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见许慕楠迟迟不语,叶恩先出声问。
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了。
“那些东西又来缠你了?”许慕楠皱眉,抬手想灌输灵力,却被一双略冰的大手止住,“无碍,只是远处看看而已,没有伤害我,你无需耗费灵力。”
感受到灵力撤去,叶恩收回手:“适才冒犯了。”
“无碍。”许慕楠转而问,“你怎么会在这?”
按理来说,不该啊,就他这体质,叶家人怎么放心他一人出远门。
“对哦。”寒泠也反应过来了,“怎么就你一人?”
“说来话长......”
这厢故人重逢,另一边死气沉沉。
得知一切的冉怀青,头发白了大半。
“噗~”冉怀青猝不及防吐出口血,旋即直直倒下。
“冉县令!”宋岚青、楚涵江连忙过去搀扶。
楚涵江离得近,一个滑铲接住。
见人双眼紧闭,面色煞白,他试探着鼻息:“还好,只是昏了过去。”
“子修......”楚涵江刚松口气,宋岚青便瞧见冉怀青头发渐渐发白,没一会儿就白发代替青丝。
宋岚青连忙输送灵力。
“岚青姐,够了。”见宋岚青唇色发白,楚涵江出手阻拦,“输送再多的灵力,也是无济于事。”
见冉怀青有所好转,宋岚青收手:“先将冉县令送回房间休养吧。”
楚涵江轻轻将人平缓放置于地:“我去喊些人来。”
“嗯,我在这守着。”
没过一会儿,楚涵江喊来两三奴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其夫人胡婵娟。
“夫君。”胡婵娟慌忙奔来,进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好在宋岚青反应迅速,她匆匆道了声“谢”后就往冉怀青处赶。
见冉怀青不省人事躺在地上,胡婵娟未语泪先流:“议事前还好好的,怎转眼成了这副模样?”
她抚摸冉怀青的手抖如筛糠,唇齿也在发抖打颤。
她没悲伤多久,随手拭去泪水,吩咐着:“把老爷抬回房间,林二你速去请柴大夫来。”
“是。” 几人当即行动起来。
回到房间后,陈兰坐在床边,紧握冉怀青的手,嘴巴蠕动着,听不真切。
楚宋二人并不会医术,只能以灵力缓解,多撑会儿。
“啪啪——”林二见门口挂着歇业的牌子,心下一慌,不该啊,“柴大夫,您在不在,老爷晕了过去,头发都全白了,您快去看看吧。”
正在睹物思人的柴净,闻言立马将物件放入怀中,提着药箱转身就走。
林二第二遍敲门的手还未落下,门就打开了。
“还敲什么敲,赶紧和我说说情况。”柴净见林二还呆愣在原地,一把将人拽着跑,“冉县令昨日不还身体硬朗,是发什么了吗?”
“我也不清楚,老爷是在和请来帮忙的几位少侠谈话中出事的。”
见林二对情况一知半解,说不明白,柴净便松手,丢了句话就疾跑先而去:“情况紧急,我先行一步。”
因常年亲自上山采药,冉怀青身体极为健康,甚至比得过些家丁。
没一会儿,林二就跟不上他了。
不是大夫吗,怎么跑得比我还快,林二纳闷。
夏荷早早在门口等候,见柴净来后:“您快随我来,宋女侠说是猛然大悲引起的……”
柴净匆匆把脉后,从药箱中拿出压底银针。
针身细如发,落入脉中,离远了肉眼便不得见。
在场众人屏住呼吸,不敢高声妄动,生怕打扰了柴净落针。
小心翼翼落完所有针后,柴净紧绷的弦才缓了几分。
他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看着冉怀青本就因猫妖作乱忧心而疲惫的脸,此刻,苍白如雪,心情复杂。
冉怀青任职十几年,不贪污、不怠政,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
将原本贫瘠落后的小地方,发展成人来人往的小贸易中心。
无人不敬佩爱戴,他也一样。
但,先救了他是冉月。
原本以为熬不过那个寒冷的冬天,是一人裹着希望,予他温暖,让他有了家,有了生存的技能。
他走到一边,拿过冉府备好的纸笔,写下药方。
小声问楚涵江:“不知可否相告具体发生了何时事?”
楚涵江示意去外面说,人是昏迷了,但不代表不能听到。
……
“便是如此。”
听闻事件原委后,柴净欲言又止,几度想拍手称赞:还得是许姑娘。
他想说冉怪青活该,如今这一切是他应得的。
可,话到嘴边又被另一道声音拦了回去。
你生活在这里,而这是他管辖治理的区域,你敢说自己没有受到其所作所为带来的益处吗?
“他……县令有说怎么处理这个案件吗?”柴净声音暗哑,染了浓浓愁绪。
“并未。”楚涵江顿了顿,解释,“还没来得及就昏了过去。”
宋岚青补充道:“事情原委,冉县令已熟知,待他醒来想必就有结果了。”
“你后悔了?”棋局结束,叶恩便拐着弯儿引导许慕楠说出烦心事。
她无意识把玩着棋子:“不后悔,只是……”
“既无悔,就莫去想了。”叶恩递过去一果脯,“我走时从家中带的,老味道。”
寒泠不客气,她无法拒绝美味。
“唔……好吃。”叶恩家果脯的味道独一无二,再度入口,寒泠恍如入了仙境。
看着两人因果脯的味道展颜,叶恩也不自觉跟着笑。
“喜欢就好。”
许慕楠心中那点烦闷在棋局交谈间渐渐消散。
果脯入肚,她便低头找着什么。
几番找不到想要的,索性倒出,铺展开来。
“这些给你。”叶恩见她递过来一小叠符篆,又推了回去,“听闻你如今是下山游历,这些留着吧。我过几日就回家了,用不上。”
符篆制作不易,功效好的更不容易。
许慕楠的倒霉体质,他也是清楚的,想必这些是临走前花应雪给她准备的。
玉华尊者怎就放心她二人出来,还有……那个人怎么也不阻拦一二。
见他不收,许慕楠便把符篆都收回来:“那我送你个东西,之前就备好了,一直没机会给你。”
是个桃木簪。
簪子并非多么精美,却是用了心的,花瓣有些歪扭,然无刺屑,佩戴之人并不会因此伤了手。
末端有两个小字,不贴眼压根看不出来。
簪身刻有浅浅的符文,叶恩指着问:“这是?”
许慕楠倾身看了眼:“哦,这个啊,我将一个小法阵刻了上去。”
瞥见自己刻的歪七扭八的桃花,脸上浮出尴尬羞涩之色,“那个,我实在是不擅长做手艺活,你......”
许慕楠轻咳一声,作随心状,“你不喜欢就还给我。”
扔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辛苦做的。
不过,这点心思自己知道就好,不然我苦心经营的形象就有损了。
“甚是喜欢。”叶恩说着就把自己发间的白玉簪取下来,将木簪小心翼翼别了上去,“如何,可有歪斜?”
“花瓣那边再往下点。”寒泠兀地道,“这下可以了。”
见叶恩戴着许慕楠亲自制作的木簪,瞬间有些吃味,耷拉着嘴角,可怜兮兮道:“阿姐,我的呢,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小泠了吗?”
说完,还将脸别过去,捂着胸口小声啜泣,“果然,日日相处便生腻了,独独送他,而我连个渣渣都没有。”
说完,“哭”得更心碎了。
“莫伤心。”许慕楠手腕转动间,变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来,“你瞧。”
寒泠止住“哭泣”,接过来仔细端详,是个很小的戒指。
一看就不是阿姐亲手做的。
“不是阿姐亲手做的,我不要。”许慕楠笑着问,“真不要吗?我可是在上面放了个空间法阵,之后游历你便可将喜欢的话本子放里面,随身携带。”
闻言,寒泠一个光速将戒指取来戴在手上,生怕有人抢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戒?”寒泠两眼冒星光,怎么看怎么喜欢。
随着灵气的枯竭,修行之人一代代惨重的牺牲,芥子袋已绝迹,储物戒更是无价之宝。
拥有者,或世代修行,积攒下来的家业,或富可敌国,或得道大能。
这......这是我可以拥有的吗?
若寒泠有尾巴,此刻已经翘上天了吧,叶恩心想。
嗯,和我的小手很搭。
“阿姐,我太太太太爱你啦!”寒泠没忍住,直接扑过去在许慕楠脸上吧唧一口。
“小心!”寒泠来的突然,险些把许慕楠扑倒,看得叶恩那是一个揪心。
好在许慕楠实力摆在那,稳住了。
“噗嗤~”叶恩不禁笑出声,见许慕楠望过来,连忙打开折扇,掩去部分脸。
“好了,还有人在呢。”许慕楠无奈,小泠这性子。
“时候不早了,一起用晚膳吧。”叶恩见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请客。”
许慕楠也不客气:“去烬雪楼吧,刚好我们住在那,你也不用再找房间了,那还有很多空余的。”
她不提,叶恩也会去的,毕竟县里就它一家敢开门迎客。
日落月升,夜幕垂临。
“人给我看好了,出了事,你明白后果。”许慕楠淡淡吩咐烬雪楼掌柜,“还有我带来那位公子。突发异状,你就摇晃这个铃铛。”
许慕楠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将腰间铃铛取了下来。
“殿主放心。”掌柜郑重接过,目送那道愈发消瘦的身影没入黑夜。
“姑娘出来吧。”许慕楠取出彼岸,解除禁止,“去故人再说说话吧,明日......我就该送你走了。”
未尘埃落定前,百姓们不敢出来,街上空荡荡的。
高悬的明月将两人身影拉长,许慕楠柔声:“白日那些,你都听到了?”
冉月知其话中所指,她认真思索,给出答案:“嗯,听到了,我......”
“你觉得我过分吗?”许慕楠不敢看她的脸,怕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风似在耳边低语,飒飒飒。
“并不。”冉月往了眼遥不可及的明月,道,“君之所言,我心所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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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善恶因果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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