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林清安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但这事确确实实得赶紧讨论。
他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
陈耕年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出声问道:“清哥儿,你觉得多少合适?”
陈月桃也赶紧开口:“是啊,清哥儿,你定。”
林清安沉默了半刻,想了想才有些犹豫道:“五两银子如何?”
陈耕年和陈月桃一时之间都没说话,这确实有些超出他们的预算。
根据当下的聘礼来说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最高的聘礼也才二两银子,更多的是一两多。
正是这半刻的静谧让林清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五两确实少了,陈耕年那么好得一个人又是入赘理当多一些,可那些银钱都是父母留下的,其中还有一份是林言风的,他不能动他那一份。
虽然他可以利用灵泉和袋子开启赚钱之路,但是现在还不到合适的时机也不敢随意拿出来。
林清安一时有些犯难,脑袋里不禁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关于结婚彩礼谈崩的新闻案例,心里直打鼓。
最终一咬牙,开口道:“那六两吧!”
陈耕年和陈月桃又是一怔,但也只有一秒陈耕年就瞬间脱口而出:“好!”
这些年陈耕年打的猎物卖了不少钱,他和陈月桃两个人花不了多少,最多就是每月给陈月桃抓两副药和生活用一些,所以拿这六两也没什么压力。
清哥儿值得,而且以后都是一家人,陈耕年觉得给多少都没有意见。
就见林清安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年哥,我真的只拿得出这么些了,其他的都是阿言的份,我不能动他的东西,我...”
他这话一出陈耕年和陈月桃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听出了这其中真相。
“你的意思是你给我们聘礼?”
陈耕年惊讶的声音打断了林清安的话。
“嗯呐!”林清安看向他,“难道你们以为我在问你们要聘礼啊?”
三人面面相觑,而后林清安和陈月桃两人一阵哄笑。
“哈哈哈...原来咱们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
陈月桃也笑着接话:“是啊,大伙儿各说各话。”
母子俩笑得前仰后翻,除了和狗玩得欢的林言风,只有陈耕年默不吭声,表情越发严肃。
煤油灯把他那健康肤色照得越加蜡黄,整张面容都十分严峻。
林清安这时也注意到了,逐渐收起笑意看过去问:“年哥,你这是咋了?”
陈月桃也斥道:“就是,你忽然拉个脸子干啥!”
二人齐刷刷盯着陈耕年,只见他薄唇一张一合斩钉截铁道:“聘礼只能我给你!”
“啊?”林清安很是不解,“为什么?按理来说就得我给你才对啊!”
“不行。”陈耕年这才掀开眼里望向林清安,眸子逐渐变得深邃,“就算是入赘也是我给你聘礼,你什么都不需要出。”
林清安刚想开口说话,陈耕年就又开口道:“这次就听我的好吗?以后我都听你的。”
林清安此时是真真切切意识到果然古人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这句话。
陈耕年的眸子里像有龙卷风,林清安不知不觉陷进去被卷着前行。
他想好的话全部卡在喉咙口,最后只讷讷的说出了一个“好”字。
林清安觉得耳根有些发热,在心底暗暗庆幸这煤油灯的灯光足够暗,否则自己那奇怪的x癖将公之于众。
最后在林清安的坚持下,聘礼变成了二两银子,而林清安这边则是负责了宴席和所有需要的用品。
说是这么说,但那些东西几乎都已经备齐了,而且今天出去大多数都是陈耕年付的钱。
算了,林清安想,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不会让他们吃亏。
谈好一切后陈月桃要了林清安的八字,说明日去找人合下吉日,天色也不早了,林清安和林言风向陈月桃告了别,陈耕年送他们回了家。
百福跟林言风走在最前面,林清安走在陈耕年面前,陈耕年手里举着火把,火光将三人一狗的影子印在麦林里,这寂静的夜晚偶有几声虫鸣蛙叫,却没有吓到任何人,反而增添一丝热闹。
林清安从小跟着奶奶在田间长大,夜路也经常走,对于黑暗他并不害怕,更何况有陈耕年在后头。
路过村里时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灯入睡,只有极少数人的窗户还亮着微弱的油灯,但也都门窗紧闭。
只有唯一的一家人不仅没睡,且声音宏大,骂声一片。
林清安知道有些闲事不能随便管,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一个刚穿来且手无寸铁之人。
“你怎么不死外面?你死外面不更好吗?”
“反了天了你个赔钱的玩意儿!看老子不打死你!”
“你打啊!最好打死我,否则有一天我一定弄死你!”
林清安几人走的小路正是围绕这间屋子,从屋后走到屋前,吵闹声听得清清楚楚。
陈耕年一言不发在后面照亮,只是脚步轻快了许多。
直到走到前院门口,几人本来可以很快就路过,但嘭一声巨响让他们停住了步伐。
林清安和陈耕年的我眸子在火光中相碰,瞬间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陈耕年将手里的火把递过去,拉住林清安叮嘱道:“你和阿言在门口等我,不许进来。”
陈耕年说完也不等林清安同意自己就推开院门跑了进去。
陈耕年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
“林叔,你不能总打林静,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哪经得住你这般打!”
“关你什么事儿?你一个外姓人总来掺和我家的事做什么?走,滚出我家!”
接着又是一通打砸声响起,林清安再也等不住,和林言风还有百福举着火把也冲了进去。
刚踏进院子百福就冲了出去,而林清安却看到陈耕年正和一个中年男人扭打在一起。
说是扭打其实是陈耕年在暴打对方。
百福也冲过去咬住那男人的裤腿使劲往外拉。
林清安看清局势后也不再担心,和林言风过去扶摔在石椅旁无法起身的林静。
林清安将人扶坐在椅子上,急忙问,“静姐,你没事吧?”
林静摇摇头,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没事,小伤,老不死的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他怎么忽然回来了?”林清安和林言风自顾拍掉林静身上的灰尘。
林静叹了口气,道:“输完了,回来找银子。”
这话林清安没办法接,他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关于林静的一切。
被陈耕年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男人叫林吏,是村里出了名的赌鬼,还没成亲就被爹娘和哥哥断绝关系给他分了出来单过,媳妇是赌钱赌来的,陈吏日日沉迷赌场,孩子和家庭都是媳妇在带,输了就回来翻箱倒柜,林静两岁多时他在外面因为偷窃被人逮到去人家为奴十年,出来后回家一趟就把林静母亲带了出去,从此没再带回来。
十二岁的林静自己在家靠着爷奶偶尔的补贴外就是自己干活养活自己,林静没有上过学堂,一个女子承担了男人该承担的活计,性格也像极了汉子,和陈耕年差不多大的人至今无人上门说媒,不是说林静不好,是谁也不想沾上她那赖皮糖的爹。
她爹常年不着家,只有输精光了才会回来翻箱倒柜,好几次想打主意把林静带出去卖,后来陈耕年揍了他很多顿后放话如果林静被卖了就把他揍死,被打怕的林吏这才不敢动歪心思。
“别打了...别打了...”
林吏抱着头连连求饶,满身的酒气在院子里四处飘荡。
林静出声喊道:“年哥,别让这种人脏了你的脚!”
“死丫头!赔钱...啊!”
陈耕年又是一脚下去,林吏被揍得蜷缩着大叫,连骂人都忘了。
见林吏再没有反抗的余地陈耕年这才收了拳脚向林清安这边走来。
他接过林清安手里的火把,询问林静:“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他醉得厉害,我躲得快,没事儿。”林静边说边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得人心里难受至极。
就在几人说话的空挡,林吏猫着身子跌跌撞撞跑出了院门。
他要跑也无人拦,只要走了林静就能得到安生日子过。
陈耕年叮嘱道:“把门锁好,有事记得先跑,再喊我!”
林静没有点头也没有答应,她看向林清安,笑着道:“听说你和年哥要成亲了,到时候姐给你俩包大红封。”
林清安摇头,“不用了静姐,到时候你来吃喜酒就成。”
陈耕年开口提醒道:“行了,早点休息吧,我们走了。”
林言风这时也把林静背上的最后几根杂草都捡干净,几人才走出了林静家的院子。
走了好远林清安才问陈耕年:“你每次都揍林吏就不怕他报复吗?”
陈耕年想了想,才回答:“没有想过。”
林清安听了真是又气又想笑,这人虽是平安百姓但却有着一身的侠义风骨,明明自家在村里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却还是义无反顾去帮忙林静。
“年哥。”林清安忽然喊,陈耕年嗯了一声,就听林清安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迷人啊?”
“咳咳咳...”
陈耕年忽然呛得咳嗽不止,走在前面的林言风权当没听见,压住嘴角和百福加快了些脚步。
浓浓的夜色里,火把的光照得陈耕年的脸红光满面,是火光照的吗?是吗?可为什么心脏也在暗夜里敲锣打鼓呢?
林清安低低的笑声传进身后人的耳朵里,刮得耳际升起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耽搁了许久的几人终于到达了林清安家,陈耕年把林清安和林言风安全送进屋后就马不停蹄折返了回去。
林清安瞧着他那跛脚跑的样子,靠在门边笑得更欢。
他当然看到了陈耕年那红的像猴屁股的脸,所以在进屋后才又故意对陈耕年道:“年哥,要不你今晚留下来吧。”
陈耕年连连后退,我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拿起外面的火把就往外跑,那速度连百福都没反应过来。
林清安关上院门,就见林言风拿着油灯正要往后院去。
“阿言,等等我。”林清安喊了一声这才跑了过去。
每天晚上和早上巡查后院是必须要做的任务,因为养得有鸡,所以怕黄大仙上门叼走。
因为之前也出现过一次这种情况,林母养的鸡一天比一天少,找不到原因只好都赖在黄大仙身上,之后就养成每天睡前和早上都要去看看。
林母在的时候常常半夜还要起来探查。
父母不在了两兄弟也还坚持着这个习惯。
一、二、三、四、五...
林清安将灯举高,林言风一遍一遍数。
连续数了三遍都不对。
“怎么少了一只啊?”林言风有些急,打开鸡笼就一只一只逮出来。
刚才害怕弄错,现在看来确实少了一只,而且是最胖的老母鸡!
“哥,咱家鸡不见了!”林言风急得面红耳赤眼睛都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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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咱家鸡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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