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森下士。”涩泽龙彦有气无力地跟森鸥外打了个招呼，经过一天的魔鬼训练之后，他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因为那位赤染大人的决定，他成为了一名最底层的士兵，今天就是他接受严苛训练的第一天，天蒙蒙亮时就有人粗暴地将他弄醒，甩给他一套尺寸偏大的军装，让他跟着成年士兵们一起训练，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士兵的生活这么辛苦。
最轻松的晨训就需要跑五公里，不跑完不准吃早饭，更何况是其他附加训练——蛙跳、扎马步，对他的膝盖进行了巨大考验，一整天下来，他走路都打摆子，有预感明天小腿会很酸痛。
森鸥外胳膊下夹着一个文档，正在送文件的路上。见涩泽龙彦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练成了这幅没精打采的模样，眉眼间不由得带上了细微的笑意，等涩泽龙彦一抬起头来，就立刻收敛了笑意，一副正经的样子。
“下午好，士兵。”他同样回了个招呼，两人要去同一个地方，一路上除了最初打招呼的话就没有交流，踏进赤染宅邸的大门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森鸥外去找他的上司，而涩泽龙彦回到了赤染枫安排给他的住处。
作为众所周知的宅邸之主的亲信，森鸥外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穿着传统服饰的侍者发现他的到来，都很有礼貌地点头示意，微微躬身，请他入内。
赤染枫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了，对方头也不抬，一边处理着事务，一边和森鸥外随意地寒暄道，“今天来得不早。医疗部队那边很忙吧？”
“是啊，”森鸥外说道，“您知道的，最近形势还是不容乐观，新增的伤员数量总是居高不下……我们这些后勤人员，加班也是正常的。”
赤染枫“嗯”了一声，用红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已阅”，就推开了正在处理的事务，朝森鸥外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将带来的文件呈上来，“让我看看你准备了什么。”
对于森鸥外这个属下，赤染枫报以相当程度的重视，他当着森鸥外的面打开了文件，然后一目十行地扫过，全程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森鸥外脸上挂着刚刚好的笑，既不显得怠慢，也不显得谄媚，就这么注视着赤染枫。
他呈给赤染枫的文件是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整理好的，关于与谢野晶子异能效果的阐述，还有有关【不死军团】计划的可行性的详细分析，他检查并修改了好几遍，最终呈上的是他满意的版本，在他的预料中，赤染枫就算不看好这个计划，应该也会多考量几分。
可赤染枫的反应却不如他所料，对方放下他送来的文件，双手交叉，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森君？”
大概是因为事务繁忙，对方又一心二用地处理起了堆积的工作，“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没有受到其他任何人的影响吗？”
森鸥外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喉结动了动，不知为何紧张起来，面上还是一派镇定，“是的，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赤染枫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心弦，下一秒，就听对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可笑的计划。”对方直接将文件扔在了地上，发出清晰的“啪”的声音。
赤染枫很少做出这么不留情面的举动，在森鸥外的印象里，这还是赤染枫第一次这么不给他面子。
“抱歉，这是属下的过失。”森鸥外反应很快，立刻单膝跪地认错。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赤染枫淡淡地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路历程都很好猜。”他看了一下地上的计划书，“以治疗型异能者为核心，然后招揽异能者，组建一支异能部队——你将其称为【不死军团】，理论上只要治疗及时，确实是一支不会死亡、不会损耗的部队。”
“天底下没有哪个统帅不想要这么一支部队，就像骷髅军团一样，打散了还能再聚拢起来，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得要命，作战能力也是让人垂涎的程度。但这只是理想中的情况，现实中存在无数可能产生影响的变量，打个比方，那个叫做与谢野晶子的女孩——她的异能足够支撑这种强度的作业吗？她能够做到，为至少五百个士兵提供源源不断的治疗吗？”
“异能能帮助人突破极限，可不代表它没有阈值，如果你要将希望寄托在单单一个异能者身上，那你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赤染枫喝了口水，“关于异能阈值，国际上目前还没有可靠的解决办法。但这在你的计划里，只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
“在高强度的作战下，被炸断胳膊，被子弹打掉半个耳朵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但因为与谢野晶子异能的特性，士兵们将会无数次重复这样的痛苦。这样一来，士兵们就会大范围出现心理问题，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心理疾病最难根治。好吧，就算不谈这个，我们只把这些士兵当做消耗品，当做炮灰，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也远远不够我们取得胜利——【不死军团】的上限太低了。”
森鸥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明白了吗，森君？”赤染枫语气和缓了下来，“我很遗憾，给你泼冷水，但你既然想要在军中有所作为，就要摒弃掉不切实际的想法。”
森鸥外沉默地听着，面对这个他宣誓效忠的主上，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前面我都能理解，但您说，【不死军团】上限不够？”从理论上来讲，【不死军团】的上限就是无限。
“那只是同等实力下的无限。”赤染枫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有一股足以降维打击的力量突然加入战局，【不死军团】就彻底废了。”
“但这种情况太罕见了，”森鸥外说道，”怎么会有一股这么强大的力量突然入局呢？“
“这可不少见，纵观全世界，能拿出这种力量的势力并不少。”赤染枫想了想，索性跟森鸥外摊牌了，“你知道超越者吗？”
他跟森鸥外解释了一番超越者的定义，森鸥外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似的，陷入了深思，半晌才道，“……那我们国家，没有超越者吗？”
赤染枫挑了挑眉，很满意森鸥外的一点即通。
“理解得很快嘛，”他夸赞道，“是哦，日本不存在超越者，所以一旦有超越者进场，日本就会节节败退。”
“所以……寻常异能者组成的军队，对超越者来说，都只是虾兵蟹将罢了。”森鸥外喃喃说道。
森鸥外神思不属，找了个由头便离去了。赤染枫目送对方离开的背影，也不由得生出一种感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如何花里胡哨，也只是无用功。唯有身负同等级的力量，才有争一争胜负的资格。
不过，他也并非全无底牌。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