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的行动力在被需要的驱动下爆发出惊人效率。
她动用了自己医疗公司最顶尖的物证分析实验室,甚至不惜黑进几个竞争对手的数据库,终于在72小时内,将那份仿生面具的分子残留和制造工艺特征追溯到了源头。
并非垂死挣扎的林家残余,而是一家名为幻面的尖端生物材料实验室。
“幻面”的控股方,赫然是盘踞在能源与重工领域的巨鳄齐氏集团。
消息传到徐珞安病床前时,她正靠坐在床头,头发松散地披着,脸色因失血略显苍白,但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像嗅到血腥的鲨鱼。
宋安将分析报告投影在病房的空白墙面上,指尖点着齐氏集团的LOGO。
“齐家…”徐珞安的声音低缓,带着玩味,“藏得够深。难怪林老头死前眼神那么不甘,原来他也只是被推到前台的傀儡。”
她想起了那个假安保袖口内侧,那个酷似林老爷子书房藏书章的刺青图案,那不是一个喽啰会有的标记,更像是一种宣告,或者挑衅。
“齐家现任掌门人齐镇山,”宋安调出资料,语速飞快,“老狐狸一只,根基深厚。膝下两个孩子,长子齐恒是公认的继承人,手段狠辣,风评极差。还有个女儿,季仪…”
提到季仪,宋安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徐珞安。
她知道季仪,那个气质清冷疏离得像高山雪莲,常年旅居国外,几乎与齐家断绝关系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季仪是徐珞安为数不多能称得上朋友的人。
“季仪的母亲姓季,是齐镇山的原配,死于多年前一场意外的心脏衰竭。”
徐珞安的指尖在雪白的被单上轻轻敲击,如同在敲击命运的琴键。
“这是季仪十岁那年的事。半年后,齐镇山就娶了当时的秘书,也就是齐恒的生母,温初。”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豪门秘辛,杀母之仇,这是比商业竞争更黑暗、更致命的旋涡。
“季仪一直认为是那个女人下的手,但苦无证据。齐镇山为了安抚她,或者是为了堵她的嘴,给了她一大笔信托基金和自由,但也彻底将她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
徐珞安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她恨齐家,尤其是齐镇山和齐恒母子。所以成年后立刻改了母姓,远走国外,断了所有联系。”
宋安消化着这些信息,眉头紧锁:“所以齐家这次出手,是想借林家的壳,彻底清除你这个隐患?因为他们知道你父母车祸的真相,其实也和他们有关。” 她想到了徐珞安父母那场疑点重重的空难。
“不止。”徐珞安的眼神锐利如刀,“我父母当年牵头的新能源项目,直接威胁到了齐家传统能源的垄断地位。
“他们是最大的受益者,也有最充足的动机。” 她看向宋安,下达了新的指令:“齐恒这个人骄奢淫逸,但绝不是草包。”
“他母亲更是心思缜密。查齐恒最近半年的资金流向,尤其是流向境外、无法追踪的部分,还有幻面实验室与齐恒私人卫队的关联。”
宋安立刻应下:“好。” 她转身欲走,却又停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那季仪呢?要不要……”
徐珞安抬手打断了她,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季仪。”她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朋友间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她不需要我们联系。当她知道齐家把手伸向了我,当她知道齐家可能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元凶…” 徐珞安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会自己回来的。”
一周后
瑞士·阿尔卑斯山麓某私人疗养院
季仪(齐仪)刚结束一场远程视频会议,关掉屏幕。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连绵的雪山,景色壮丽却冰冷。
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羊绒衫和长裤,身姿挺拔如雪松。头发挽成一个利落的低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的面容继承了母亲的清丽,眼神却像这雪山一样,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和沉静的审视。
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发信人显示为一个特殊的代号,属于她在国内仅存信任度极高的信息渠道。
信息内容简短却触目惊心:
“徐珞安遇袭重伤。凶手佩戴幻面仿生面具,指向齐氏控股。凶手刺青图案确认为林老头私人藏书章复刻。徐怀疑齐家为当年徐氏夫妇空难及令堂意外之主谋,正全力追查。另:齐恒近三月有巨额不明资金流入东欧某离岸账户,用途不明。”
信息后面附着几张模糊但关键的照片:徐珞安被送上救护车的侧影,那个假安保袖口刺青的特写,以及一份标注了齐氏控股“幻面”实验室的文件截图。
季仪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窗外的雪山美景在她眼中瞬间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压抑了十几年的恨意。
她一直知道齐家肮脏,知道父亲薄情,知道那个女人恶毒。
但她没想到,他们竟敢对珞安下手。
更没想到,母亲的死,徐伯父徐伯母的死,很可能都源于同一只幕后黑手。
徐珞安……那个唯一在她逃离齐家时,没有用怜悯或算计的眼神看她,只是平静递给她一张写着海外信托经理联系方式的纸条,说“有需要找她”的朋友。
珞安是唯一让她感到一丝真实放松的存在。
一股怒火从季仪心底最深处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压过了常年缠绕她的高山寒意。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一个加密卫星电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汉斯,立刻准备飞机。我要回S市。”
“通知我们在齐氏内部的所有眼睛,启动最高级别警戒,我要齐镇山、齐恒,还有温初(齐恒母亲)的所有动向,精确到每分钟。”
“另外,把我母亲留下的加密保险箱,直接送到我在S市的公寓。”
挂断电话,季仪走到衣帽间,拉开最深处一个尘封的行李箱。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剪裁精良、面料挺括的黑色西装。她换上西装,镜子里的人瞬间褪去了疗养院的闲适,172cm的身高包裹在冷硬的线条里,眼神锐利如鹰隼。
她将深褐色的中长发盘起,露出修长冷白的脖颈。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母亲当年隐忍却倔强的影子。
这一次,不是为了逃离,而是为了清算。为了母亲,为了珞安,也为了她自己。
飞机引擎的轰鸣撕裂了阿尔卑斯山的宁静。季仪靠坐在舷窗边,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雪山,眼神冰冷而坚定。
“齐家……”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徐珞安遇袭照片的边缘,“还有温初。我们该算总账了。”
S市
徐珞安病房
宋安刚汇报完对齐恒资金流向的最新调查进展,徐珞安放在床头的私人加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没有任何号码显示,只有一条极其简短的信息:
“明日抵。老地方见。”
— Ji
徐珞安看着那条信息,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棋局按预定走向推进的掌控感。
她将手机屏幕按灭,抬眸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风暴的中心,即将汇聚。
而季仪,这把藏在鞘中多年的复仇之剑,终于要出鞘了。
而季仪,这把藏在鞘中多年的复仇之剑,终于要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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