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白献提醒过，他有点不想透露自己体质情况给心一书院。
柳应选择沉默。
邓玄都见他不说话，又拿出两份笔录，“你的朋友已经全说了，而且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们的行为已经违法，如果拘留几天被学校知道，那你们的大学生活也就到此为止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审我的。”柳应抬眸，“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吧。”
邓玄都起身，把一个黑色封面的文件夹放在柳应面前的桌板上。
“签了。”
柳应拿起文件夹，打开。合作调查委托书几个字被加粗印在了最上面，下面陈列着具体的事项，繁乐小区非自然死亡事件，等级：level6。
柳应在看到这个等级的时候忍不住瞪大了眼，他这些年跟着白汲大大小小的事情没少接，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6级及其以上的。
“签了他，你们就是合法合理的进入案发现场调查，我们不会对你们追责。你的目的我不过问，不过我们的资料可以共享，我想你也很需要这些资料。”
柳应看着文件，又看了眼邓玄都，就算自己不在乎这个大学，可是敖哲哲和陆誓不行。而且加入官方或许也能让他更快的完成敖哲哲的委托。
几乎没有犹豫，柳应接过邓玄都递过来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邓玄都言而有信，柳应签了文件之后，敖哲哲和陆誓立刻就被放了出去。不过他要处理这些事所以还得留下一会。
柳应给敖哲哲发了个短信，告诉他了大概的经过，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结果柳应觉得自己还是想多了，敖哲哲看到短信时，第一想法竟然是自己可以参与官方行动了欸。
激动的话简直溢出屏幕。
柳应默默开了免打扰，然后摁灭了手机。
身份变化，柳应待的地方也从审讯室变成了邓玄都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并不如柳应想的那样正式，看样子更像是临时整理出来的一个地方。
“现在能告诉我短刀的情况了吗？”
柳应捡起桌子上的短刀在手中把玩，脑海中隐约又浮现出那晚的手脚。
“不应该你们先给我看调查报告吗？”
柳应看向邓玄都，“我只有了解情况之后，才能确认我这个信息对不对。”
“对错与否我自会评断，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邓玄都并不接话。
柳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不信任我。”
邓玄都淡淡的看向他，眼中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也是。
两人一时间竟然就这样僵持住。
约莫几分钟后，柳应叹了口气。
他跟这些人较劲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拿到调查报告。至于他的体质……要是回头他们想抓去做研究他就直接跑路。
柳应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跟邓玄都说了一遍，“你可以去做DNA，刀上的血是我的。”
说着，柳应摊开手掌，洁白的粗线手套已经被血渍浸透，手掌心处的布料被划开一个尝尝的口子，看起来就有些触目惊心。
可是藏在手套里面的皮肤却完好如初。
柳应只是一露就快速收回了手，“现在可以给我资料了吗？”
邓玄都把面前的电脑推给柳应。
柳应接过，电脑屏幕被文字密密麻麻的堆满，柳应视线快速浏览，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信息。
他这才知道，不光叶逝，已经死亡的这几个人也是最近才搬来这个小区的，虽然理由各不相同。但都是一个月以内搬来的。
而吸引他们搬来的信息，全都是这栋楼原本的用户发出的。可是这些人之前明明没有任何交际。
柳应抬起头，“发信息的人调查了吗？”
“查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发了这些邮件。”邓玄都回答到。
柳应听后微微皱眉，发送这些信息需要各种验证和密码，发送者肯定是本人。如果这栋楼里的东西已经强大到可以随意控制里面的居民，那就真的有些棘手了。
看完这些信息后，柳应突然想起来404还活着的那个叶逝，“叶逝被你们带过来了？”
邓玄都点头，“在会议室。”
柳应起身低头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短刀，往邓玄都面前举了举，“你们还做DNA吗？”
邓玄都有些被他逗笑了，眉眼舒展了不少。对着柳应摇了摇头。
在得到答复后，柳应握着刀柄又在自己手心划了一道，皮开肉绽，血液迅速涌出。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接住滴落的血液，生怕污染了地面。
“快，带我去找叶逝。”
再不快点一会又愈合了……来回割肉他也是会疼的。
邓玄都听后直接转身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长腿迈出，快步走在前面。动作带起来身边的空气，微弱的气流不断吹拂着他略有些长的头发，随意的摆动，让他生人勿近的气场减弱了不少。
柳应也紧紧跟在他身后，他今天的精力使用的有些多，等到了叶逝所在的地方后，柳应额头竟然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邓玄都推开门，示意柳应进去。
叶逝此时双手托腮坐在最角落，双眼中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柳应进来的动作都没有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柳应坐在他身旁，试图跟他搭话。
可是无论柳应说什么，这个人都没有丝毫想理的动作。这让柳应有些难办。
“既然我说别的你都不想回答，那我们来聊聊咪咪吧。”
柳应说完这句话，叶逝眼神终于聚焦在柳应脸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应嘴角勾起，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叶逝。他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咪咪甘心替死。
只不过柳应这个表情在叶逝眼中却变了意味，他联系到这几天的异常，又低头注意到柳应手中的刀。
叶逝瞪大眼，猛地站了起来，“是你？！！”
说着他就抡起拳头朝柳应抡过来。
只不过叶逝在出现这个动作之后一瞬间就被一股压力钉在了原地，移动不了分毫。这时他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邓玄都。
邓玄都视线扫过他，手指微微向下一压，叶逝就又跌回了座位上。
“你不想帮咪咪报仇吗？”柳应手掌落在叶逝的肩膀上，接替邓玄都控制住他。
“什么意思？”叶逝眯起眼睛，抬头注视着柳应。
“你楼下的凶案你也听说过了吧。”
叶逝听着他的问题，疑惑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也是那个凶手的目标之一。昨晚你的猫帮你挡了一次，所以它死了。”
柳应露出手心的伤口，此时虽然已经停止流血，但伤口依然狰狞。
“今天晚上你在这里躲过了，可是我在你的房间里被追杀了。以我们的能力都能被伤成这样，叶逝你想想，如果是你，你还能活下去吗？”
叶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神飘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东西今天扑了空，肯定不可能放过你。而你不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叶逝看样子真的听进去了柳应的话，“那你们警察快点破案啊，去抓住它啊。”
柳应笑了，“你得配合我们才能快点破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柳应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后，叶逝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看着叶逝这个样子，也没有逼着他立刻说出什么。柳应拍了拍叶逝的肩膀，转身朝门口走去。
先破开他的心理防线，柳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跟他浪费时间。
现在就看看叶逝能挣扎到什么时候。
柳应直觉这次的事件他绝对知情……
从叶逝那里离开后，柳应的困意更加浓郁，坐在邓玄都办公室里看资料的时候都有些眼前发黑。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查到这些人的共同点了吗？”
“还在查。”
柳应握着鼠标来回翻页，这些人的常住地不一样，年龄不一样，但看过往生平真是一点交集都没有。但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没有初中之前的学籍和居住信息。
但是他又了解到两千年之前全国的住房信息和学籍都还没有联网，各地信息不统一，查不到也算是正常。
“人没有线索的话，就从繁乐小区查起吧。”柳应强撑着精神跟邓玄都讨论。
邓玄都显然也注意到了柳应的状态，他抿了抿唇，脑海里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里面是休息室。”
柳应听懂了邓玄都话里的意思，也不跟他客气。
他今天精力消耗太过严重，如果一会失魂症复发会很难处理。柳应跟他说了声就起身推开了一旁的门。
休息室的地方非常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床上的薄被子被叠的整齐。
柳应关上门就直接栽倒在了床上，连被子都来不及扯眼前就黑了下来。
邓玄都听到里面的声音，正在写字的笔停了下来。停顿了一会，他把笔放下，起身走向了没有关好门的休息室。
柳应斜着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邓玄都走过去伸手轻轻架住他的腋下，把柳应摆正。然后扯过被子轻轻的盖好。
做完这些，他直起身体准备离开，但余光又瞥到柳应被划开的手掌。
此时伤口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了淡淡的红痕。
邓玄都看着这道红痕，慢慢的弯下腰，伸手想将已经脏污的手套摘掉。
但他的手刚一碰上柳应，对方就猛地一抽。
“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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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签个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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