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到底是公卿世家,定制的喜服柔滑而不失劲道,颜知知揪在手中,凉而不冰,软而不皱。而皇宫定制的喜服丝毫不狲于国公府,虽兼具了美观和保暖,却是薄薄一层,停留在她脊背上的那双手,似乎正源源不断地将热源传递给她,烧得她全身都是暖烘烘、热腾腾。
“很热?”凌玠的嗓音带了丝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哑。
“是很热,脱了喜服吧!”颜知知说得利落,伸手就去解扣子。
伸头缩头都逃不过,索性干脆点。
此刻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同时传来一句:“世子,少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凌玠起身:“进。”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令颜知知眼前一亮。
“常嬷嬷!”
常嬷嬷满脸笑意,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也是满面喜气。
“醒冬!晓春!”颜知知掀开被子下床,激动地和几人聚在一起。
“表姑娘!”醒冬稳重些,晓春伸手想要拥抱颜知知,旁边凌玠咳了一声,忙退开两步只拉着颜知知傻笑,醒冬道,“世子说,以后我们四姐妹都跟着你。”
“常嬷嬷你也是跟着我吗?”颜知知望向身后被人群隔开的凌玠,也顾不着他什么表情了,直接道,“别让常嬷嬷在柴房了,让她也跟着我吧!”
自那日被谢氏发现私下帮颜知知物色房子之后,常嬷嬷就被打发去柴房看柴了,如今她有世子夫人的身份了,被谢氏发配做粗活的四姐妹能跟着她,那常嬷嬷自然也可以。
凌玠轻嗤:“你排场倒是大。”
“表姑娘放心吧,世子还用得着我这婆子,以后我就在清风苑伺候世子和您了。”常嬷嬷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不管伺候她一个还是她和凌玠两个,常嬷嬷总归不必在柴房吃苦了。
“快把合卺酒喝了吧,免得误了良辰。”常嬷嬷说着,吩咐醒冬和晓春将桌上放着瓢状酒杯的碟子端过来。
方才褪去的紧张此刻又漫了上来,颜知知学着凌玠的样子端起酒杯,在常嬷嬷的指引下,新郎新娘……
“等等。”常嬷嬷伸手把颜知知颈边松开的扣子扣好,给了两个新人一个了然却又带丝促狭的微笑,才又道,“现在可以了。”
这扣子是方才她自己解开的……
尴尬抬头,就刚好对上新郎好整以暇的戏谑眼神,刚刚稳住心神的颜知知忽然就觉得脸烫得厉害。
喝过交杯酒,颜知知觉得喉头直冒火。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
“常嬷嬷,我好似有些醉。”
常嬷嬷是她除了老太太以外第二依赖的人,她扶着额头往常嬷嬷那边靠,常嬷嬷却轻轻将人往新郎那边推了推。
“要不怎么是合卺酒呢!”常嬷嬷笑着往门边走,和身后晓春和醒冬一道儿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出去了,并贴心地关好了门。
室内就剩两人,颜知知拍拍微红的脸颊,对身旁的男人没话找话:“这酒劲真大。”
女子粉面桃腮,醉眼朦胧,凌玠难得放柔了声音:“醉了就安寝吧”
啊,安寝!
前几日看的那两本书快速在脑海翻页,不管是何姿势,两人总归都是紧紧纠缠在一处的,可眼下两人如此境况,要她突然做出热络逢迎之态,实在有些为难。
清风苑的地龙比梅园小院烧的还要旺,酒力作祟加之紧张,她的汗直往外冒。
有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将她脖颈下的纽扣解了。
难得见她露出这种纠结又羞恼的神色,凌玠觉着有趣,伸出手解掉她的纽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啊,对,太热了!”
仿佛福至心灵,她开始脱喜服。
脱掉繁复的裙装,又累出一身汗,又脱淡粉的夹棉小袄,然后是底裙,直到身上只剩下一套薄到透明的浅红里衣,看到里面隐约可见的凤穿牡丹肚兜,颜知知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要烧起来。
方才化尴尬为行动,此刻停下,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继续了,心里一虎上手开始给对方脱。
凌玠:……
他疑心合卺酒里加了某种助兴的药物。
颜知知还没摸到他衣领,手就被攥住。
他亲了上来。
酥麻的痒意从脖颈传来,颜知知全身僵直,一时呆了。
腰被紧紧箍住,痒意一直蔓延往下,是酒意上头吗?
颜知知只觉头嗡嗡作响,陌生的感觉将她席卷,她无意识地后仰,求救般抱住凌玠的头,溢出一声微弱的喘息。
他从乱绪中分神,疑心那合卺酒中助兴的到底是何药物,未免加得重些!
克制地压下要撕开她衣裳的冲动,凌玠勉强带着在他耳畔胡乱亲吻的颜知知往床榻移动。
“你不要乱动。”颜知知抓住他胸前衣襟,眼尾微红,不满地控诉。
凌玠眼角直抽,到底是谁在乱动?
望着小女人一双含情目,凌玠直接俯身,先是在那双委委屈屈的双眼上流连,片刻后移向耳后、脖颈,一直往下……
身上的衣服次第落下,一直延伸到镂空的拔步床,层层帐幔落下,遮住了一室春情,盖不住偶尔传出的娇声与喘息。
门外不远处,常嬷嬷微笑着让四个红脸丫鬟离房门站得远远的,只留双眼瞪得大大的丁香似懂非懂地守在门口,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夜里叫水?夜里睡得好好的叫什么水?要洗脸也得早上吧!
丁香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守着。
姑娘又在叫了,这声音听着熟悉,片刻后她终于想起来,上次她和姑娘在假山那里听见的也是这个声音。
丁香好像有些懂了,和春夏秋冬四个丫鬟一样,脸刷地红了。
好在没多久姑娘的声音就歇了,随之而来的是世子低哑的声音。
“来人,备水。”
丁香忙应了声,四个丫鬟也听到了,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水抬过来,丁香只需负责掀帘子,晓春和之夏将水抬进去后,丁香也趁机进去拿眼睛到处看,却没看到她家姑娘。
帐子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世子身着中衣坐在床沿,两个丫鬟才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只有丁香还愣愣的想要透过缝隙看看自家姑娘如何了。
凌玠撇了丁香一眼,皱眉道:“要两桶水。”
晓春、之夏:“是。”
丁香:“啊?哦哦!我这就去……”
“咦,丁香的声音,丁香……”帐中女人掀开帐子,在春光大泄之前凌玠飞快地将人塞进帐中并将帐子纱帘全部拉好。
“你干什么呢你!”
听到姑娘娇声怒斥地声音,丁香放心了,眯眯笑地出去、关门。
才刚被温柔对待的颜知知忽然被粗鲁且强硬地推倒在床上,她十分不满,胆大地囔道:“你干什么,我要跟丁香说话!”
方才丁香也被迷晕,她还不知情况呢。
女人在他面前撑着坐起,香腮飞绯,肚兜随着她坐起虚虚挂在肩上,撑起的两处到现在依然手感尚存。她一动,身上的锦被便大半脱落,墨发蜿蜒至枕边逶迤成团,莹白雪肤晃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辛苦克制许久的凌玠终于像是找到了理由,咬牙道:“是我对你太过怜惜了。”
在颜知知惊诧的目光中,凌玠又一次压了上来。
被撞的前一刻,颜知知脑袋里还在叫嚣着一个问题。
刚刚不是完事了嘛?!
门外抬水进门的丁香等人才跨进半步,就被那剧烈浮动的帐子吓得缩回了脚。
纱帐妖孽般抖动跳跃着,直到深夜才息。
身边人累及睡去,凌玠仰面躺在床上,愁眉紧锁。
他在反省。
作为国公府世子,太子心腹,幼时命运的坎坷和作为太子近侍的职责,他一向自持清醒少欲,十多年来的刻意训练,就连在吃食上,他也不会让府中人知道自己的喜好。
一开始,他确实做到了。
虽说他起初确实有一瞬失去了理智,但他将其归咎为合卺酒的缘故,后来理智占据上风,风停雨歇后他及时抽身,清醒克制地遵行“子嗣为要,纵欲伤身”的准则。
然而最终他失去理智,放纵了自己。
实是不该!
怪就怪这颜氏女太过勾人,待第二日醒来,他定要和说说规矩。
想到什么,他的背忽然就开始疼,他轻嘶了声,侧过身子,用手去够那疼的地方,一摸竟是长长的一条。
这颜氏女……未免太过生猛。
许是他这边闹出点动静,他听到旁边女人“啧”了一声,然后她翻了个身,一只丰腴的手忽然伸过来,“啪”地一声搭在他胸膛上,不等他将其拿下,一条长腿也横跨过来,直接搭在他腰臀之上。
他想也不想地伸手,先将碍事的手臂拿开,又去搬腰腹上的腿脚,一番下来,他已是口干舌燥。
女人实在挨太近,女儿家独有的体香充斥他的鼻尖,隐隐约约,却又比上次那香炉上的还要浓一些,而方才两人交缠之时的味道则更重一些,着实勾人。
他无奈地发现自己身体又起了变化。
大半夜的,他从柜子里拿出被褥垫子铺到了地上。
再次躺下的时候,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第二日最好跟她讲讲睡姿的问题。又叹,历来结亲讲究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
不出意外,凌玠次日起得晚了。
对着自家世子责怪的眼神,墨影委屈嘟囔:“都叫你三回了,叫不醒……”
世子如今娶了亲,他总不好再像往日那般跑到世子床边找他吧,好在世子不是那般小气的主子,冷着脸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出门的时候凌玠经过守在门口的感秋和醒冬,下意识地出口道:“别去吵她,让她多睡会儿。”
走了两步停下来,他回头,脸色不虞:“去把她叫起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到底叫还是不叫?
凌玠:“去叫。”
两人一道熬夜,他还睡了半夜地板,凭什么她能睡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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