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愿意打头阵,不说禁蛊,就光凭里头传来这诡异渗人的冷笑,底下也不像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但是让我就这样离开我又不甘心......
至于为什么我会实话实话将狞描述的那么危险而不是哄骗他们下去,开玩笑,怎么可能骗得到,这几个家伙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尤其是林檬和齐长风那两个喜欢眯眯眼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沉,我就算把狞说的再怎么人畜无害,他们见我不带头下去,肯定也是不会去的。
“咱们直接走吧。”吴明绪提议:“管它里面有什么,那都跟我们不相干,我们只是碰巧路过罢了。”
胡不凡点点头:“我赞同吴老四说的,反正大家伙也都休息好了,外面那些东西目前看起来也没什么危害性,我们还是收拾东西继续赶路的好。”
“不行。”我一口否决。
“为什么?”胡不凡看我的眼神突然充满戒备,而且不只是他,其余几人也都被我果断的拒绝给弄的迷惑不解。
“难不成这里头不止你说的什么禁蛊,你是不是还知道些别的?你刚才说这里是蛊村,那这村子是不是跟你师父有关?你想骗我们下去干嘛?!”胡不凡咄咄逼人的向我发出一连串的问话。
“神经。”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动动你的脑子好吗,这个村子已经相当接近万骨山了,村子里又可能出现过狞这种禁蛊,那二十年前我师父她们来了一队人,却只剩她一个人活着回去,你们就不怀疑会跟狞有关?”
“你的意思是他们当年可能也来过这里?结果遇到了狞才会......”
“这......”
几人明显犹豫起来。
然而短暂的犹豫过后,胡不凡就看向我:“那你下去,你是蛊师,再怎么样也比我们这些门外汉强,我们可没接触过什么蛊兽,尤其是那么危险的禁蛊。”
“不行不行。”我连忙摆手拒绝,然后捂着在本命蛊作用下已经快痊愈的伤口:“我受伤了,万一我下去碰到了什么危险,我怕我跑不掉。”
“说的好像我们都没受伤似的,而且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伤重......”
“不是,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怎么不像伤重了,我脑浆都差点被那头巨蟒给甩匀了,五脏六腑也几乎被绞碎,我没表现出来是因为我要面子,队医都说我需要多休息,尽量别动弹,还而且你看,你能看出来个锤子你看!”
“你......”
“行了,都别瞎吵吵,这样吧,我去叫个人进来探路,你们......哎?短命鬼!你干嘛去!?没听黑心蛆说里头可能很危险吗?!你这......啧,这家伙真是的......”
就在我们还因为谁先进去探路吵囔不断时,一旁的落赋清突然拔出长刀,径直朝地道内走了进去,丝毫不管身后林檬的喊叫,没几秒,落赋清的身影就消失在地道转角处。
见这一幕,我们其余人相视无言,都默契的安静下来,反正本来就需要有个人探路,既然落赋清肯打头阵,那再好不过。
只是,眼见过了四五分钟,地道内除了诡异的冷笑声外,再没有其他动静传来,仿佛落赋清消失了一般,我们顿时急了,以为落赋清遭遇不测,毕竟落赋清的身手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连她都能被悄无声息的干掉,那说明里头可能并非简单的危险,而是十死无生的绝地!
想到这,林檬急忙扯着嗓子朝里头大喊:“喂!短命鬼!你没事吧?里头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地道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刚才还刺耳怨毒的冷笑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落赋清惯常漠然的一句:“可以进来了。”
怎么回事?刚才那“砰”的一下是什么声音?冷笑呢?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十几秒,显然都对地道内发生了什么感到好奇。
“走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齐长风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他步伐小心,我们跟在后头用手电给他照路,这地道的内部结构都是普通的土制墙壁,一路走下去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随着深入地道,我隐约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臭味,好像是死老鼠一样,而且越往里头走,这种臭味就越重。
没过三分钟,齐长风突然停在了一个拐角处,接着他就高举着手电好像在照什么东西,这地道的内部过道不算宽,一米多的样子,堪堪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不过由于我们对地道内部的情况不可知,所以是一个跟着一个进来的,此刻他一停下,我们后面的自然也跟着停。
胡不凡在整个队伍的最后头,从他那个位置只能看到齐长风的动作,却看不到他照出了什么,心里很急,就赶紧问道:“怎么了?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齐长风的声音从吴明绪前面传来,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这里面......好像全是骨头。”
全是骨头?什么意思?
我脸色一变,连忙越过几人,探头往里看,又是只一眼,便忍不住汗毛倒竖,脊背发凉,浑身抑制不住的打颤。
骨头,遍地的骨头,一间约莫**十平方的地室内,堆满了发黄发黑的骨头,而且在灯光的照射下,我一眼便能看出来,那些骨头全都是人类的,还有不少几乎碎成渣的破衣烂衫,在人骨间堆了一圈,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拿去筑窝了。
“我丢!呢个系乜事?这都是人骨吗?少说也得有几百具吧,这怕不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在这了?”吴明绪惊的方言都冒了出来。
相比较下,林檬虽然也很惊讶,但是她看到落赋清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立马凑了过去,问她:“刚才喊你怎么不理人?而且我在上面听到了一声响,是什么声音?还有那冷笑声呢?怎么突然没了?”
落赋清的长刀已经收回刀鞘,她看着遍地的人骨,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听到林檬问她话,才瞥了一眼地室角落里一张倒塌的供桌道:“那个角落里有个老鼠洞,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从那个老鼠洞里灌进来的风声,受这个地道的建筑规格影响,等声音传到地面,就成了我们听到的那样,风声很大,我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索性用供桌将洞口给堵了,你们小心些,那些尸骨堆底下还藏有不少老鼠,在这种地方筑窝,身上肯定携带大量病毒。”
落赋清说话间,我已经凑近那些因为时间流逝发黄发黑的人骨,左看右看,又望了望周围,没什么特别的发现,这间地室似乎就是专门用来存放这些人骨的,看着骨头上的咬痕,虽然大部分都是老鼠啃噬过的痕迹,但是较深的那些,都是大型野兽的齿印,比如狞的鲨齿,所以我几乎能肯定,这个村子真的出现过狞,他们有人偷偷的饲养禁蛊!
至于我为什么说是有人,而不是全村人?是因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我看到了一个圆形的巫阵盘和一些辅助摆阵的小物件,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供桌的所在,也就是说巫阵盘原本是摆放在供桌上的,只是落赋清为了堵住老鼠洞,才将供桌给搬了过去,那张供桌和寻常人家里摆放的供桌不同,它比地道上方祠堂里的供桌更大一些,少说也得三个成年人才有可能抬得动,落赋清一人便能搬动这张供桌,可见其力道非同小可。
再说回巫阵盘,这种东西是巫师才会使用到的一种阵法盘,所谓的巫师和巫医,蛊师一样,都是巫蛊界的一种叫法。
巫医即是巫师在行医时的别称,在古代“巫”与“医”是没有严格区分的,他们都是通过“术”来治病疗疾,济世利人;相同的,蛊师也可以被叫作毒师或者巫师,往细了说,只是各自擅长的领域不一样,但本质是差不多的,实谓同出而异名。
普通人看不出这种巫阵盘有什么稀奇,一般只会当它是一样风格怪异的摆件,可我学的杂,用夏细辛的话来说就是,春三月什么都教我,几乎是倾囊相授,只是我自己悟性不高又反骨,才导致始终比不过夏细辛她们三个。
安魂往生,正是这块巫阵盘的主要作用,也就是说这间地室里的人骨,是被一位巫师特意封存在此,然后再利用巫阵盘超度他们的灵魂,这些人的死因是狞,那这个巫师很可能就是炼制狞的那位,因为他知道被狞咬死的人魂体会被束缚在身死地,所以他才会布下安魂往生的巫阵盘。
而且村子里看不出任何反抗过的痕迹,这说明狞不是从村外进来的,否则那些人的本命蛊早该察觉到危险,只有从村子内部突然杀出,整座村子的人才会在不设防的情况下集体丧命。
“你们说,这些人是自杀还是他杀?为什么死后不埋了,反而全部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我没听说过南方这边还有地下室藏尸的风俗啊......”
“看来这个村子里的人当初并没有死完,起码还有人帮着收尸。”
“从地上残余的这些衣服面料上看,二十年前我叔他们应该没有来过这里,也许只是个巧合,这个村子和我们要去的万骨山应该没什么关联。”
“陈善,你说的禁蛊,这里似乎没有,不管怎么看,这里都只像是一个普通的地室,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要我说.....”
“喂,黑心蛆,你一直不说话,蹲在那里看什么呢?难道是有什么新发现?”
地室内,几人四处打量,依次发表自己的观点,各抒己见。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参与进去,只是沉默的看着这遍地尸骨,脸色越来越沉,最后,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走!”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语气很平,但是罕见的充满了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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