙，扰得对方实在是没办法，生平第一次扯了谎，找老师请假出去买了马卡龙。
虽然对方愿意包容赤染枫时不时的任性，但是这对赤染枫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昨天也许并不以此为耻，今天从对方嘴里听到自己的原话，却脑袋里嗡嗡的，像是开水壶烧开了一样，头顶都要冒出蒸汽。
赤染枫脸腾的红了，眼见对方还要继续说，他立刻捂住对方的嘴，恼羞成怒地瞪着对方的紫眸，勒令道，“你给我闭嘴！”
“……”对方听话地住嘴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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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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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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