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昭进了门，陆仁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东西。
林昭直接把包装袋递过来，半透明的袋子能看出里面是制作精良的糕点，上面还印了精致的花纹。
陆仁诧异：“这是？”
“回礼。”林昭语气平静，“我之前说的。”
“你买的？”
“嗯。”林昭推了推眼镜，“是我常吃的款，应该合你的口味。”
陆仁略微意外。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口味，林昭却说得这么笃定。
旁边的曼殊欢呼雀跃，笑吟吟凑近：“哇，这个我只在网上见过，灰据城上层人士才买得到的限量品！”
林昭表情微微一顿，随即莞尔一笑：“小殊小友对灰据城上层很了解？”
“听人说的。”曼殊的艳羡神情一点也不掩饰，“没想到一位司机先生，随手送的居然是这种限量甜点。”
林昭笑意不减：“可不是随手送的，是为新朋友特意挑选。确实有点贵，不过在灰据城，认识几个人就能买到。”
“林先生真是交际广。”曼殊语调轻轻一挑，“陆兄，能认识林先生这样的朋友，可算享福啦！快拿出来尝尝。”
陆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听林昭的意思，他的人脉可能比瑟琳和唐有为的都要广。但此刻问不太合适，毕竟他们才见过几面而已。
他打开包装，把甜点递给两人各一个。
曼殊小口小口咬着，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神情满足，一边吃一边赞叹：“味道真不错，不愧是林先生挑的。”
林昭并没有吃，也没有回应，只是目不转睛看着陆仁。
陆仁认真端详了片刻甜点，心里先在外形上打了分，然后才轻轻咬了口。一入嘴，他微怔。茶香、甜度、湿润度都恰到好处。茶香瞬间在舌尖绽开，甜而不腻，柔滑细致。
那一刻，他忽然理解了之前那份《灰锯博士行为偏好观察笔记》里提到的甜点要求。
“怎么？不合胃口？”林昭竟有点紧张。
陆仁咽下去，两眼发光地看着甜点：“好吃啊！还有淡淡的茶香，中和了糖的甜腻，恰到好处。”
林昭轻轻推了推镜腿，微微吐了口气，唇角抿出笑意：“喜欢就好。”
曼殊那边已经吃完一个，还想拿第二个，被林昭拦下：“这款甜点含茶，精神活性偏强，吃多了会睡不着。”
“没关系呀，我体质好。这可是好东西，不及时吃完会坏掉啦！”曼殊无辜地笑，衍生却意味不明地望向陆仁，“陆兄，我可以再吃一个吗？林先生好像家长哦。”
管这么多。
陆仁犹豫了一下，看着曼殊期待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就再吃一个吧。”
曼殊转头瞪了林昭一眼。动作很小，只有林昭看得见。
林昭无奈笑笑：“这倒确实像一家人。一个管得严，一个心软脾气好，一个贪吃。”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陆仁，最后目光落到曼殊身上。
曼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们两个要是配成一对，那这贪吃的岂不是就是个小孩？他倒不介意跟陆仁的关系，但白白让林昭占便宜，着实不爽。
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咬着牙把包装合上，说：“晚上确实得好好休息，明天可能还有硬仗。”
“对了，新一轮的对赛情况应该也出了吧？”他坐到陆仁身边，招呼他一起看官网的通知。
“没有出，不用看了。”林昭淡淡道。
两人一齐看向他。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另一个原因。”林昭继续道，“初赛还有两天才结束，第二轮的赛程信息还没更新。”
“参赛人员这么多？”陆仁惊讶。
“初赛还有两天才结束。”林昭语气不紧不慢，“第二轮信息还在统计。”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不过现在外面不太安全。有人在打探选手信息，有几个人……已经失踪了。”
“失踪？”陆仁皱眉。
“官方没公告，但我收到消息，他们的踪迹在灰据城消失。”
林昭看向他，语气柔和，“你最好别单独出门。公馆这边的安保，我认识的人在管，相对安全。”
陆仁略微意外：“你负责？你不是……”
“司机？”林昭温和一笑，“临时兼职而已。灰据城人手紧张，好多人都被安排了别的任务。”
“那人手确实挺紧张的。”曼殊复述一遍，语气带着一丝讽意。
林昭转头看他，眼神微凉。曼殊毫不在意，拨了拨耳坠，温声笑道：“那林先生是不是也会保护我呀？毕竟我和陆兄关系好，肯定经常在一起。”
“那是自然。”林昭答得不急不缓。
“还有一件事。”他补充道，“如果你真的要离开公馆，提前告诉我。”
他看着陆仁，语气温柔得近乎体贴，“小殊小友不一定有空，我可以陪你。你现在的热度太高，太显眼。有我在，至少能多一层保障。”
陆仁愣了愣：“啊？”
他掂量了一下措辞，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还兼职安保？”
林昭轻笑：“算是吧。我在灰据城有老朋友，他们反应快。真遇上危险，也能第一时间救你出来。”
曼殊的笑声突兀地响起。那笑很轻，却让空气微微紧绷。
“林先生的人脉好到能护着陆兄出入自由，怕不是灰据城的半个主人吧？”
林昭抬眼，平静地看着他：“可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曼殊笑着叹气：“而且，林先生这话听着，不像是在提醒危险，更像是在制造紧张呢。”
陆仁转头：“小殊，这话什么意思？”
曼殊摊手：“没什么意思呀。我只是觉得，历届擂台赛，从没这么高戒备。专门司机、安保、甚至住进胜利者公馆。林先生，这一切会不会有点危言耸听？或者说，欲盖弥彰？灰据城城主如此劳民伤财，总不会是一时兴起，要以人为本了吧？”
“你也说了，历年那么多次擂台赛。”林昭语气平稳，“出了多少意外，你知道吗？这次的各种措施，只是防患未然。”
曼殊点点头，像是被林昭说服了：
“林先生说的对。我只是好奇，林先生是不是想借这个理由，多见见陆兄？”
陆仁尴尬笑了笑，说：“小殊你在说什么？这都哪儿跟哪儿。”
林昭注视着曼殊，语气仍旧温和：“你在质疑我？”
“我哪敢。”曼殊语气担忧，“我只是担心陆兄太好说话，容易被人利用。”
林昭敛眉没有说话。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悦。
陆仁赶紧举手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别生气。林先生是好心，小殊也只是关心我。”
曼殊低头笑了一声：“我没生气呀。”
林昭也笑：“我也没有。”
他们都在笑，但那笑意一个冷、一个暖，像两条冰火交织的线，缠绕在陆仁身上。可惜陆仁身体横纹调控系统稳定发挥。
陆仁抿唇。
好吧。都是误会？
林昭看了看时间，缓缓站起身。
“太晚了，别熬夜。有事联系我。我一直都在。”
曼殊的手指轻轻摩挲耳坠：“那就麻烦林先生了。真贴心。”
“嗯。”陆仁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也困了。那先休息，明天见。”
曼殊摸着自己的耳坠，笑眯眯地说：“晚安。”
门关上。
陆仁目送两人出门，反手关上门，长呼一口气。
屋里的甜点香气还在，气氛却淡了下去。
他揉揉太阳穴，怎么跟这两人说话，比打架还累。
他甩甩头，进浴室冲澡。
门外，走廊很安静。
林昭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曼殊。
曼殊仍旧笑着，声音轻柔：“林先生还不走？是在等我，还是在等别人？”
“我在等你走。”林昭的声音极低。
曼殊歪头，笑得懒洋洋：“我走不走，有关系吗？我可是陆兄的朋友。”
林昭的眼神平静，镜片反出一点冷光。
“你的耳坠很漂亮，介意让我看看吗？”
曼殊下意识护住，笑得依旧无害：“林先生，我对你可没那意思。”
林昭轻笑一声，笑意转瞬即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曼殊的笑也随之收敛：“当然知道。那你呢？”
他们的视线相交，短短几秒，厌恶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
有行人从走廊尽头经过，他们各自转身，推开陆仁房间旁边的左右两扇门。
门同时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
夜色已深，胜利者公馆外的交通通道仍有很多飞车滑行，尾灯滑出细长光线。
林昭站在窗前，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看着光脑。屏幕闪烁几下，出现一个熟悉的标志。
【视频通讯：宙心】
他接了。
全息投影开启，一个人影出现。那张脸很年轻，也很熟悉。
与此同时，陆仁正靠在床头。
白希霜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他面前，柔和的灯光照出他熟悉的轮廓。
“我检查过了，”陆仁说，“这个房间里没有窃听器，也没有摄像头。”
白希霜：“嗯，通讯也没有问题。”
陆仁简单更新了今天的情况。
白希霜听着，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你是说，你觉得林昭和曼殊认识？还有仇？以及，林昭并不只是个司机？”
“感觉是这样。”陆仁叹气，“他们聊天太诡异了，嘴上都绕着我打转。但又借着我攻击对方，手段实在隐蔽。估计怕我发现他们关系不对吧。”
白希霜：“……”
他没立刻回复，神色若有所思。
“不对啊，他们两个要是认识，曼殊的身份也成问题。”
白希霜轻轻叹气：“好了，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
“等一下，我是想说，我们得调整计划。灰据城现在戒备太严，不能贸然对其他选手出手。如果实在没办法升级战斗模块，或者暴露仿生人的身份，我就和林昭打好关系，也许他的人脉能帮上忙。”
白希霜神色一变，脱口而出：“不行。”
陆仁怔住：“啊？”
白希霜似乎意识到语气太重，深吸一口气，语调放缓：“林昭这个人，很危险。你要尽量避开他。就算你不主动接触，他也会主动找你。”
“什么意思？”陆仁不解。
白希霜犹豫片刻，最后低声说：“他在大学时期一直暗恋你。你不知道吗？”
陆仁瞪大眼：“啊？”
·
林昭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这幅样子是闹哪样？”
宙心坐在飞车里，窗边背景飞速倒退。但全息投影模糊了背景，只能看到他这个人。
他笑得漫不经心：“还不错吧？这可是最新技术的克隆体。”
林昭插在兜里的手微微收紧：“归原议会那群疯子做出来了？”
“在我的帮助下，他们当然进步神速。”宙心抬了抬下巴，“如果不是克隆体生长需要时间，我们可以更快。”
林昭冷笑一声：“但你为什么要用他的基因？”
宙心假装没听见，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击出节奏，话题轻飘飘地转开：“你怎么没在房间里装摄像头？”
“保护个人**。”
“哦？”宙心嘴角上扬，“那我就没法掌控全部信息了。”
林昭不接茬，只看着那张脸，语气愈发冷硬：“你能不能别用这副模样和我说话？我恶心。我宁可看你那个数据球。”
“那没办法。”宙心低声笑着，目光在镜头前停了两秒，“我们都知道，他最信任的，就是这张脸。”
林昭指尖抵住眉心，声音极轻：“你真是疯了……”
哦哦哦！有人发现华点了吗？
迟到的中秋快乐呀！
[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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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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