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大爷。
江澈见到陆知年那嬉皮笑脸样就来气，偏生他还不老实，硬凑上去讨人嫌，“你一点都不想我的吗？我们已经整整三万六千秒没见了。”
“不像我，我超想你哒！”说着还眨巴眨巴眼。
江澈不忍了，“眼抽就去眼科，脑残就去脑科，都没问题就去精神科。”
陆知年翘着兰花指，“那叫媚眼好伐。”
江澈扭头抽出一沓练习册甩他面前，“下周给我检查。”
“不是。”陆知年光看着就头疼，别说写了，当下眼也不抽了立即讨价还价，“这么厚呢，要不咱们先试写一张，测测水平。”
江澈冷哼一声，“你觉得你还需要测吗？”语气硬邦邦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挑的都是比较基础了，你放心。”他继续安慰，“和前几天的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换汤不换药。”
陆知年麻了，他不敢吱声，学霸的基础和他的基础是一个基础吗？
前几天的卷子更别提，连题目都阅读理解似的，更不要说答案简直大海捞针，苦思冥想许久，最终动用科技的力量——作业帮。
陆知年心里苦，但说不出来。
“没问题的话，就这样决定了，下周必须给我检查，正确率50%。”江澈翻开一页做示范，“你看，不难的，一读题目就知道答案了。”
他深深朝陆知年看了一眼，“我相信你能考上本科的，加油。”
操。陆知年连人带魂都飘着，老半天没安静下来。
还好，没只逮着他一人嚯嚯。
“陈述。”江澈拿着另一沓试卷走到他面前，“这份是你的。”
“啊？”陈述看着那份判决书生无可恋，嘴中的泡面都不香了，“还有我的份呢，那啥。”他摸着脑门，“要不给陆哥了呗，考不上的话我打算出国。”
江澈点点头，冷不丁开口，“某些国家需要达到高考总分的百分之七十，也有提供预科项目的，需要高中平时成绩的80%左右，有些国家对雅思托福GPA都是有要求的，当然了，也有相对简单一些的，但你总要学会他们国家的语言，不可能一直依靠翻译器吧。”
陈述：“……”
“我学。”他抱紧试卷，“我一定往死里学。”
“倒也不必。”江澈又拿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根据你这几次考试成绩做的笔记，你有时间可以看看。”
陈述强颜欢笑，“谢谢您！”
“没事。”江澈勾起嘴角，“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瞧着江澈拐回座位上，陈述扯着嗓子喊，“不会就只给我一个人准备了笔记吧。”
陆知年直勾勾看过来，盯得江澈发毛，“嗯。”
听到他的回答，陆知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耷拉着脸，双手抱在胸前，“没有我的？”
江澈小声嘟囔，“你用不到。”
“给不给是一回事，用不用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陆知年胡搅蛮缠，“你不能因为我倒数第一，就区别对待。”
“再说了，陈述不也是倒数？你凭啥就对他刮目相看。”
江澈低声解释，“陈述不算倒数。”
陆知年炸了，“怎么就不算了，倒数第一和倒数一百，中间不只差了九十九个嘛，怎么就不算倒数了。”
江澈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给陆知年准备了笔记，相比于陈述的要细致很多，内容更广，更有助于进步，他是想着和陈述没陆知年熟，早晚都要给不如早点给，还能省下时间来做习题。
“呀！”陈述这个显眼包说不清是真激动还是缺心眼，跑到陆知年座位上炫耀笔记，“不愧是学霸亲手记下的，公式，演算过程，易错点，例题都一目了然，字写得牛逼就算了，用的纸还带香气。”
陆知年余光瞟见笔记，果真漂亮极了。
一看就特别用心。
说不定还是翻着书，对着试卷一宿一宿总结出来的。
想到这茬，更不痛快了，只敢用眼神狠狠瞪某个人。
谁知，被抓了个正着。
他仰着头，“没关系，学习资料多的是，新华书店要多少有多少。”
陈述摸着外壳，“确实，可学霸给的是独一份的耶！重金难买。”
哼，谁叫陆知年这狗臭显摆，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了。
真爽！！！
陆知年咬牙切齿，“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OK啊！”
江澈不想看小学鸡互啄现场，悄悄拉了拉陆知年的衣袖，“你的也有。”
陆知年耳朵一竖，咧着嘴，手一伸，“拿出来我看看。”
江澈有些为难，“再等几天可以吗？”
陆知年又开始委屈了，笑容都带着勉强，“没关系的，不给我准备也没什么的，反正我也没有很想要。”
他心里揪着小手帕偷偷数花瓣，想要，不想要，想要，要，必须要，想要，不想要……
江澈靠近他，压低声音，“真的。”
默默补了句，“骗你是小狗。”
陆知年一下子又被哄好了，尾巴摇得飞快，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啊！”
“嗯。”江澈点头，指着练习册，“下周交给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
“等你好消息。”江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加油，相信你自己。”
课上到一半，陆知年突然反应过来，还是要写练习册啊。
操，江澈趁他脑子不清醒占他便宜，不讲武德。
晚读铃刚响，陶衍夹着保温杯走进过教室，啪一声从包里拿出试卷，双手按在讲台上，“桌子拉开，小测。”
“六点二十到八点五十语文。”
“九点十分到十一点十分数学。”
“我操。”陈述看准时机给陆知年打手势，“陶大肚要我命啊。”
陆知年不屑道：“某人不是有笔记吗？怕什么。”
陈述：“……”
“还是说，某人只是口嗨！纯纯虚荣心。”
陈述单手扶额，有理有据，“陆哥，你针对我。”
“你知道就好。”
陈述：“……”
陶衍把卷子扔第一排，“挨个往后传。”
第一排的同学顶着一头粉笔屑还要提防口水的喷射，小心翼翼抽出一张，往后递。
“不要偷偷翻书，不要东张西望，不要讲小话，你们做什么，我这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唾沫星子喷涌而出，最终还是前排同学承受了不该承受的。
江澈接过卷子，抽出一张往后递，突然被抓住了指尖，他扭过头，“你干嘛？”
陆知年一脸无辜，拿起卷子挡住脸，“拿试卷啊！”
江澈用力一扯，手没拉出来反而攥得更紧，“你干什么，快放手！”
“不什么。”陆知年轻轻挠过他手心，像小猫抓似的，“我的笔记呢。”
江澈抿着嘴，“不是说了过几天给你吗？”
他低声警告，“快放手。”
陆知年没放手反倒把陶衍招来了，“陆知年，你们在干什么？”
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江澈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没干什么，握握学霸的手，沾沾喜气。”
陶衍冷哼一声，“早干嘛去了，拿完试卷就往下传，你留着下蛋吗？”
“哦。”
指尖短暂相碰，又快速离去，江澈看着试题，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考完语文，数学才是生不如死，文科类东西，瞎写或许还能拿个辛苦分，理科选择和填空题还能拼拼运气，大题除了解和答，一点都憋不出来。
陆知年叼着笔，翻着试卷打发时间，掰手指的间隙还真让他看见几题眼熟的了。
好消息，练习卷上的题目，做过。
坏消息，答案记不清了。
在乱写和空白之间，陆知年选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理科的题目，文科的答案。
典型的学文学理都一窍不通。
“陆哥，你感觉怎么样？”放学铃一响，陈述鬼一样嗖一下窜到陆知年面前。
“也就那样。”
“不能够吧。”陈述还在絮絮叨叨，“有很多题目都在江哥给的练习卷上出现过。”
陆知年露出死亡微笑，“因为我善。”
“啊？”陈述懵逼了，完全不知道这个梗想表达什么。
“我倒数我骄傲。”陆知年边回答边盯着江澈，他一出教室，立马提着书包跟上。
陈述忙着收拾书包，拉拉链甩到肩上，“陆哥走吧。”
抬头，除去空荡荡的教室，哪还有半个人影。
“陆知年——”
“江澈，我送你回家呗。”
“我现在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了，要不要试试。”
叽叽喳喳吵得头疼，江澈一把扯过他按在墙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送你回家。”
“不需要。”
“不行，那条路很黑，很危险。”
江澈恍惚了一下，“我不怕。”
陆知年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话，捂住耳朵，“我就跟在你后边，不会打扰到你的。”
同样的夜，同样的小路，同样的少年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江澈。”陆知年站在路灯下，挥着手臂，“再见！”
他朝前跑了几步，“晚安。”
“记得我的笔记，要独一无二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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