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笼罩下林柏深那张泠然的面容越发不易让人接触,齐宁隅提着笼子朝他走过去。一个没注意手腕就被对方死死握住,齐宁隅往后退一步晃了晃手臂挣扎了下。
林柏深轻轻一拽,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笼子里的猫被晃得也有些焦躁不安,不停地在笼子里窜动。
齐宁隅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空气里似乎变得凝重起来,他哈了口气,愣了愣说:“你抓的有点紧了…”
被握住手腕的齐宁隅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林柏深低头审视着他的手腕。从手腕看到太阳穴最后目光脖颈,才缓缓把手松开。林柏深语气很沉,像是在质问:“你昨晚上都去哪了。”
“额……”齐宁隅低头轱辘着眼珠,轻声呢喃着,“就在左潭街附近逛呢。”
“我不信。”林柏深直接反驳。
齐宁隅叹了口气,啧了声:“真就在这附近逛逛,顶多溜达着去了趟广场。”
“你再骗。”林柏深抬眼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齐宁隅的谎言。
……
“那你都知道了还问我,”齐宁隅嘟囔着,“有意思吗?”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林柏深低头沉默了几秒,开口,“你最好别招惹了。”
左潭街环境嘈杂,各种叫卖声从耳边滑过。齐宁隅脑子里也吵的很,他很不以为然的说:“怎么会,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猫箱里的猫似乎开始不耐烦了,不停的在狭小的空间里里走动。齐宁隅提着箱子的手不停地晃动,他拎了拎猫箱看了眼林柏深。
对方像是意会到了,林柏深很自觉地把路让开。齐宁隅抽着嘴角笑了下:“那……我先走了,晚安。”最后这句晚安说的很轻,连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嗯。”林柏深语气很淡,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
大概过了一刻钟林柏深手机弹出条信息,上面写着:那你记得来医院拿药,我就不去送了。
北港城已经两天没有再下过雪了,地面上的冰碴不再松软反倒是硬的硌脚。林柏深往前越走越远,这几年他有无数个夜晚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只是漫无目的的走,不管方向。无论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这都不是他想去的地方。所以他只能一直被推着往前走,像幽魂隐匿在漫长的黑夜里。
这一次林柏深再次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红色的仁爱指示牌。他愣了下,低头把脸埋进围巾里朝着反方向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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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往往是真实掺杂着虚伪。是幻想的源泉,也是一切**无可遁形的地方。一个长梦过后的阴晴都是经过暴风雨的洗礼,才会真实可怖同样也很值得回想。
这不是林柏深第一次做梦了,很早之前这样的场景就深深烙印进他的脑海里。刻在骨子里,无法抹去。
唐清潭一直派人跟着他,这样好像是她的惯用手段。林柏深不以为然,即便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不管任何人卷进来他都要担责。
昨晚有人来过,不过是从窗子里进来的。唐清潭那些人虽然阴险狡诈但也不敢轻举妄动,硬闯进来也不是唐女士的作风。
他想不通,整晚彻夜难眠。快速眨动的睫毛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灵动,眼皮已经招架不住了。林柏深恹恹地睁眼,看着窗外的夜色慢慢隐去远方的天际线露出一点白。整完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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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过了。”段期屿扯着嗓子大喊,“寒假补习班我是不会去的。”
班里全是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好在段期屿声音大,林笑笑听着笑着质问他:“你也是有脾气了,我就不信你不去。”
齐宁隅来的早从后门进来后就一直在位子上坐着,他很认真的在看上周的周考卷子。后几道大题每一个能看的,简直就是完美的掉进了所有的陷阱里。
过了会教室里安静了,林柏深进来的时候齐宁隅还在很认真的看卷子。他眉头微皱,手里拿着笔抵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盯着试卷看。
今天鲜少的出了次太阳,班里光线柔和不刺眼。林柏深撇了眼桌上的试卷,问他:“不会?”
旁边的人忽然开口,齐宁隅先是激灵一下,转头错愕地点点头:“嗯,后几道题思路不是很对。”有点被吓到是真的,大题没思路也是真的。
“嗯。”林柏深垂眼点了点头,没再往后说下去。
齐宁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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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教室里的人都散了出去,即便这么冷的天也不乐意一直在教室坐着。段期屿从后门路过的时候问了句:“宁隅,寒假补习班要去吗咱报团去?”
“啊!”齐宁隅抬头愣了愣,思索了会儿:“我不知道。”
两人说话间林柏深递了张卷子过来,啪的一下拍在齐宁隅桌子上。语气漫不经心的说:“他没你这么笨,应该不用。”
“哎,你……”段期屿歪着脖子,气吁吁的瞪着他:“有必要再伤害我一下吗?”兄弟情,如蚕丝不用扯就断了。
这会儿段期屿也不想跟他计较,他看着齐宁隅挑了下眉问他:“打球去不,咱学校室内场馆去不了几次点抓紧机会。”
林柏深抬头瞟了一眼,低头看着齐宁隅桌子上的卷子,问:“不看了?”
段期屿:……
“嗯?”齐宁隅有些错愕,抬手拒绝了段期屿的邀约。摸着桌子上的试卷,解释,“我就不去了,下节数学课我这次考挺糟的。”
“行吧。”段期屿看了眼课表点点头,抱着球从后门钻了出去。
拿着卷子的手有些飘飘然,齐宁隅低头看着卷子。题面很干净,解题思路很清晰一眼就能看懂。而且还是一张新卷子,只有几道大题有做过的痕迹。
试卷被齐宁隅拿在手里,他翻了一面看着一片空白又翻了回去。他盯着大题看了好久,数学课开课十分钟齐宁隅才回过神来。边看还边说:“原来还能这样写啊。”
林柏深依旧拿着练习册低头写着,他写题的时候很认真。齐宁隅用余光瞥见他桌子上没放卷子,就问:“你没试卷吗?”
“不是在你那吗?”林柏深抬眼语气淡淡道,似乎不是很愿意理齐宁隅。
“你没去考试啊?”齐宁隅看了眼黑板,把声音压的很低,“选择倒数第二道,填空最后一道你会吗?”
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教室的暖气也闷的不行。都有些呼吸不上来,连吸气呼气都变得很困难。
林柏深抬了下下巴,问他要试卷。卷子被递过去后齐宁隅也抬起头开始认真听课,刚好讲的就是选择倒数第二道题。他有些懒散的支着脑袋,盯着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长串的公式和字符。突然感觉上眼皮有些重了,得了,又跑神了。
没一会林柏深把本子递过来,上面写着答案解析。试卷没有被一并递过来,本子被齐宁隅拿在手里困意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有的时候他真觉得林柏深就是个天才,今年北港一中冲刺报送的名额估计也快有着落了。
夜色笼罩大地,傍晚开始飘起小雪来。要走的时候林柏深突然开口,很自然的说:“一起走吧,去趟医院。”
齐宁隅写题写的有点懵了,愣了愣侧过头看着他:“啊……哦。”
林伯深别开眼,低垂着头。有点像是在建议:“有什么不会可以问我,段期屿说的辅导班就是一群骗子在给你们上自习。”
“我没考虑去那个辅导班的。”齐宁隅有些无措的摆手,顿了顿,说,“谢谢你。”
林伯训抬眼看了他一下,目光很浅看不出来一点情绪。他说:“你不用谢,别说谢谢了,走了。”
-
说着是要一起去医院的,但两个人却是分开走的。齐宁隅到公交站的时候林伯训已经上车了,北港城公交车开的飞快根本不等人。下一辆是十分钟之后,齐宁隅倚站在公交站牌上双手插兜等车来。
但率先到医院的却是齐宁隅,他拎着书包靠在取药台上,问:“林伯深呢,你见了没?”
“他还敢来啊,”罗玥嘴里一股鄙夷的酸味,“我都给他甩脸子成那样的量他也不会来的。”
齐宁隅拧起眉头,很不解的看着她:“姐,你为啥这么不喜欢他,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啊。”
“他今天还给我讲题了。”齐宁隅笑了笑接着说。
罗玥没搭理他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揪着他的耳朵,语气像是在泄愤:“齐宁隅我跟你说,林伯训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最好给我离他远点。”
“那等你把他腺体治好,”齐宁隅双手合十,看着很真诚,“行不行。”
罗玥白了他一眼,立即把齐宁隅合十的手掰开。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说的不算。”
“叮铃铃——”门口的风铃响了,齐宁隅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还是那件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了条深红色的围巾。这人脸上表情很冷淡,像是天生不爱笑。
很爱笑的齐宁隅走过去,拉着他过来。罗玥立马回避,齐宁隅就朝取药室大喊:“来病人了出来看看。”
正在窗口挂水的大爷大妈也一下就听到了,目光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齐宁隅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罗玥穿着白大褂提着药袋子从取药室走出来。
罗玥脸上没什么表情,有股医生的严肃感:“患者跟我来一下。”
话刚说完齐宁隅就屁颠屁颠的跟过去,罗玥瞪了他一眼阻止齐宁隅进去。
林伯训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围巾取了下来,他伸手递给齐宁隅:“帮我看着,我先进去。”
“哦。”齐宁隅萎蔫的点了点头,轻声应下。
等了大约有半个钟头了见林伯深还没出来,齐宁隅走过去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奈何门隔音质量太好了,什么都听不到。齐宁隅叹了口气,手里抱着围巾,他低头嗅了嗅一股很淡的茶香混着烟味。
林伯深会抽烟他并不奇怪,很早之前他就在巷子里见过他抽烟的样子。那天林伯深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了好多烟。猩红的火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显得更生人勿近了。
齐宁隅那天走了过去,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凭借着微弱的路灯四只眼睛四目相对,林伯深掐灭了手里的眼,盯着他看了会儿随后俯下身来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那天很不幸齐宁隅变身了,他的本体是只蓝玻璃珠布偶猫。那时候毛都被罗玥剪短了,和一只普通的白毛差别不是很大。
布偶上前蹭了蹭脑袋上的那根手指,呜呜的叫了几声。林伯深彻底蹲下来,用左手不停的在他脑袋上刮蹭。
最后的结果是这只布偶直接往林伯深张开手的怀里钻,有意识的迫使林伯深摊开另一只手捧着他。
很显然这是一只不怕烟味的猫,林伯深心想。
[求你了][药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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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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