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压根不管他们,直接转身往地室外走去,其他人见我反应这么大,脸色又难看,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跟着我走出了地道。
离开祠堂的时候,那些“人”仍在村子里游荡,我飞快的跑回队伍里,一把挎起背包,也懒得装重伤躺担架了,大声招呼了李易安和王振国一句,就头也不回的朝村外走去,我步伐又急又快,后面更是猛地奔跑起来,不消多久,一行人就跟着我跑出了村子。
“呼~嗬呼......喂!黑心蛆,你突然跑什么啊你?!”林檬气喘吁吁地的追在我身后。
我回头看了那村子一眼,见其已经消失在黑暗中,这才放缓脚步,由跑变成了走。
“因为我怕死。”我同样累的不轻,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奔跑已经使我左腰那块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我掀开衣服,发现纱布上的血已经狰狞的一点点蔓延开来,伤口崩开的每一分疼痛都在逐渐放大,但我现在却没心思停下来处理,只想离那个村子远一点,越远越好。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跑?”落赋清也注意到我的伤口在渗血,不过见我不打算处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问我突然逃离村子的原因。
但我没有搭理她。
事实上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她讲话,一想到之前她为了阻止我杀罗恩,居然无视我身上的伤势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揍了我一顿,我就一肚子火气!
虽然之后她为了让我驱散蛇群,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我,可我心里已经将她记恨上,打算只要找到机会,就送她和罗恩一起去见上帝!原本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还觉得她人挺不错,愿意放我离开不逼我以命取蛊,还肯花钱买我的玉猪......可现在,呵!我这人就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陈善,你刚才是不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是你说的禁蛊吗?不应该吧,那间地室就那么大,所有东西我都看过了,除了骨头和老鼠外,没发现还有其他特别的。”齐长风皱着眉。
“喂!我可警告你,你不要在这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说要进去的是你,现在突然跑掉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胡不凡对我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但我此刻也懒得同他计较了,我只是飞快的扫了几人一眼,认真说道:“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跑,这很正常,这么说吧,我怀疑那个村子里现在还有活人,而且狞,很大概率就是那个人炼制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为什么?”齐长风觉得不可思议,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因为那间地室里的人骨和供桌?那些只能说明那个村子当时应该没有死绝吧,毕竟收敛尸体和摆放供桌从痕迹上看,最少都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了,而且我们白天也在村子里搜查过,没有发现活人生存的痕迹。”
“村子里没有不代表村子周围没有。”我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那间地室里有一块巫阵盘,想必你们都注意到了,就是地上那块玄黑色的阵法盘,那玩意在你们看来可能只是一样装饰物,但它的真实作用是拿来安魂往生的,通俗点讲,就是超度。那是只有巫师才会使用的东西,再结合这个村子里的状况,我怀疑摆下巫阵盘和炼制禁蛊的是同一个人,而巫师的寿命正常来说,要么很短,要么很长,短是因为仇杀,长是因为巫师有各种手段能延续自己的寿命,更别谈那个村子从荒废迄今也不过几十年,所以那个巫师很大可能还活着。在巫蛊界的规矩里,没有敌对关系是不允许帮人化解对方施下的蛊术咒法的,更何况是毁了别人摆下的巫阵盘,但凡一个道行稍深一些的巫师,都和自己摆下的巫阵盘有感应,现在巫阵盘被挪动,阵法被破,还不跑,难道等着人家来寻仇吗?”
要说一开始,我还只是好奇,不敢相信这个村子里真的出现过狞,甚至想找找看祠堂或地室里有没有与狞相关的文献记载,也就是所谓的培养炼制手段,但当我搜完祠堂,在地室里也没发现任何有关狞的记录甚至还看到地上躺着一块巫阵盘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慌了!
就像我说的,巫蛊界有规矩,没有敌对关系不允许解除他人施下的蛊术或者咒法,解蛊必需要放蛊者的许可,否则会引起门派之间的战争,没错,门派战争。
准确来说,巫师和巫师之间都有门派之分,虽然我总是被林檬她们叫作巫蛊一脉,不过那只是巫蛊界里的一个统称,而我师从春三月,跟的自然就是春三月的所属门派。
据夏细辛所说,我们这个门派在全国来说都是最顶级的,并不用惧怕其他门派的巫师,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在这种偏僻的原始丛林里遇到一个能炼制出狞的巫师来寻仇。要知道,每个派系之间根本不存在和善一说,因为从古至今,大部分的巫师生存环境都较为恶劣,所以不管是为了争夺地盘还是争夺蛊虫,都要求他们互相斗狠,毕竟只有赢的一方才能获取更多利益。
所以,在找不到狞的相关炼制记录和看到地室阵法被摧毁的情况下,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跑路,借用落赋清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这也是我根据形式判断得出的结果。
“你说的那个我确实有看到,不过那个东西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说不定是老鼠弄到地上的呢,也没见后面还有人打开过地道的门,会不会是你过于谨慎了?”林檬问。
我斜睨了她一眼,鼻尖泄出一声冷哼:“巫阵盘的用料特殊,安魂往生的阵法盘更是约有二三十斤重,你家老鼠推得动那么重的阵盘?”
“是我打翻的。”落赋清面无表情,淡淡的承认下来:“看它的形状,我以为是香炉,也就没有在意,而且周围除了供桌外找不到其他东西能堵住灌风口。”
吴明绪挠了挠后脑勺,语气有些不确定:“可是,里面都住了老鼠也没人管,而且那地道入口起码有十几年没被人打开过,想必你说的那人已经死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来村子里看过吧?”
“只能说有可能。”我说:“有可能死了,也有可能没死,但是对方既然能炼制出禁蛊,那我就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而且我也没必要去赌,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里。”
“你说的倒也对......”
一行人摸着夜色继续往前走,人影在晃动的手电光束下扭曲跳跃,犹如鬼魅,而大概是因为受那个蛊村的影响,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安开始笼罩进丛林,我们似乎正在走进一个无人理解的诡异世界之中。
剩余的行程就很快了,路上除了遇到一次大型的集群食肉动物豺狗和十几头狼外,没再遇过其他危险,而且因为在深山老林里少见人的缘故,这些家伙很谨慎,被子弹打到吃痛,就都夹着尾巴跑了,只剩几头狼尸,被我们烤了加餐。
万骨山的山体似乎和其他山体不同,这座山从纹理到形状都很像有神鬼妖怪的国产电视剧里会出现的山,或者很多挂历屏风装饰画上的山,就很中国的志怪气质,会勾起孩童时期的某种最质朴的恐惧。
标记万骨山的地图虽然被胡不凡他们抢去,不过万骨山很大,按照春三月的笔记内容描述,万骨山磁场特殊,光有地图这群人哪怕找一年也找不到入口,而且进山后,因为林子太密,除非有特殊的手段直达入口,否则他们只会在这座林子里不停的转圈,一直转到死为止。
于是,到达万骨山后,我就在众人一副自己被隐瞒欺骗了的目光中,淡定地从身上取出了一只引路蜂,这是一种由大马蜂炼制成的蛊虫,体长约莫一根大拇指,是春三月当年从万骨山里带出去的,只有跟着这只引路蜂,我们才能到达二十年前她们进去的那个入口。
断崖峭壁,险峻陡立,我站在崖边往下张望,只觉得脚下一阵空虚,有种一不小心就可能跌落万丈深渊的心悸感。
林檬站在我旁边,目光同样扫量着崖下深渊,她神色从容的分析道:“如果咱们没来错地方的话,应该是来对地方了。”
闻言,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上来就拿屁蹦我?一手废话文学真是让你整得明明白白。”
“这要是谁不小心掉下去,肯定得青一块紫一块了吧?”这种高度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使得王振国和李易安也不敢凑得太靠前,只蹲在一旁小声嘀咕。
“何止啊。”齐长风眯眼笑道:“这里少说也有几百米高,谁掉下去,不仅青一块紫一块,还能东一块西一块,你一筷我一筷呢。”
“怎么下去?索降吗?”林海同样紧贴着崖边在俯望崖底,他没什么头绪,便开口问我。
而我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实际上,自从殓蝇那件事发生后,不管林海后面说了什么,我都没有搭理过他,在我看来,他身上已经被烙上了傻逼的烙印,而且因为林檬她五叔险些因林海发癫失去治疗的缘故,导致她五叔和她堂姐都对林海没什么好脸色,一路上哪怕林海主动与他们交流,后者始终漠然置之,反倒是面对林檬,两人给出了相当热情的回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