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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酒很烈,萧朔抬头看月亮,那月亮纯净不灼眼,是大梁的月亮,是当下的,而不是过去的、不是别处的。

酒味染上了他的前衣领,这是纯正的高粱酒,祖母亲手酿的,他和汀汀从小偷喝,两人的酒量都很好。

但许是最近身子不行,这半壶酒,竟勾出了他三分的醉意。

他瞧那树木成了一团巨人的影子,槐树枝桠虬结,在月光下投出张牙舞爪的轮廓,桌前吃菜的人时笑时闹,像梦里的影子似的。

圆容和尚在这笑闹里也渐沉默下来,脸上盖着迷雾。

圆容说要走,萧朔去送,与他并肩行出小院。

路面被夜露浸得滑溜溜的,几丛野菊散着清苦的香,圆容让他不要再送,定在原处,对他道:“旧主**于太极殿,尸骨焦黑,玉玺已经不见多年,我不知那丫头是如何知道玉玺的,但她以你性命相挟,引你去找这前朝旧物,怕是……刻意为之。”

萧朔道:“我知晓。”

圆容无声的看向他,终于还是道:“我会修书给老伙计,替你找找,你自己也要当心。”

萧朔一愣,他本只想问些消息,没有想过要请师父出面。

“师父不必……”

圆容在萧朔背上轻轻一拍,他停了话,而圆容只是看着他,很快,转身离去。

萧朔停在原处,想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舒兰汀从门后探出脑袋来,头上的发簪垂着银流苏,反射着细碎星光,“要当心什么?”

“偷听的人吃饭没盐、喝水塞牙,这可是你说的。”

“哼,谁稀罕偷听你说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你快进来,我们打叶子牌。”

萧朔轻笑:“又打叶子牌,你输了不认账,我不愿和你打。”

“胡说八道,我今天一定赢你!”

舒兰汀在前大摇大摆、雄心壮志的走,裙尾的珊瑚珠丁零当啷,萧朔跟上去,在她后脑勺轻轻一按。

各有输赢,用酒做彩头,萧朔三分的醉意成了七分,又因为不必警惕,松弛的铺了开来。

萧朔醉是一件稀罕事,舒兰汀觉得很新鲜,凑过来拧他泛红的耳尖,一直逗他,祖母睡不得太晚,已经回了房,留两人还在原处。

夜风凉的很,吹得舒兰汀一哆嗦,戳了戳萧朔,叫他回房去。

萧朔很平静,瞧着与平时无异,走出几步,却一头撞在了舒兰汀的房门上,额头传来闷响,他皱了皱眉,倒退半步。

舒兰汀目瞪口呆,缺德的哈哈大笑。

萧朔与门板对望,沉默的转了方向,看着舒兰汀。

舒兰汀刚要张口,被大手捂住嘴巴,掌心带着酒气和热度,眼前景物瞬间移动,她被拦腰扛了起来,下一秒便在房间床上了。

萧朔身形高大,几乎将大半张床都占了去,木板发出吱呀的轻响,他压在她身上,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都笼罩了。

小床许久没睡过,却保持了原样,枕巾上绣着白色的小兔子,床头堆满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好像她从没离开。

萧朔眼瞳漆黑,因醉意蒙了幽幽雾气,像北地产的墨玉,他不说话,也不许她动,就这么望着她。

舒兰汀推他肩膀,嚷嚷:“你重死了,起来。”

萧朔握了她手腕,指节修长,力度却不容抗拒,强硬的压回她身侧。

她腰很细,萧朔的手背隔着衣物触在肌肤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衫渗进来,他感觉到那个弧度,因为陌生、好奇,用手掌丈量起来。

舒兰汀一愣,别扭的感觉升上心头。

“别挠,”她小声说,“痒。”

萧朔一动不动。

舒兰汀:“阿朔哥哥~”

还不动。

“我不笑话你了还不行吗,我错啦。”

萧朔这才松了手。

他坐起,拉过了被子,仔细将被角掖到她下巴下,将舒兰汀盖了起来。

还有床头的胡萝卜布偶、拨浪鼓、泥人等,均被他一件一件拿起,整齐排列。

舒兰汀好奇的抬起头来看,被他按了回去,乖乖平躺。

萧朔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好像武林冷酷魔头那样:

“不许笑。”

“不许吵。”

“我练功,你不许睡觉。”

“不许啃猪蹄。”

舒兰汀:“哈哈哈哈哈羡慕死你了吧。”

萧朔面无表情。

舒兰汀小人托腮:“阿朔,你今年贵庚呀?”

萧朔冷漠,关你什么事?

舒兰汀:“十岁、十一岁……?顶多十一岁了!”

“我告诉你哦,你未来会当大将军的,很厉害很厉害,所有人都害怕你、敬仰你,练功很辛苦,可是很有用哦。”

萧朔的眸子轻轻闪烁,睫毛颤动两下,舒兰汀从被子里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萧朔回神,淡淡道:“我自然知道。”

舒兰汀噗嗤乐。

萧朔定定看她,“再叫一声。”

舒兰汀装蒜,叫什么啊?她不叫,萧朔便不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十分执着乃至顽固。

舒兰汀用被子蒙住头,他不肯,拨下来,如此反复斗争,舒兰汀受不了他了,“好了好了,阿朔哥哥,哥哥哥哥!”

萧朔也不晓得品出了什么,总之是满意了。

他重新盖好舒兰汀、摆正玩意们,自己则席地而坐,背靠床、双臂环抱,闭上了眼睛。

舒兰汀:“……”是你自己要坐着睡觉的,明天腰疼可别怪我。

她就也闭上眼睛。

次日萧朔先醒,尚未睁开眼睛,后颈已沁出细密的冷汗,痛意已叫他的眉头紧紧的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睡姿,他行军时常有这样经历,早已习惯,那痛实则来自奇经八脉——

上次在西郊行宫遭遇的那名刺客,的确有几分真功夫,引得他动了五成内力,险些没压住那毒。

处理好一应事项后,军医以独门银钉镇入他几处大穴,既压住毒,也把他一声内力都封住了。

自那之后,每逢晨昏,天地阴阳交错、气息变幻,经脉之中内力乱撞,令他如被万蚁噬体,疼痛难忍。

古寺晨光熹微,大树参天,细微的灰尘在光束里漂浮翻飞,萧朔额上渗出冷汗,良久,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想起身,脚下轻飘飘,扶住床柱才站稳。

定睛一看,舒兰汀还没有醒,脑袋歪去一边,脸蛋红润,睡得很香。

一股恶气又生,萧朔面无表情,伸手掐了掐她鼓起的脸颊。

舒兰汀晃晃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抱了他的手,脸蹭着他手腕,眼睫毛那样长,弄得他痒痒的。

“冷吗?给你一半,”她拱拱身子,把被子往中间拢了拢,让出半边床来。

小床被她睡的香喷喷、暖烘烘,何止是温柔乡,完全是温柔乡。

但萧朔岂是会偷懒赖床之辈?将被子给她盖回去裹好,不留情面将手抽出,转身出去。

舒兰汀醒时,见萧朔在院中练一套拳法,行动之间风声赫赫,颇有气概。

舒兰汀先想今夕是何年,再想也没有很厉害嘛,我也会的。

她看了没多久,一名僧人敲了敲院门,礼貌的打了招呼,说是方丈寻他们。

萧朔昨日是约好要见方丈,想问问寺中可有什么他帮得上忙的,闻言点了头,在外人面前,他疏离冷静:“请稍等,我换件衣裳。”

那僧人在门外等待,舒兰汀看他们是要出去的样子,也很想跟着,遂过去与他说话,歪头道:“师傅是这两年才来寺中的么,怎么从前没见过。”

僧人双手合十,客客气气:“小僧去岁在寺内挂单,年节时见过女施主来小住,只是女施主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舒兰汀摸了摸后脑勺,“许是太多人我忘啦,师傅不要见怪。”

两人说话之际,萧朔换好一身旧衣,那布料是水洗了的青色,没什么配饰,穿着很素,墨发披在肩上,容颜温润,舒兰汀愣愣看他片刻,口吐象牙:“想要俏,一身孝。”

萧朔轻飘飘地给了她一眼,让她自己体会。

舒兰汀体会不到,凑了到他面前,还在看。

僧人引路,将他们带了出去,舒兰汀像小尾巴跟着萧朔,反复打量着他。

萧朔被看的莫名其妙,停了脚步问她,“你在看什么?”

舒兰汀:“看你啊。”

仿佛是第一天长眼睛,她惊喜地说:“萧朔,我发现你长得确实好俊啊!”

萧朔:“……………”

僧人说方丈在天悟坛里,即上方山坡一圆顶石屋,那是一名高僧得道、坐化之地,寺中僧人有惑时,会去枯坐思索。上去的路狭窄难行,石阶上覆着青苔,湿滑得很,萧朔对舒兰汀道:“你在这里等,我和方丈说完就下来了。”

舒兰汀也不喜欢爬坡,用十分热情的目光看着他:“好好好,你快点。”

萧朔避开她目光,抬步欲行,但又觉得大可不必,回头睨她一眼,气势极盛,道:“你第一天知道?”

那一眼还真是……颇为勾人。

话毕,潇潇洒洒上行,垂在肩头的墨发被日光照的十分耀眼。

舒兰汀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时常抽疯,但是今天这种抽法还是比较少见,萧朔想了一想,摇摇头,无声的笑了起来。

又走出一段路,萧朔前方有一小潭水面波光盈盈,一只松鼠在水边梳毛。

萧朔瞳中倒映着水面,忽然瞳孔凝聚,身体反应极快,向旁躲避——

背后一抹银光斜刺来,擦开了他的衣袖。

风声如涛,对方出手狠辣,转瞬之间数招已过,萧朔连连避退,身后抵上树干。

而那僧人双眸阴鸷,手拿一双峨眉刺,杀气凛然。

这武功路数………

萧朔心中一凛,双眸凌厉,折树枝做剑,径直扫向僧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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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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