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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回

沈清弦是在一阵深入骨髓的酸疼中醒来的。

那疼痛并非剧烈,却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每一处关节,尤其是腰肢和腿根,绵软中带着被过度使用的酸胀感,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并非你情我愿的狂风暴雨。她睁开眼,有好一会儿的恍惚,陌生的帐顶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用的是最上等的苏绣技法,莲瓣层层叠叠,几乎要从中活过来。

晨曦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在光滑如镜的紫檀木地板上投下斑驳而静谧的光影,光柱中尘埃浮动。身旁的位置早已空荡冰凉,只余下锦被枕头间一道浅浅的凹陷,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属于那个男人的冷冽香气,像是雪后松针,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矜贵气息,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而是她不得不面对的、冰冷而屈辱的现实。

她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撑着胳膊慢慢坐起身。丝绸锦被自光滑的肩头滑落,露出下面肌肤上点点暧昧的红痕,如同雪地里落下的红梅,刺目又羞耻。她眼神空洞地看了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拉高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些令人不快的印记。她环顾这间堪称奢华的内室。黄花梨木的拔步床、镶嵌着螺钿的梳妆台、多宝格里陈列的白玉摆件、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和财富。然而,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静得可怕,更像是一座精心布置、等待棺椁的华美坟墓。

门外传来轻微而谨慎的响动,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脚步。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水绿色比甲、模样伶俐秀气的丫鬟,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清水和干净的帕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身后跟着另一个同样打扮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红漆食盒。

先进来的丫鬟见到沈清弦已经坐起,连忙放下脸盆,屈膝行礼,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娘子醒了?奴婢名唤春涧,是大人一早派来专门伺候娘子的。”她悄悄抬眼,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位新主人的神色,只见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心里更是谨慎了几分。

另一个捧着食盒的丫鬟也跟着行礼,声音稍显沉稳些:“奴婢夏泉,给娘子请安。”

沈清弦目光淡淡地从两人身上扫过,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行动规矩,眼神里透着小心,显然是经过严格调教的。她只从喉间逸出一声轻微的“嗯”,算是回应,然后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动作间,身体的酸疼让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春涧和夏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熟练地搀扶住她,伺候她梳洗。水温被调试得恰到好处,不冷不烫;毛巾是极其柔软的细棉,触感舒适;更换的衣裙是上好的杭绸,藕荷色的交领襦裙,配着月白色的轻纱帔帛,颜色清雅,尺寸竟与她分毫不差。就连梳妆台上摆放的胭脂水粉,也皆是时下汴京闺阁中最流行、最精致的款式。

“这些都是大人一早吩咐人为娘子准备的。”春涧一边拿着象牙梳,动作轻柔地为她梳理那一头如瀑青丝,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语气带着试探,“娘子可还满意?若有不喜的,或是尺寸不合,奴婢立刻就去禀明大人,为您更换。”

沈清弦抬眸,看向菱花铜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子,面容还有些苍白,但经过精心打扮后,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原本七分的容貌被衬托出了十二分的光彩。然而,这愈发精致的眉眼,却也与记忆中风闻的那位苏晚晴苏小姐的画像,有了五六分的相似。心头不禁泛起冰冷的讥讽,顾晏之,当真是“用心良苦”。她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只余下一片温顺的平静,轻声道:“很好,有劳你们了。”

早膳很快被摆放在外间的圆桌上。几样做工极其精致的细点,一碗熬得糯烂喷香的碧粳米粥,并几碟清爽可口的小菜,都是她过去身为普通民女时平日难得一见的上等饮食。但她此刻毫无食欲,只觉得味同嚼蜡,只勉强用了小半碗粥,便搁下了筷子。

“娘子再用些吧,可是这些不合您的胃口?”夏泉见状,上前一步,语气关切地询问。

“够了。”沈清弦站起身,声音平淡无波,“有些闷,我想去院子里走走,透透气。”

春涧和夏泉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春涧脸上立刻堆起恭敬的笑容,忙道:“娘子,大人一早吩咐过了,让您就在这凝香苑内好生将养身体,若无要事,最好……最好不要随意出院门。”她的话语委婉,但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被软禁了。沈清弦心中冷笑一声,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面上依旧不露声色,只微微蹙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柔弱:“只是在这凝香苑内随意走走,散散心,也不可吗?整日闷在屋里,只怕于身体也无益。”

见她没有强硬要求出去,春涧明显松了口气,笑容也真切了些:“那自然是可以的。这凝香苑景致还算不错,奴婢陪娘子一起去逛逛。”

名为陪伴,实为监视。沈清弦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轻轻点了点头,在春涧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门。

凝香苑的面积不算很大,但布局极为精巧。假山玲珑,鱼池清澈,回廊九曲,花圃里种着些应季的花草,虽不繁盛,却也别致。最引人注目的是院落一角那一小片翠绿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显得格外清幽雅致。若不是那些看似随意站立或打扫、实则目光不时警惕地扫过她这边的婆子和健壮仆妇,这里倒真像是个适合静心休养的好去处。

沈清弦看似漫无目的、神情慵懒地沿着石子小径散步,欣赏着院中的景致,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暗暗记下院落的整体结构、各处通道、守卫分布的位置和换班的间隙、以及那些可能被忽略的、诸如假山背后或是竹林深处之类的潜在出口。她走到那片竹林边缘,竹影摇曳,空气里弥漫着竹叶特有的清新气息。她停下脚步,故作欣赏地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一种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入了她的鼻尖。

那并非花香,也不是竹叶的清香,而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近乎腥甜的陈旧香料气味。这气味极淡,几乎被竹叶的清气完全掩盖,若非她沈家世代与香料打交道,她自小浸淫此道,嗅觉远比常人敏锐,绝难察觉。

而且,这若有似无的气味,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的某个地方,某个时刻,曾经闻到过。是在哪里?沈清弦蹙起眉头,凝神细思,试图抓住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模糊记忆,但线索如同指尖流沙,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源头。

“娘子,起风了,有些凉,您身子刚好些,不如先回屋歇息吧?”春涧在一旁轻声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弦收回心神,压下心头的疑虑,面上恢复平静,点了点头:“也好。”

回到温暖却压抑的屋内,沈清弦沉吟片刻,借口昨夜未曾安眠,如今想调些安神静心的香品,便向春涧索要一些基础的香料和制香所需的工具,如香杵、香筛、香箩、香印等。春涧闻言,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不敢擅自做主,只说调香之物需要记录在册,她需得先去请示管事,或许还要禀报大人知晓。沈清弦表示理解,让她自去请示。

没想到,过了午时不久,院外便传来了通报声,竟是顾晏之亲自来了。他换下了一身威严的官袍,穿着一袭深蓝色的锦缎便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少了些许迫人的官威,更添几分文人雅士的清俊气质。但他眉宇间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漠和疏离,却并未减少分毫。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捧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精致木匣。

顾晏之挥手,示意春涧夏泉等人全部退下,并关上了房门。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也随之凝滞了几分。

“听说你想要这些?”他走到桌边,亲手将那些木匣一一打开。里面赫然是各种品相上佳、甚至堪称极品的香药:油脂丰厚的沉香、纹理细腻的檀香、晶莹剔透的龙脑、气息浓郁的麝香、饱满芳香的丁香、以及藿香、甘松、甲香等等……种类之齐全,几乎可以开个小铺子,其中几样,甚至是市面上难寻的珍品。

沈清弦心中警铃大作,不明白他此举是单纯的满足“替身”的要求,还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试探。她面上努力做出温顺谦卑的样子,微微福了一礼:“是,民女闲来无事,又觉此处清静,便想调些香静心宁神,不知……是否唐突了大人?”

顾晏之没有立即回答,他迈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寒刀,缓缓扫过她的眉眼,仿佛要一层层剖开她故作柔顺的伪装,直抵她内心最真实的意图。“你倒是雅兴不减。”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褒奖还是讽刺。

他修长的手指随手拈起木匣中一小块颜色深沉的沉香,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动作优雅从容,带着一种惯于享受顶级香料的矜贵:“苏小姐生前,亦极擅调香。她的香,在汴京闺阁中颇负盛名。”

又来了。沈清弦心底冷笑,又是透过她这张脸,在看另一个早已香消玉殒的影子。她低下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丝刻意的自卑:“民女技艺粗浅,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不敢与才华横溢的苏小姐相提并论。”

忽然,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有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对视。他指尖的温度微凉,摩擦着她下颌娇嫩的皮肤,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他的眼神深邃如寒潭,里面翻涌着沈清弦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深切的痛苦,有挣扎,甚至还有一丝……她不敢确定的悔恨?

“在我面前,不必自称民女。”他命令道,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既入了这凝香苑,便是这里的主人,记住了。”

主人?好一个“主人”!不过是这只金丝笼中,一只身份稍显特殊的雀鸟罢了。沈清弦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但她死死忍住,强迫自己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努力让眼神显得纯净无害,甚至刻意注入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依恋,仿佛真的被他的气势所慑,又因他给予的“殊荣”而微微动容,颤声道:“是……大人。清弦记住了。”

顾晏之凝视了她片刻,眸色深沉如夜,仿佛想从她眼中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最终,他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院中那片在微风中摇曳的竹林,挺拔的背影在光线下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

“晚晴她……生平最爱钻研合香。”他忽然开口,声音不似之前的冰冷,反而有些飘忽,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既像是在对身后的沈清弦说,又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她曾说,世间百味,皆可入香。不同的香气交融、碰撞,如同人生百态,有悲欢,有离合,有起落沉浮。”

沈清弦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心中却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倾诉”而波澜起伏。这位权倾朝野、冷酷无情的顾大人,是在向她这个“替身”倾诉对逝去未婚妻的刻骨思念?这究竟是他难得一见的真情流露,还是另一种更为高明、更为危险的试探?她不敢轻易接话,生怕言多必失,只是默默地将桌上木匣中的香药一一取出,动作轻柔地分类摆放,做出专心准备香料的样子,耳朵却高度警觉,不放过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她曾用早春初绽的梅花蕊,收集花瓣上的积雪融水,配以上等的沉水香和白檀,精心炮制一款名为‘雪中春信’的香。”顾晏之继续说着,语调平缓,却每个字都像是浸满了化不开的哀伤与追忆,“那香气,初闻冷冽清寒,仿若残冬未逝,但细品之下,却有一缕极淡的梅花幽香和生机暖意萦绕其间,渐渐驱散寒意,预示着春之将至。她说,这香就如同她所期盼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外表清冷,内里却藏着不肯熄灭的热忱……”

沈清弦正在整理香药的手猛地一顿,指尖微微发凉!“雪中春信”?这款香的名字,她听父亲提起过!那是在很久以前,父亲在一次品评天下名香时,曾略带感慨地说起,此香配方极为精妙独特,对香材的选用、炮制火候、窨藏时间要求都极为严苛,非顶级调香大师不能为。父亲还隐约提过,据说当朝苏宰相府上,就曾有一位身份神秘、技艺高超的调香师,似乎与此香有些关联……

这款香,难道与她沈家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灭门火灾有关联吗?父亲的无心之语,顾晏之此刻的追忆,这两条看似毫不相干的线,是否能在某个被刻意掩盖的真相处交汇?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镇定。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将一块龙脑香轻轻研磨成粉,低垂的眼睫掩盖了眸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只竖着耳朵,凝神屏息,等待着他或许会透露出的更多信息。

然而,顾晏之的话匣子仿佛只打开了这短暂的一瞬。他沉默地站立了片刻,望着窗外的竹林,背影寂寥。忽然,他转过身,眼神在刹那间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锐利,甚至比刚才更甚,仿佛刚才那一瞬间流露出的脆弱和哀伤只是沈清弦的错觉。“你以后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春涧夏泉即可。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凝香苑半步。”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置疑。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随即不再有丝毫停留,径直转身,拉开房门,大步离去。

沈清弦站在原地,手中不自觉地捏紧了那块微凉而坚硬的龙涎香,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顾晏之的态度实在太诡异了。时而冰冷如霜,将她视为可随意掌控的替身玩物;时而又会流露出深切的、看似真实的痛苦,仿佛透过她在追忆着什么无法挽回的过往;一边将她严密地禁锢在这方寸之地,一边却又似乎在不经意间,向她透露可能与过去秘事相关的线索。而他刚才无意中提到的“雪中春信”,更像是一把突然出现的钥匙,或许能开启某个被重重尘埃封存的秘密匣子。

还有竹林边那奇特的、带着一丝腥甜的陈旧异香……那气味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会觉得熟悉?这座看似精致典雅的凝香苑,从主人到环境,处处都透着令人不安的古怪。

她缓缓走到窗边,透过半开的支摘窗,看着顾晏之挺拔冷峻的身影穿过回廊,消失在月洞门之外,仿佛也带走了屋内最后一丝不确定的温度。这个男人,是掌控她眼下生死自由的狱卒,是带给她屈辱的仇人,但可能……也是她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最接近沈家灭门和苏晚晴之死真相的途径。

想要在这诡异的困境中活下去,想要查明沈家蒙冤的真相,她必须隐忍,必须利用好这张与苏晚晴相似的脸。她得在这座黄金打造的牢笼里,演好“苏晚晴”替身的角色,满足顾晏之那难以捉摸的情感需求,同时,更要小心翼翼地运用她最熟悉、最擅长的香料作为武器和探路石,在虚与委蛇中,一步步探寻迷雾背后的线索。

前路危险重重,步步杀机,但这险境之中,或许也藏着一线难得的生机和机会。

她回到铺满香药的案前,拿起小巧的铜香匙,开始仔细地称量、研磨那些或芬芳或苦涩的香药。动作娴静优雅,一如汴京城中那些真正的闺秀,但低垂的眼眸里,却逐渐凝结起坚定而冰冷的寒光,如同冬日最冷的霜。

夜幕再次降临,华灯初上,凝香苑内点起了蜡烛和灯笼,将室内映照得温暖而朦胧。顾晏之没有再来,沈清弦乐得清静。

她让春涧和夏泉退下歇息,不必在跟前伺候,说自己想静静调香。屋内只剩下她一人,她坐在灯下,凭着记忆中父亲笔记里关于“雪中春信”的残缺记载,以及顾晏之描述的只言片语,开始尝试调配那款神秘的香。她需要反复试验,这或许是她揭开谜团的第一步。

屋内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香药在香臼中被研磨的细碎声响。窗外,夜色浓重,月光被薄云遮挡,显得有些朦胧。

忽然,窗纸发出极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一声“叩”,像是被什么小东西击中。

沈清弦瞬间警觉,猛地抬起头,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香箩。只见一个小石子,外面裹着一层纸,从窗棂的缝隙里滚了进来,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她的心骤然提了起来!是谁?是顾晏之的又一次试探?还是……

她迅速起身,吹熄了桌案上的油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朦胧的月光提供着微弱的光线。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侧耳倾听,外面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守夜婆子模糊的交谈声,并无其他异样。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弯腰捡起那个纸团,走到月光能勉强照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展开。纸上只有一行字,写得极为潦草,仿佛是在仓促间用炭笔写就:

“勿信顾晏之。苏晚晴之死有疑,沈家火或因香起。”

短短十几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沈清弦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手心里瞬间沁满了冰冷的汗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浑身发冷。

这字条是谁送的?是敌是友?它不仅证实了自己对沈家那场大火并非意外的猜测,甚至明确地将其与苏晚晴的死联系起来!而最关键、最直白的那句警告——“勿信顾晏之”!

这凝香苑,果然不只是一处简单的金屋藏娇之地。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心,交织着秘密、阴谋和危险。而她,已经身陷其中,无路可退。

她将字条紧紧攥在手心,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窗外的夜色,仿佛变得更加深沉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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