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齐宁隅从小在医院呆惯了。下意识的不会觉得很难闻,林伯深会觉得难闻吗?他会不会觉得难闻等出来就走了,再也不来看病了。
应该不会吧,这都是齐宁隅脑子里瞎想的。就这样他抱着围巾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罗玥才推开门林伯深也跟着走了出来。
齐宁隅眼底有些发酸,他揉了揉眼睛。视野模糊的看着两人,语气也恹恹的:“怎么这么慢啊。”
罗玥走过去把围巾抢过来,一把扔进林伯深怀里。她说:“我开的药一日三次,记得要用温水服下。好了,你可以走了。”
齐宁隅紧闭了下倦怠的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送你出去。”
“门就在前面,”罗玥嚷嚷着,“他又不瞎,会自己走。”
齐宁隅反驳:“那也要送。”说完走在林伯深前面为他开路。
罗玥站在取药台前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知何时屋外早已飘起了小雪,齐宁隅让林伯深在门口等着。自己转身回屋带了把伞出来,齐宁隅把伞撑开稍稍往林伯深那边倾了点。但不是很多,而且林伯深也根本不会感觉到。
齐宁隅笑了笑,打了个哈欠:“你别在意,我姐说话就这样。她就是说话难听自己还玻璃心,不会害你的。”
是啊,这几次试药罗玥想害他还不简单。稍微改一下林伯深着病就该恶化了。但罗玥既没有想法也没这心,她只想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有没有过节这都不重要,在医院的这几十年里罗玥也养会了跟人斗嘴的本事。
可斗嘴这方面齐宁隅天生就会,自从见到齐宁隅的第一眼罗玥就知道这小孩难伺候的很。脾气怪不说,变身期的时候地上的毛一抓一大把。根本打理不完,不仅吃的多喝多的还特粘人。
林伯深后颈被贴上了抑制贴,但齐宁隅鼻子尖。这些很微小的气味从林伯深身上传出,齐宁隅吸气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吗?”齐宁隅总算是彻底睡醒了,说话的语气也很自然:“是茶香吗?”
齐宁隅自身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但可以闻到周围人身上的味道。在这一方面还是有些避讳的,毕竟触犯到对方的**了。但现在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很自然的就把这个问题给说出来。
“正山小种。”林伯深说。
这个回答毫不含糊,林伯深也不和他计较。全权把他当成一个bate看待,看病的时候罗玥也不在乎他的信息素的味道。释放剂量和浓度才是罗玥真正要担心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真真正正的确实像个医生了。
“哦……”齐宁隅边走边打伞,还时不时往林伯深那边靠。忽然手臂被推了一下,林伯深说:“太靠我这边了。”
齐宁隅有些燥热,索性直接把伞塞进林伯深手里。语气里也着急忙慌的:“伞给你了,我……就送到这里。先走了,再见。”
齐宁隅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在雪地里奔跑。很快就跑没影了,林伯深打着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慌张失措,步调不稳。
有点想笑,但又不是很好笑。
-
次日,林伯深把伞带到学校想着还给他。但等了一天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听段期屿说好像是请长假了。
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毕竟还争着要去送送人。这会儿怎么就生病了,林伯深也没有很在意。他索性直接把伞塞进对方的桌兜里,这样随时也可以看到,自己也不用一直记得要还伞这件事。
第二天去的时候齐宁隅的位子还是空的,下午放学林伯深拿着伞坐上18路公交去了医院一趟。
门口的风铃响了,罗玥今天忙了一天。脸上表情无精打采,有些无力的看着林伯深:“稀客啊,今天怎么知道来拿药了。”
林伯深抬手把伞放在取药台上,垂着眼,语气很淡定:“来还雨伞,他是病了吗?”
“啥?”罗玥拧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对啊,本来就感着冒前天晚上还非要送你。自己连把伞都不带,淋着雪就回来了。”
罗玥边说边把桌前包好的药一包一包装进袋子里,系袋子的时候还嘟囔着:“我们家宁隅从小就仗义,热心肠的很。就从遇见你开始,就那那都不顺了。”
这些话传进林伯深耳朵里可好听多了,毕竟平常听的都是一些杀伤力成大的话。他点点头颜色很淡漠,突然抬起头问:“我能去看看猫吗?”
听到这话罗玥抬了下眼皮,稍有审视的意味在:“你不是不喜欢猫吗?”
“算不上讨厌。”林伯深叹了口气,平静的说。
罗玥笑了下,弯着眼睛看着他,语调圆滑的说:“那……也不可以。”
林伯深嘴巴绷紧,抿成一条线。语气淡淡的:“那打扰了,抱歉。”这声歉意是对齐宁隅说的。
林伯深说完就拎着药袋子转身,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齐宁隅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穿了件厚厚的毛衣。身上还粘了些猫毛,在灯光下像若影若现的银丝。
齐宁隅脸色很红,像是在发烧 。他走路的步子很慢,跟刚学会走路一样。罗玥瞧见他出来,立马走过去站在齐宁隅旁边。
罗玥眼里全是心疼,林伯深也跟着回头看着他。齐宁隅身上的白色毛衣在灯光下被照的发亮,这时候才能看的出来他的肤色也白的惊人。特别是在生了病的时候,脸颊也泛起了微微的红。上手摸一下估计会烫的吓人。
林伯深语气很轻,但也算不上安慰:“有好点了没?”
“我不知道。”齐宁隅哑着嗓子,一字一句把字吐出来。
齐宁隅眼睫毛微微颤动,眸子里也亮起点点星光。林伯深也盯着齐宁隅的眼睛和他对视,他说:“学校这两天发了些卷子,趁着送雨伞也顺便带来了。有不会的可以随时问我,我会告诉你的。”
齐宁隅很不自然的啧了声,下一秒双眼紧闭似乎要睁不开了。他顿了顿,说:“那谢谢你了。”
“嗯。”林伯深把卷子放在桌上,抿了下唇,语气也很淡,“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好。”齐宁隅点头应到。
林伯深这人说话快,办事也快。只留下一堆试卷,转头就走了还特别潇洒。
齐宁隅皮笑肉不笑的点了下头,左眼皮不受控制的抽了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泛白的指尖,有气无力道:“姐,我是不是要被气死了?”
“怎么说话呢你,”罗玥皱着眉,瞪着看他,“赶紧呸呸呸,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齐宁隅被迫呸了几下,现在头昏脑胀的都快说不清话了。这次变身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差不多两天就变回来了。
罗玥还是很开心的,特异种一年估计也就这么几次。但齐宁隅体质特殊,几乎每个月都要变身一次。
最近罗玥又研制出了新的实验药,齐宁隅吃下后变身的频率也没这么高了。就是这药还有个副作用,它会攻击自身的免疫系统。不仅让身体变得更薄弱了,这期间还会心悸犯恶心。
罗玥拿起手里的新药,透过电子显微镜观察。一遍一遍翻看着手里的实验报告,嘴里还低声嘟囔:“不应该啊,结果不该是这样啊。”
齐宁隅见罗玥一脸愁容,走了过去站在她对面说:“姐……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很奇怪。”
“你说,”罗玥低头看着手里的药剂化验单,无比严肃问,“什么事,说。”
齐宁隅单手撑着实验室的水池台,依靠在台边上。语气很轻的说:“为什么我一闻到林伯深的信息素就开始发烧啊?”
“?”罗玥有些不耐烦无奈,解释道,“亲啊,你这发烧哪里是因为闻到他信息素的原因,你等着姐哈,这新药马上就研制成功了,以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哦。”齐宁隅灰着脸,还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歪头朝玻璃窗外看去。
齐宁隅眼里有些空,瞟了眼桌上的卷子,喃喃道:“怎么这么多啊,我不想去学校了。”
……
第二天齐宁隅认命似的站在公交站牌上等车,他低着头双手插兜,在原地来回踱步。
等公交车到站了抬起头突然一愣,嘴巴微张朝车窗看过去。林伯深也坐在里面,他拿着手机没注意窗外。齐宁隅飞快的跑上去,扫码选位子一气呵成。
林伯深也意识到旁边的位子有人坐下了,他似乎有些不在意。齐宁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早啊。”
突然被拍一下林伯深显得有些错愕,愣了愣:“早。”
“哎,你怎么坐也23路车啊?”齐宁隅有点疑惑,就问他,“18路今天到晚了吗?”
林伯深抬头看着齐宁隅,语气很平静:“今天有事,错过了早班车。”
“你病好了吗?”林伯深也问他。
齐宁隅抿着唇,微微皱眉:“嗯……差不多了吧,反正我是感觉没什么大问题。”
“……”林伯深放下手机,侧头朝窗外看去。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再等待几个月春天就要来了。
-
“哎,那个补习班我真觉得不错啊!”段期屿理直气壮的说,“真不来试试吗?宁隅。”
齐宁隅停下手里的笔,顿了顿,说:“期屿,你收了多少啊?”干的这么卖力。
“啥啊?”段期屿拧着眉,表情很夸张,“辅导班是林笑笑她舅办的,我最近在追她。”说完还挤眉弄眼的笑了下。
齐宁隅想吃瓜的心瞬间燃起,仰着头伸着脖子问:“你要追班长?”简直惊天动地。
林伯深嗤笑了声,一脸不置信的看着段期屿:“你死心吧。”
段期屿哭丧着脸,满脸不自信的转过来:“其实我也觉得,班长喜欢校草。”
齐宁隅愣了下,抬眼看着林伯深。顿时眼底一片灰暗,突然就没了笑脸。
段期屿趴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满脸悲伤的诉说:“柏深,我要是年初的时候也把你的照片挂在校园频道上,校草铁定是你了。”
“哪能轮得到肖铭齐这家伙,”段期屿娓娓道来,身上全是心眼子,“没事马上也要放假了,明年的选拔我要申请当管理员,托举你成为新一任校草!”快要被自己感动死了。
“滚。”林伯深滚了滚喉咙,没吐出一个漂亮字,“别再制造舆论了。”
齐宁隅嗓子里提了口气,终于松了出来。他心里也提起好奇劲儿来,问:“你们这个活动正规吗?”
“啥?!”段期屿长大嘴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宁隅包正规的啊,你傻吧。”要笑死了。
段期屿笑岔气了,歇了会接着说:“待会我给你甩个链接,你可以看看。”
林伯深在一旁,语气淡淡的:“有什么好看的全是些没营养的东西,还有,段期屿你的偷拍技术真的很差。”
齐宁隅低笑了声,摆了摆手,说:“期屿你赶快去抄作业吧,马上要上课了。”
“哦。”段期屿立马变得认真起来,转身把本子递过来,“我已经抄完了,谢谢啦。”
林伯深朝他们这边看,齐宁隅愣了下对上他的视线。眼神很淡,林伯深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冷。是那种独属于alpha的阴郁,冷而不自知。
这次真的因为有事错过车了([捂脸偷看]但下次就不一定喽~[摊手][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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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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